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列車似乎減慢了速度，一陣聲音在車廂里回蕩，

「再過五分鐘列車就要到達霍格沃茲了，請將你們的行李留在車上，我們會替你們送到學校去的。」

哈利和羅恩看起來都很緊張，臉色發白，著急地把桌上剩下的零食裝入衣袋裡。而赫敏也緊張，但表現的沒那麼明顯，只是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只有蘇不緊不慢地收拾自己的畫本，好似廣播並未對她造成多大的影響。

列車速度逐漸慢下，直到停了下來。乘客們推推搡搡下了列車，擠在小小的站台上，交頭接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接著一盞燈在學生們頭頂上晃動，哈利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一年級新生到這邊來！一年級新生到這邊來！哈利，到這邊來，你好嗎？」

是海格，哈利如同見到親人一般，鬆快地笑了笑。海格招呼著一年級新生跟著自己走，他們走過黑漆漆的小路，盡頭是一條黑色的湖泊。湖對岸高高的山坡上聳立著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閃爍。

「每條船不能超過四人！」

海格指著停在岸邊的一隊小船大聲說。哈利和羅恩上了船，蘇跟著香味，下意識和赫敏上了同一條船。擠在小船里，比在列車上隔間的座位上挨得還近些。蘇抽抽鼻子，這味道簡直令人著迷。

「都上船了嗎？那好，前進啰！」

學生們都安靜無聲，注視著遠處的城堡。蘇也看著城堡，之前她陪朋友去過英國的「霍格沃茨」，很有趣，想必這裡會更有趣吧。小船行駛到峭壁時，海格大聲提醒學生們低頭，整齊的動作，每個人的臉在黑夜都顯得格外生動。

到達地下碼頭，他們攀上一段石階，聚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前，納威也在這兒找到了蟾蜍。海格舉起拳頭，往城堡大門敲了三下。大門打開，一位身穿翠綠色長袍的高個兒黑髮女巫站在大門前，神情嚴肅。

「一年級新生，麥格教授。」

「謝謝你，海格。到這裡就交給我來接走吧。」

海格和麥格教授作了一個交接，之後就由麥格教授對學生們講述分院事宜，

「歡迎你們來到霍格沃茨，開學宴就要開始了。不過在你們參加宴會前，首先要確定你們各自要進入哪所學院。分院是一項很重要的儀式，因為你們在校期間，學院就像你們在霍格沃茲的家。你們要與學院里的其他同學一起上課，一起在學院的宿舍住，一起在學院的公共休息室度過課餘時間。」

「四所學院的名稱分別是：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和斯萊特林。每所學院都擁有自己的光榮歷史，都培育了傑出的男女巫師。你們在霍格沃茲就讀期間，你們的出色表現會使你們所在的學院贏得加分，而任何違規行為則使你們所在的學院減分。年終時，獲得最高分的學院可是獲得學院杯，這是很高的榮譽。我希望你們不論分到哪所學院都能為學院爭光。」

「過幾分鐘，分院儀式就要在全校師生面前舉行。我建議你們在等候時，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等那邊準備好了，我就來接你們。等候時，請保持安靜。」

麥格教授說了很多，信息量過大，蘇在一點一點吸納著，儘力去理解著。等到麥格教授離去，哈利鬆了一口氣，他向羅恩打聽起分院儀式的事情。羅恩說會經過一次測驗，一下子讓學生們都緊張起來了，他們都是新生，生怕通不過測驗，只能回家。

赫敏也是連忙將在家裡記得咒語反覆練習幾遍，以求熟練。而哈利看到一向平和的蘇，竟然皺著眉頭，這讓他對分院儀式更恐懼起來。之後，背後的牆上突然躥出二十來個幽靈，自顧自交頭接耳，似乎不怎麼搭理一年級新生們。

麥格教授回來了，讓新生們排成單行，跟著她走。他們四人位置都是挨著的，進入了豪華的餐廳，成千上萬支蠟燭飄蕩在半空，學校里的其他學生圍坐在四方長桌旁。蘇對蠟燭和頂棚上點點星光閃爍很感興趣，多看了兩眼，就聽見赫敏小聲地說：

「這裡施過法術，看起來跟外邊的天空一樣，我在《霍格沃茲，一段校史》里讀過。」

蘇愣了一下，意識到赫敏是在為自己解釋，她雖然早就知道，但也不妨礙去肯定赫敏的聰明，她略抬頭，看著赫敏，

「你懂得可真多！」

赫敏也不是沒聽到過別人對自己的誇讚，卻沒有一個像蘇這樣，讓她感到些許羞澀。麥格教授往一年級新生面前輕輕放了一隻四腳凳，又在上面放了一頂打著補丁的尖頂巫師帽，磨損嚴重，看起來很臟。

麥格教授解釋，這頂帽子名叫「分院帽」，念到名字的新生戴上帽子，就能知道自己被分到哪個學院了。羅恩和哈利都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們不用經過什麼測驗。赫敏看站在自己旁邊的蘇，詢問，

「蘇，你要去哪個學院呢？」

蘇眯了眼，將四個學院的名字都念叨了一遍，隨即臉上一副糾結的神色，沒法回答赫敏的問題，似乎那是一個極為艱難的選擇。是的，蘇有些選擇困難症，最怕一個人挑東西，除非是自己強烈認同的東西，才能很快做出選擇。

可現在她對自己去哪個學院都覺得無所謂，所以才會覺得這是一個糾結的選擇。本來她打算讓伊芙幫她參考參考，但對方說全看自己個人意願。這下可把蘇難倒了，在路上她都避免自己去想分院的事，就是怕陷入糾結，沒法好好度過一個旅程。現在選擇就在面前，她不得不去想，可自己依舊選不出來。

麥格教授已經開始念名字了，

「漢娜艾博。」

一個面色紅潤，梳著兩條金色髮辮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走出隊列，戴上帽子，帽子剛好遮住她的眼睛。她坐了下來，片刻后聽到分院帽喊道，

「赫奇帕奇。」

右邊一桌的人向漢娜鼓掌歡呼，歡迎她在他們這一桌就坐。名字一個一個被念出，新生們逐漸有了自己的歸屬，而蘇依舊陷在糾結中。

「赫敏格蘭傑。」

赫敏有些忐忑地走上前，側頭看看蘇，但發現對方只是在想自己的事，略微有點失落。蘇的確沒聽到赫敏的名字，但在香味離開時反應過來，抬起頭才察覺已經輪到赫敏。赫敏坐在四腳凳上，當帽子放在頭上時，喊出了，

「格蘭芬多。」

蘇只覺不出意料，羅恩哼了，明顯對赫敏分到格蘭芬多有些不滿。等赫敏回來時，蘇真誠地恭賀對方，

「恭喜，如你所願。」

赫敏笑笑，心裡在默默期待蘇能和自己分到同一個學院。分院儀式還在繼續，每有一個人上去后，會在某一處響起不大不小的掌聲。直到麥格教授叫出哈利的名字，餐廳里一下子安靜了，隨後響起悉悉索索的討論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哈利身上。

哈利咽了咽口水，拍拍因為緊張而發軟的腿腳，朝前走去。坐在凳子上，聽著分院帽和他說些什麼。哈利閉著眼，嘴裡一直念叨，

「不去斯萊特林，不去斯萊特林。」

分院帽尊重了哈利自己的選擇，大聲喊出，

「格蘭芬多。」

哈利摘下帽子，顫抖著走向屬於格蘭芬多的長桌，而哈利獲得了最響亮的喝彩聲，韋斯萊的雙胞胎兄弟毫不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大聲喊道，

「我們有波特了，我們有波特了。」

蘇看見人們對哈利的推崇，既為他高興，也為他擔心，捧得太高，一旦對方不符合自己的意願，就乾脆扔下。現在的熱情，在之後也許會變成冷嘲熱諷，希望哈利到時候不要過於難受吧。

「蘇蘭德。」

蘇連忙回頭，這些年她已經學會對這個新名字做出最快的反應。她理理長袍，走向四腳凳，戴上帽子。耳邊有一個輕微的聲音，

「嗯，有勇氣，聰明，嗯，適合去哪個學院呢？」

這問題問到了蘇，她心中的指針在四個學院之間徘徊，其實哪個她都無所謂，正是因為無所謂，她才難以抉擇。而坐在格蘭芬多長椅上的哈利和赫敏，則在心裡祈禱，讓蘇分到格蘭芬多，他們都對這個新認識的「朋友」很有好感。

「嗯，看起來你很糾結！」

最後，沒有辦法，蘇在心裡默默用抓鬮的方式來選擇。閉上眼，嘴裡念著，最後停在了斯萊特林上，所以她輕聲說著，

「斯萊特林。」

「你確定？」

蘇本來只是隨機選擇，最怕別人還來反問一句，咬咬牙，堅持了自己的選擇。分院帽接納了蘇的意見，大聲喊道，

「斯萊特林。」

斯萊特林長桌上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而早早分好院的馬爾福，看著蘇走來的身影，卻是有一絲不爽，明明只是呆傻的木偶娃娃，竟然能和自己分到一個學院。蘇坐在長桌的另一側，向學院里其他學生輕聲道謝。

哈利三人都顯得失望，鑒於對斯萊特林學院的印象不好，看向蘇的眼神都複雜起來了。之後是羅恩，如願以償的分到了格蘭芬多，心裡鬆快不少，覺得總算不會挨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