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誰才是邪神？

「鹿鳴，你的臉色看上去好多了，能在圖書館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可是我最中意的學生。」一名頭髮斑白的高鼻樑老頭兒，一臉微笑俏皮地說到。

鹿鳴抬起頭，看到是邱常教授，便輕鬆地笑起來，這是鹿鳴最喜歡的老教授，獵人學校的博學課教授，負責傳授新手獵人們各種各樣的知識。

鹿鳴對整個世界的最初認知，對蟲子的啟蒙了解，都是丘邱常教授的功勞。

邱常教授身後，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是鹿鳴的射術教師陳柏，他已經通過了重重歷練，成為了光榮的世襲騎士，馬上就可以邁入貴族的門檻。

「兩位老師來了，今天怎麼有空到這偏僻的古籍室？」鹿鳴微微一笑。

「當然是因為你，先別看書了，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兒，我們出去邊喝茶，邊聊天吧。」不由分說地便要拉鹿鳴出去。

看著鹿鳴手中捏著那捲殘破古籍不情願離開，邱常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這本書送你了，我知道你有一些疑惑，一會兒想問什麼，我都和你說。」

邱常教授還是圖書館副館長，做主送一本書，綽綽有餘。

鹿鳴見狀，便揣起古籍，跟著邱常教授二人走出圖書館，來到一間早就備好的安靜茶室。

一套繁瑣的品茶流程結束，鹿鳴率先開口問到：「不知道兩位老師，叫學生出來有什麼事情要問？」

「不是有事情要問你，準確地說我們兩個老傢伙是有事情要求你。」

「邱教授說笑了，我不過是個芝麻大小的玩意兒，兩位老師有什麼事兒儘管吩咐，我一定儘力而為。」

邱常教授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茶，說到：「放心，不用你儘力，就是捎帶手的事兒。

你小子知道我喜好研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我想讓你前往毒島之後，把島上的動物植物，列個名錄，簡單區分一下，寫本冊子給我，不難吧？」

「嗯，本來我就是要徹底勘探毒島的，這件事我可以辦。」說著鹿鳴把目光投向陳柏。

「我有個兒子陳壘，是私生子。我要晉封子爵，需要借用妻子家族的力量，他們容不下他，大陸上沒有他的容身之地。」陳柏沒有掩飾，直言相告。

「您的意思是，讓陳壘跟著我，一起到毒島上去？可那毒島是危險重重啊……」

鹿鳴話還沒說完，陳柏便打斷道：「去毒島可以活，留在大陸上只能死。並且，我也看好你。」

此話說完鹿鳴便大致了解了，這多半是陳柏與其妻子做的交易。

思忖了片刻，鹿鳴低頭不語。

兩位老師知道鹿鳴不是莽撞之人，便靜靜等他。

隨著鹿鳴最終點頭同意，陳柏終於鬆了口氣，邱常教授也微笑著說到：「好了，有什麼疑問，你都可以問，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鹿鳴當即將滿腔的疑問一一吐出。

「暴虐的貴族只有盧讓一家嗎？」

「不止，有很多。」

「為什麼？為什麼不制止？」

「這種方法飼養出來的戰獸更加兇悍！盧讓覆滅是利益與民怨驅動，其他人暗地裡和他沒有本質的區別。」說完，邱常教授嘆了口氣，似對此種現象感到無力悲哀。

「尼斯大裂谷的蠻族和他們的神，官方知道嗎？」

「一直知道，只是沒想到他們發展出了劫掠稅務官的力量。」

「為什麼不剿滅這些殘忍的邪神信徒呢？」

「殘忍？你覺得他們很殘忍？」

「難道不是嗎？」鹿鳴反問道。

「如果他們殘忍，那我們就更殘忍，把他們幾乎趕盡殺絕從廣袤大陸逼入峽谷的我們，更殘忍，不是嗎？如果他們信仰的是邪神，那我的自然之神呢？」

「那為什麼不徹底趕盡殺絕呢？」

「為了保留某種可能，某種不同發展體系下造就更強大戰獸的可能。」

「所以，這次勞師動眾，探索尼斯大裂谷，其實是因為這種可能成真了，對吧？」鹿鳴想起了那頭強大的惡魔螳螂。

邱常教授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麼，這本書里記載的德·拉·普爾家族事迹，大家也都知道對吧？」

「是的，和那些蠻族一樣，包括那天我們探望你時帶過去的人皮古書和邪惡雕像，都只是為了存留一種可能，一種讓戰獸強大的潛在方法。」

鹿鳴聽完回答，認可了這種說法，因為鹿鳴知道整個螳螂領，或者整個明月帝國，對於令戰獸更加強大的方法，是多麼的趨之若鶩。

「所以，你們明知道盧讓伯爵可能是那個邪惡牧師的後裔，可能是德·拉·普爾家族的血脈，你們也依舊包容接納了他？」

此時陳柏插話打斷道：「不，這件事並不是。盧讓伯爵與邪惡牧師和德·拉·普爾家族的關係，沒人關心，也沒人想去關心，這沒有任何意義，他是與不是，做的也都和其他貴族一樣，無非是程度更加激烈。」

鹿鳴聞言，氣就不打一處來：「難道這……這就是……」

邱常教授輕輕把茶杯推到鹿鳴面前，語重心長地說到：「對就是這樣……但別忘了，你是要加入貴族的行列，而不是反抗它。

並且你已經時子爵了，這可是陳柏老師多年苦求不得的東西，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勸你好好安分一段日子，靠著你那隻獨一無二的果小蜂戰獸，讓貴族們看到你的誠意，學著做個順民。

把你在學校里的那些習慣和想法，好好理一理改一改，子爵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你明白嗎？」

鹿鳴聞言，一口飲盡杯中熱茶，良久不語。

最後點點頭，笑著說到：「好的老師，我明白了，我知道怎麼做。」

邱常看鹿鳴那張笑臉，明明看上去順服而真誠，卻偏偏有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是什麼呢？算了，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知道就好。

陳壘會在出發前一天，與你會合，這裡是我的一點遊歷心得和筆記，裡面記載了兩種毒島的生物，應該對你有用。」說完，邱常教授從袖袋裡掏出一個小巧的筆記本，遞給鹿鳴。

鹿鳴接過來后，連道感謝。

之後，邱常教授和陳柏老師便一同離開了。

鹿鳴也隨後返回了垣溪監獄，那個自己名義上仍舊擔任著監獄長的小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