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兩敗俱傷
楚后大怒，想到今日發生的一切皆因這個女人而起，她直接走上前扇了白笙一個耳光，厲聲道：「好個白家大小姐！竟敢危害朝廷命官，謀害侯府夫人，還攀誣太子，你該當何罪？」
白笙猝不及防，被扇得頹然倒地，嘴角滲出絲絲血跡，臉上鮮紅的五個指印能看出楚后衝天的怒氣。
風臨澈眯了眯眸，內心亦是怒火滔天：「大膽白笙，你可知罪！」
可白笙竟呵呵地笑了起來。
也沒人上前拉她，她只能自己費力地站起來，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揚起下巴直面鳳臨澈道。
「火是我縱的，但我只想燒死白箏那個貝戔人，誰知道三殿下那麼湊巧要跑到旁邊的煙花房裡去？這也不能怪我不是？要不是太子殿下給自己的親兄弟派了探子，三殿下怎會被燒死，此事到底與我何干？」
說著，她又轉頭向白箏走來：「白箏啊白箏，我自始至終想要殺死的人是你啊！我只是想為我的妹妹，為我那可憐的孩子，為我整個將軍府報仇！可為何老天爺要放過你這樣心狠歹毒的女人！」
她的眼裡溢滿了狠毒，白箏冷冷地看著，就見她突然拔下了自己頭上的簪子，沖著自己刺去：「貝戔人去死！」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白奕楠目眥欲裂，嘶聲道：「箏兒——」
風臨淵已經飛身上前，將白箏護在身後，一腳踢飛了行刺的白笙。白笙應聲倒地，就嘔了一大口血出來。
一旁的侍衛這才反應過來，忙慌亂地大叫道：「護駕！護駕！」
白笙立馬被按在地上，臉頰緊緊地貼著地面，如同螻蟻一般。
風臨澈瞬間大怒：「白家大小姐縱火害死三殿下，攀誣太子，詆毀定遠侯府，給朕拖下去杖斃！還有這些個做偽證的，也統統凌遲！」
白笙很快就被拖了下去。
楚后，鳳景燁和鳳臨淵夫婦忙謝恩道：「陛下英明！」
風臨澈已是精疲力竭，揮了揮手打算回宮休息。
「陛下！」卻是雲熙公主跪在地上，「那太子殿下呢？白大小姐說的沒錯，若不是他派了探子，三殿下怎會進那密室，又怎會被燒死！」
鳳臨澈頭疼欲裂，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給個交代，雲熙公主不會放過鳳景燁，想到這裡，他只好下令道：「太子私自派人潛入三皇子府，有為失德，禁足東宮半年！」
「陛下！」楚后和鳳景燁一臉震驚。
相比之下，雲熙公主則是滿肚子憤恨與不甘：「陛下！只是禁足，這算什麼！三殿下可是死無全屍啊！」
風臨澈知道她的心思，立刻打斷，冷聲道：「夠了！你難道忘了這火到底是誰燒起來的？朕知道你對老三情深義重，可現在真正的兇手已獲得了懲罰，太子也被關禁閉，朕說了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
他的言下之意實在太過明了，卓凌霄心中一凜。
他知道，如今自己的把柄也落下了，若單隻懲罰鳳景燁而放過他，這是不可能的。
如今的情形，已經是鳳臨澈對西梁的妥協了。
雲熙公主還不肯讓路，被卓凌霄一把拉開：「陛下英明，多謝陛下給我大梁這個交代。」
風臨澈實在無心應付，揮了揮手便走了。
鳳景燁怨氣滔天，明明放火的是卓凌霄，他只是派個探子，如今卓凌霄沒事，他卻要禁足半年！
雲熙公主同樣憤恨不已，她盯著鳳景燁的目光如毒蛇一般。
一旁的卓凌霄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道：「走吧。」
雲熙公主回過頭，目光依舊冰冷。
卓凌霄被她盯得後背發涼，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
「走吧。」她沒有感情地道。
鳳景煊被害一案真相大白，將軍府所有人被白笙連累，貶為庶人，流放邊關。
三皇子府自此接除了封禁，鳳景煊的葬禮按部就班的進行。
鳳景燁被禁足東宮，以至於無法同鳳臨淵二人溝通後續鳳景煊豢養的兵馬一事。
鳳臨淵便只著人暗中盯梢，也沒有再做下一步動作。
永定城中波瀾詭譎，透著一股子不安定的氣息。
經此一事，辭輝卻看出了誰才是真正有心為鳳景煊報仇的人。葬禮前，他偷偷見了雲熙公主。
誰也不知道，他給了雲熙公主什麼東西，只知道那日過後，他就消失了。
卓凌霄因為心虛，並不敢在三皇子府出現，如今他只等著葬禮結束，帶著雲熙公主回西梁。
所有人都在惴惴不安中，等來了鳳景煊出殯這日。
高高的八駒梨木車，上頭一方楠木棺槨泛著幽暗的光。白綢挽成的花結在棺槨四周飄飛，棺槨前頭的兩側，白色的喪燈晃來晃去，上頭寫著大大的一個字——
煊。
宜妃已經暈死了過去，整個人像是油盡燈枯。沒有出來送兒子最後一程。
雲熙公主已正妃之位，全身縞素，領著蘇沐霖一起，在隊列中哀哭著。
「咚——」前頭運著的喪鼎響了一聲，一把錢紙被高高揚上天，又翻飛著四散落下來。
百姓們惋惜地嘆著這位英年早逝的皇子，目光皆是充滿了同情。
卓凌霄跟在人群後面，心緒複雜。
他本不必來的，但不知為何，自從辭輝說出他在縱火現場打暈了人後，雲熙公主對他的態度就變了。這一次也是雲熙公主用冷冰冰的語調命令他必須送葬，他才不得不來。
喪燈被風吹得打了個圈兒，「煊」字來回晃悠，刺痛著卓凌霄的眼。
卓凌霄閉了閉眼睛，偏過頭去。
就在此時，遠處人群騷動，驚叫聲若平地春雷般炸響——「快閃開！閃開！」
幾團巨大的稻草被點燃，燒成烈焰高漲的火球，倏地就從官道旁邊的屋檐上滾落下來，朝送葬隊伍壓去。
「著火啦——」
尖叫聲四起，兩邊的百姓慌忙躲避，那些個火糰子一路直滾，引燃路上翻飛的紙錢，火勢頓時蔓延。
送葬隊伍中的女子都叫了起來，護衛們慌了，拔了刀，捏著刀鞘去擋那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