第004章：小觀禪院，師兄出行

入夜，山裡的夜晚分外涼爽。韓成林借著皎潔的月光，伴著漫天星斗，就這樣坐在小亭里，星月為燈的看著手裡的冊子。

冊子不大，用現代人的說法，應該在30開左右。觸感柔軟的淡黃色封面，「功法精要」四個楷體小字清晰可見。右下角寫著『忘語』兩字，應該是師父的字型大小吧。韓成林心想。

展開冊頁，首先看到的是『字諭吾徒行衍，近日為師已感心力不繼，恐大限將至。勉力寫此精要留與你，可儘力參研。待日後尋到護法之人，轉交與他。謹記！』

看到這些，已經具備些許免疫能力的韓成林還是驚異了一把。心想，如此通天道的和尚，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呢？看其字跡，當是嚴謹之人，不然不會如此工整。有點神往啊！

後面就都是書錄著，對於「霧隱禪院」上乘功法的習練心得。蠅頭小楷，看起來工整嚴謹。即使是對於武學完全陌生的韓成林簡單看過後，都覺得好象有些啟發似的。

合起書頁。抬頭看看這靜謐的天空，涼風襲來。有種說不出的喜悅，一個新的世界，陌生卻很叫人喜歡。沒有工業污染的天空那樣的好看，透著健康的空氣，吸起來那樣甜美。

「師叔還未休息啊？」知一那清脆的聲音傳來過來。韓成林回過頭，看到知一正揉著眼睛站在身後。見韓成林回頭看著他，就又說道：「對不起，師叔。知一是不是打攪您做功課了？」說完，還一臉的抱歉之色。

『自從告訴他，自己成了師叔之後。知一就改變了先前對待自己的活潑調皮，恭順了許多。看來古代的這個特點，還是叫現代人不太適應。』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摸摸知一的頭。搖頭說道：「沒有，師叔只是睡不著，來外面看看美麗的星空。誰叫咱們這裡如此好看。」

知一見自己沒有打攪什麼，就笑了起來。小圓臉上儘是驕傲。撓了撓頭說道：「師叔說的真對，知一也覺得這裡很美。」說完，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韓成林這時也覺得倦了，便吩咐知一說：「好了，看你困的，進去睡覺吧。我也準備去睡了。明天還要帶師叔參觀呢，我可不希望你打著哈欠。」看知一點頭答應，卻還是站在那裡沒動。稍一轉念，想來是要讓師叔先走。只得起身先走，回到房間。

韓成林在清脆的鳥叫聲中醒來。象這樣每天自然醒的日子，在他前一個時代是那樣的奢侈。痛快的伸了伸懶腰，抬頭就能看見窗外清新的晨景。

穿好衣服，推開門。一陣清爽襲來，只見知一已經在打掃小院。小小的身軀，揮動著粗重的掃帚卻並不顯得吃力。只一會就將西側打掃乾淨了。

應該是聽到了韓成林的推門聲，知一回過身來。先是一禮，這才說道：「師叔早，收拾一下就可以吃早飯了。」

韓成林洗漱時，知一已經將飯擺好。用過早飯，兩人拾階而下，仍是從昨天的小門進入。心事已畢，這才有心情細細大量這裡。

滿園的花草繽紛燦爛，恍然來到了植物園一般。知一也是十分興奮，臉含笑容的介紹道：「師叔，這裡就是歷代掌院種植的靈花異草。都是非常名貴的，為您療傷的就是師父採集這裡的藥材配製而成。」

看著這些救命恩人，韓成林躬身就是一禮。知一奇怪道：「師叔為何行禮？」韓成林回答道：「救命恩人啊，理當表示謝意。」聽到師叔這樣說，知一也恭敬的行禮。

韓成林笑了起來，繼而卻生出了感動。如此真摯的人性，在現代社會可就是稀缺資源了。回到古代，真好。

收起感慨，在知一的帶領下走過昨日看到的池上小橋。過了廊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整齊的房舍。不用知一說，也能猜出來是其他僧侶的住處。

果然，知一介紹道：「這裡就是其他師兄住的地方。」韓成林感嘆道：「知一，禪院光看房舍就知道會很氣派。」

知一點頭應是，說道：「師叔說對了，聽其他師兄說。這裡是開國皇帝下令建造的，師祖親自選址。當時有名的建造大師端木風設計，花了很長時間才建好。」說到這裡，知一臉上的驕傲神情已經非常明顯了。

看得出，那個什麼端木風應該很有名氣。用現代的話講，就是個建築大師。韓成林心想，這個人或許類似魯妙子吧。難不成也設計了個寶庫嗎？

僧舍過去是一道院牆，精緻的鐵門聯通內外。通過鐵門就是禪院的主體建築群了。青石板鋪就的廣場，平整如鏡。院牆在這廣場的西側，對面又是一道院牆，不同的就是那道牆過去，就是一道陡崖。

知一指著左面說道：「那就是通往正門的台階，共有1009級，師父講暗合了周天巡遊的道理。」

這是什麼道理，韓成林當然鬧不明白。只是為台階能依山勢直下而去感到讚歎。古代沒有機械的輔助，靠人力開鑿，能有這樣的氣魄那可不是蓋的。

正對山門方向的當然就是大雄寶殿。走進來，看到供奉的不是我們熟知的如來佛祖，也不是其他菩薩。而是一個普通的和尚雕像。韓成林不禁「咦」了一聲。知一恭敬的跪倒在蒲團上，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起身說道：「這就是主師無裳的金身寶象。」韓成林聽罷，哪還能站著，也恭敬的行禮磕頭后才起身。心說：這樣神奇的和尚拜拜肯定有好處。

大殿其他地方到也和普通的寺廟相類。兩人從左側穿過大殿，面前是一個寬敞的庭院。三面都有略小的殿舍合圍。正對面知一介紹說，那是日常誦經之處，喚做『誦經堂』。左面的是武僧習武用的，右邊的是『閉門殿』，據說是師主無裳當年所立閉門參悟的地方。

誦經堂往後，是一個三層建築。「藏經閣」三個鎏金大字懸於匾上。此時才看到約有近百名僧侶端坐於「藏經閣」的空地上。白、藍、灰三色依次而坐。最前面正是挂名師兄行衍。

韓成林心想，難怪一路走來沒看到什麼人，原來都在這裡打坐啊。正想著，就聽到行衍洪亮的聲音傳來。「師弟，請到前來。」

韓成林依言走到師兄身邊，這是看到知一已經乖乖的做到了藍衣和尚的隊伍中。行衍說道：「知苦，全院僧眾是否到齊？」只見藍衣僧侶中，見過一面的和尚起身答道：「除知成、知義輪值把守山門外已全部到齊。」見行衍點頭，才又坐下。

行衍略微掃了一下，這才說道：「今日將召集大家，一是介紹這位少年，行衍已代先師收為弟子。」韓成林這時卻不知道如何打招呼是好，只得舉手示意。只見前排的十幾個白衣老僧面無表情。後面的藍衣和灰衣僧侶中卻有不少面露雜色。

行衍並不過多解釋，接著說道：「二是午後，老衲將遠行旬月，期間將由行微師弟代為執掌。眾位師弟留下，其他各回其位吧。」說完，只見藍衣和灰衣僧侶均起身行禮后按序推出了小場。

韓成林這時也大概明白了，前面這些白衣老僧應該同為行字輩的師兄級，藍衣應該是知字輩，至於灰衣的卻不知道屬於什麼級別了。

行衍對韓成林說道：「師弟，你的身份只要當下幾人知道。這些便是行字輩的眾師兄。」說到這裡，指著左起第一個依次介紹道：「這是行微師兄、這是行澤師兄……」一共13位，韓成林一一行禮。

介紹完，行衍接著說道：「遠行期間，有不懂的事情，可以詢問行微師兄，行澤師兄將輔助你習練本院基礎武學。」韓成林笑著對行微、行澤說道：「還勞二位師兄多費心了。」行微仍然是面無表情，而行澤卻道：「小師弟無需客氣，掌院師兄已經吩咐過了，理當儘力。」

行衍道：「各位師弟多費心了，現下可以回去了。」13人起身一禮，魚貫而去。

見他們走遠，韓成林吐了吐舌頭問道：「行衍師兄要去什麼地方？」行衍被這孩子氣的動作逗的笑了起來，說道：「師弟勿怪，行微從少年起就是如此。」頓了一下接道：「先前接到少林寺懸真方丈傳書，如不是非常緊急的事情，不會如此。師兄不得不去看看。」

韓成林說道：「看來事情不簡單，那師兄一路順風，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