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炊事兵的第一天
「額……」莊嚴仰頭望天：「這個……我可能剛才忘了。」
「哇，莊嚴你太壞了！我們那麼辛苦的給你收拾行李，你竟然敢耍我們！」胖子也反應過來了，氣的跳腳。
「行了吧，你可沒資格說。」莊嚴把跳腳的胖子推開，笑著指他：「我看就瘦猴一個人在收，你就幫忙坐了一下被子。」
「那……體重不是我自己吃出來的？想吃成我這樣的體格，你知道有多辛苦嗎？」胖子不滿的撇嘴。
「獃子！」瘦猴看不下去了，訓了胖子一下，又對莊嚴翻了個白眼：「還愣著幹嘛？收拾行李都要了這麼久，你以為拆開就會容易很多嗎？」
莊嚴一拍腦殼，悔不當初：「我怎麼把自己套路進去了。」
三個人又齊心協力幫莊嚴將行李歸位，就這樣一中午的休息時間都過去了。
下午兩點，準時吹了起床號。新兵們又開始了下午的訓練，莊嚴他們也在其中。
「你們班長有事，你們先跑步！」隔壁班的班長來莊嚴他們班裡通知，他們的黑臉班長有事要晚來一會，然後給他們做了指令。
莊嚴低下頭，心裡明白，估計是因為他的事情，黑臉班長才會遲到。
被莊嚴惦記著的黑臉班長，正站在連長辦公室門口，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大聲喊了句：「報告！」
「進來！」連長正在看文件，抬頭看到推門進來的黑臉班長，露出了個笑容：「念庄啊，有什麼事？這會你不是該帶新兵訓練嗎？」
「連長好！是因為有特殊事情，我覺得需要立即跟您彙報一下。」黑臉班長楊念庄站的筆直：「是關於我班裡新兵的事情。」
連長發現黑臉班長的表情十分嚴肅，也收起了笑容，對他點了一下頭：「說。」
黑臉班長把關於莊嚴的事情全說了，沒有放大缺點，也沒有包庇他，最後還說了自己做出罰他去炊事班幫忙一個月的決定。
連長沉思了一下：「本來私自出入軍營是大錯，但莊嚴在最後一步懸崖勒馬，並且主動認錯，還是個好同志。所以，你的處罰決定很合理。新兵剛進入軍營，脫離社會，會產生離開軍營的想法並不是個例。莊嚴的事情也是給我們敲響了個警鐘，需要重視新兵的心理疏通。」
「我有個建議。」連長對黑臉班長招了招手：「念庄，你先坐在這裡聽聽。」
黑臉班長乖乖的坐在了連長面前。
「我們可以做一個活動，讓新兵坦誠自己對軍營的看法，與自己預期的是否有過大差距？然後就此展開相應的心理疏通，莊嚴也可以作為『過來人』跟大家分享經驗。」
「我也覺得這個提議很好。」黑臉班長想了一下，立刻點頭：「像莊嚴一樣的新兵應該還有很多，這個辦法不僅可以幫到他們，也能更好的維護部隊秩序。」
「沒錯，那這件事就交給你著手去辦，從你們班先開始。」連長大手一揮。
黑臉班長用力的點頭：「保證完成任務！」
莊嚴他們繞著操場跑完了五圈，黑臉班長就回來了，開始了下午的訓練。訓練到快五點的時候，班長突然喊莊嚴出列。
「到！」莊嚴聲音洪亮的應了一聲后，在班長面前站定。
「現在去炊事班幫忙。」黑臉班長朝著炊事班的地方揚了揚下巴：「其他人，原地休息！」
「是！」莊嚴長舒一口氣，朝著炊事班慢跑了過去。去炊事班幫忙雖然是處罰，但莊嚴覺得，做飯而已，應該不會太難。
「報告！」莊嚴撩開廚房的後門簾，站在門口聲音洪亮的彙報道：「新兵連十二班莊嚴過來報道。」
大廚房裡蒸汽繚繞，炊事兵們穿著白大褂，裹著圍裙來來往往的忙碌著。莊嚴正對面的地上，放著幾個澡盆一樣大的洋瓷盆子，裡面裝滿了各種蔬菜。一個胖乎乎的士兵正坐在那裡削土豆，這會已經削了半盆了。
這個胖士兵莊嚴認識，是炊事班的班長，聽說在炊事班待了六七年了。
「唔，先把這個盆里的蔬菜洗乾淨了。」削土豆的胖士兵抬起頭瞅了他一眼，然後指著旁邊一個洋瓷盆子，給莊嚴安排工作。
「是！」莊嚴看著那大盆子抿了抿唇，然後彎下腰深吸一口氣，把那盆子慢慢的抱了起來。
太沉了吧！莊嚴沒想到這盆子加蔬菜會這麼重，要不是他反應快把盆子頂在了胯上，這會就把盆子砸地上了。莊嚴靠著胯骨的支撐，慢慢挪到了水池邊，把盆放在水龍頭下，開始清洗蔬菜。
水龍頭的水管通向室外，所以放出來的水冰涼刺骨，莊嚴的手被水冰的發痛，但還是強忍著繼續洗。
莊嚴洗完上面的一層綠菜，看到下面的東西，才知道這個盆為什麼會這麼重。盆底下竟然裝了滿滿一層大蘿蔔。蘿蔔應該是剛拔出來的，還帶著泥巴，這個可真不好洗，尤其水還這麼冰。
莊嚴轉頭看向身後，想要點熱水，可大家都很忙碌，根本沒人理他。他咬咬牙，又把手插回冰冷的水裡，開始搓蘿蔔上的泥巴。
「喲，你個傻小子！」胖班長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莊嚴的身後，一臉嫌棄的看著他：「這麼冷的天，你這手不想要的咯。手套不是放在這嗎？你怎麼不用？」
胖班長從另一邊水龍頭上拿下兩個加絨的橡膠手套讓莊嚴帶上：「你這樣洗，蘿蔔還沒洗乾淨，先把自己的手洗成蘿蔔咯，楊念庄那小子肯定會說我虐待他的兵。」
加絨的橡膠手套真的會減少水的刺骨冰冷，而且洗蘿蔔上的泥也要比徒手洗容易。
胖班長重新拿了個盆，把他剛洗乾淨的蔬菜裝了進去，然後翻檢了幾下，嘖嘖道：「一看你們這些娃娃，就不幹家務活，連爛葉子都沒擇。」
莊嚴家裡就他一個男孩，還雇了鐘點工，他來部隊之前確實什麼都不會幹。因為擔心胖班長會對自己產生負面的評價，他連忙說道：「啊！班長你放著，我現在就擇。」
「算咯，你快洗蘿蔔，時間來不及了。」胖班長就站在莊嚴旁邊，迅速擇菜。
胖班長的一雙肉呼呼的手，翻動的很快，一看就很有經驗的樣子。莊嚴看了一眼，也加快了手下清洗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