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他們來到走廊盡頭，面前是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上面是高高的拱頂形天花板。無數只像寶石一樣光彩奪目的小鳥兒，撲扇著翅膀在房間里飛來飛去，房間對面有一扇厚重的木門。

赫敏拉著蘇盡量遮擋著，想躲避那些小鳥，但小鳥們並沒有發起攻擊。她朝木門試了試自己的「阿拉霍洞開」咒，可木門毫無反應。蘇則抬頭看著飛舞的小鳥，出聲道，

「這些鳥長得像不像鑰匙？」

眾人聞聲觀察那些小鳥，果然如蘇所說的那樣。哈利環顧著房間的每個角落，看到那裡立著幾把飛天掃帚。

"有了，你們瞧，飛天掃帚，我們必須上去抓住那扇門的鑰匙。"

羅恩則仔細查看那扇門的鎖，

"我們要尋找一把古色古香的大鑰匙，可能是銀色，形狀像個門把手。"

於是他們每人拿了一把掃帚，除了赫敏。蘇見狀讓赫敏留在地面，由自己代替對方來做這件事。赫敏正猶豫，而蘇就幫她解決了問題，就像對方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一樣。

幾人雙腳一蹬，升到半空，衝進那一群密集的鑰匙陣。他們拚命地抓，但那些施了魔法的鑰匙躲閃得太快了，簡直不可能抓住。蘇沒有衝進去，而是騎著飛天掃帚仔細觀察。她大概知道那把鑰匙的特徵，所以在努力尋找，一字一句地對哈利說著，

「哈利，好好看，那把鑰匙大概是天藍色翅膀，翅膀好像被折斷，和其他的鑰匙都不同。」

哈利聞聲，立即停下來搜索。果不其然，哈利尋找飛行目標是有優勢的，只過了一分鐘，他就看到那把正確的鑰匙，但單個人抓不住，幾人一合計，各負責一個方向，包圍了那把鑰匙，哈利一把抓住鑰匙。

飛回地面，哈利將鑰匙塞入縮眼，一擰，咔噠一聲，門鎖彈開了，握住門把手，把門推開。第二個房間先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等他們進入時，屋內突然燈火通明，照亮了一幕令人震驚的景象。

他們站在一副巨大的棋盤旁，哈利問蘇他們現在要怎麼做。蘇將抿抿嘴，把話頭引到羅恩的身上，巫師棋雖然和國際象棋差不多，但她國際象棋技術一般，這種事還是交給更懂的人比較好。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羅恩身上，他一下子覺得使命感擔在肩上，解釋著，

「我想我們必須下棋才能走到房間那頭。」

白棋子後面有一道門，赫敏略有些緊張地問，

「怎麼下法？」

「依我看，我們必須充當棋子。」

羅恩走到一個黑騎士身旁，攀爬上去，那棋子彷彿活過來一般，隨即羅恩安排另外三人的位置，

「哈利，你代替主教。赫敏，你站在他旁邊，代替那個城堡。蘇，你代替國王，我來做騎士。」

羅恩話音剛落，黑色棋子就有四個棋子自動退位，留出位置給幾人。羅恩繼續解釋，

「下棋的規矩是白棋先走，對了，你們看。」

果然，對面的一個白色的卒向前移動兩步，羅恩也開始指揮黑棋作戰，幾人就聽從他的調遣。直到另一個黑騎士被吃時，哈利和和赫敏才真正感到恐懼，一旦他們被吃，或是輸了這盤棋，那麼自己的結果絕對不會比旁邊的棋子好很多。

倒是蘇一臉輕鬆，只是關注著棋盤上的動靜。她這個位置基本不怎麼動，當然了，對面所有的棋子都想沖著自己來。她不是太擔心，畢竟羅恩的巫師棋天賦高，在棋盤上衝鋒陷陣，不止吃掉對面白棋，還有餘力解決哈利和赫敏的困境。

蘇想這裡大概就是赫敏對羅恩態度轉變的重要節點吧，羅恩第一次提現出自己的統領能力，而赫敏向來佩服有本事的人，更何況這還是平日里輕視的那個人，突然表現出驚人才能，是會讓人眼前一亮的。

她側頭看向赫敏，果然在注意著羅恩，眼睛里有緊張，佩服和擔心。蘇笑笑，為這少男少女的懵懂情感感嘆，但那股擾人的情緒又來了，她下意識抓住了胸口的長袍，多少有些不快。棋盤上的局勢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羅恩看著白王后，低聲道：

「只有這個辦法了，我必須被吃掉。」

「不行！」

哈利和赫敏同時喊道，蘇沒有出聲，羅恩厲聲道，

「這是下棋，總是需要做出一些犧牲的，只要我向前一步，她把我吃掉，你就可以把國王將死了，哈利！」

「可是......」

「你到底想不想去阻止斯內普？」

「羅恩......」

「快點，如果再不抓緊時間，他就已經把魔法石拿到手了！」

哈利抿了抿嘴，不再猶豫。羅恩騎著馬上前跨了一步，白王后立刻撲了過來。舉起石頭手臂，朝著羅恩身下的石馬重重打了一拳，羅恩一下摔倒在地，赫敏尖叫一聲，哈利差點離開自己的位置，是赫敏及時回神叫住哈利，所以幾人只好擔憂地看向羅恩。

哈利向左移動了三格，徹底將死了對面的國王。白國王摘掉頭上的王冠，扔在哈利腳下，他們贏了，白棋子紛紛後退，讓出一條道來，使幾人能繼續前行。這下他們才有空去查看羅恩的情況，對方昏迷了過去，臉上有石塊造成的擦傷，但呼吸還算平緩，應該問題不大。哈利主動說著：

「赫敏，你留在這裡照顧羅恩，等他醒過來，你們就去上一個房間拿上飛天掃帚，去外面通知鄧布利多和學校教授，我們去阻止斯內普。」

「不行......」

赫敏想也不想地拒絕了，她是擔心羅恩，但自己更不放心蘇和哈利一起去面對斯內普。哈利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兩個朋友之間選擇了蘇，可能是因為蘇救過自己，所以呆在一起，總會有一種讓人安心的感覺。

蘇沒有反駁哈利的話，他們的確需要有人去外面報信，而以赫敏平時在學校的表現，說出來的話肯定更容易讓人信服。除了抱有給兩人製造相處的機會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蘇自己想進去，那裡面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她，但自己能肯定，絕對不是魔法石。

赫敏知道他們不能在這兒多耽擱，只好咬咬嘴唇，叮囑著兩人，

"蘇，你一定要安全回來。還有，哈利，你是個了不起的巫師，相信自己。」

兩人點頭回應，便推開門去到最終的房間。厄里斯魔鏡在那裡，而且有人正站在鏡子前，不是斯內普，也不是伏地魔，而是奇洛。哈利的表情很是詫異，倒是蘇一臉平淡，好像早就知曉了。奇洛笑了，沒有平時神經質的模樣，直接抬手，不知哪裡來的繩索捆住他兩，限制了行動。

「我剛才還在想，會不會在這裡遇見你，波特。」

「可是我以為......」

哈利不敢相信，卻又想起蘇之前的提醒，「親眼所見的也不一定是事實」，他當時認為斯內普是斯特萊林的院長，所以蘇在偏袒，現在看來是自己誤解了。

「你想說斯內普？」

奇洛哈哈大笑起來，是一種令人膽寒的冷笑，譏諷著哈利的愚笨，

「是啊，斯內普看上確實不像個好人，是嗎？有他在那裡，誰會懷疑可......可憐的結...結...結結巴巴的奇洛教授呢？」

哈利受挫地低下頭，但奇洛沒打算這麼放過他，要把自己知道都說出來，好好刺激一下哈利那幼小的心靈。

「那次魁地奇比賽，如果不是斯內普一直在我旁邊念反咒，你的朋友格蘭傑小姐過來破壞了我的凝視，你早就被摔死了。」

哈利驚鄂地抬起頭，他以為要害自己的人，其實一直在保護他。哈利掙扎了一下，問道，

「是你放那個巨怪進來的？」

「當然是這樣，我對付巨怪有一套特別的方法。好了，靜靜地等著吧，波特，我需要仔細看看這面有趣的鏡子。」

奇洛用手撫摸著鏡子，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正要把魔法石獻給主人。哈利也不傻，他想讓奇洛的注意力從鏡子上轉移，所以一直不停地說話。而一直致力於減少存在感的蘇，幸好在進來之前，她就抽出自己的魔杖，藏在身後，以備不時之需。

但繩索還是限制她做出幅度動作，將魔杖豎起，嘴裡默默念著，頂端升起一股小火焰，燒著身上的繩索，背上有炙熱感，但不至於燒傷自己。蘇控制得很好，而哈利吸引了奇洛的注意，沒有空看她在做些什麼，正好方便自己行動。

眼看繩索鬆動，她總算要恢復行動能力，但一個聲音打斷了自己的動作，

「注意那個女孩。」

奇洛回過神來，打了一個響指，又把蘇捆上一圈，還將其拖到自己面前，看對方還能做什麼小動作。被拖拽的蘇受力，致使魔杖掉地，一時半會無法反抗。哈利看著她，又驚恐地望向奇洛，剛剛那聲音就像是從奇洛身體里發出來。奇洛解決了蘇，畢恭畢敬地詢問著，

「這面鏡子究竟有什麼功能，幫幫我吧，主人！」

「利用那個男孩。」

奇洛轉向哈利，

「好吧，波特，上這兒來。」

他把雙手一拍，那些捆綁哈利的繩索就自動鬆開了，並奪去哈利的魔杖，避免他亂動心思。蘇則側倒在地，努力搓著食指和拇指，幸好提前在手上灑了一點魔粉，雖然沒有魔杖施法的效果大打折扣，但慢慢磨應該也行。哈利慢慢地站起身來，奇洛又說了一遍，

「上這兒來，照一照鏡子，把你看到的情形告訴我。」

哈利站在魔鏡前，他看到了鏡子的自己，一開始臉色蒼白，神情惶恐，可是片刻之後，便露出了笑容。鏡子里的哈利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塊鮮紅的石頭，對鏡子外的哈利眨了眨眼睛。哈利口袋一重，他發現自己就這麼得到了魔法石。奇洛看哈利沒反應，不耐煩地問，

「怎麼樣，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見自己在和鄧布利多握手，我為格蘭芬多贏得了冠軍。」

哈利欺騙了奇洛，奇洛相信了，又開始罵罵咧咧。但他頭后的伏地魔才沒那麼好糊弄，直接揭穿哈利的謊言，

「他在說謊...他在說謊...」

「波特，把實話告訴我，你剛才看見了什麼？」

奇洛要逼迫哈利說實話，但伏地魔卻顯得急躁，迫不及待想自己來和哈利面談。奇洛驚慌又恭敬，

「主人，你的體力還沒恢復啊！」

「這點力氣......我還是有的......」

於是奇洛舉起手，解下他頭上的圍巾，等圍巾落下，哈利看清后，差點叫出聲，奇洛的腦袋後面竟然長了一張人臉。那是猙獰而恐怖的一張臉，顏色像粉筆一樣死白，紅紅的眼睛放出光來，下面是兩條像蛇一般細長的鼻孔。

一旁的蘇見狀不免露出些許嫌棄的神色，這幅畫面還真是夠有視覺衝擊力，但還是趁伏地魔的注意力都在哈利的身上，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以便行事。哈利看著那張臉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想往後退幾步。

「你看看我變成了什麼樣子，只有和別人共用一具軀體時，才能擁有形體......在過去的幾個星期里，獨角獸的血讓我恢復了一些體力......只要我弄到長生不老葯，我就能重新創造一個自己的身體...好了...你為什麼不把你口袋裡的魔法石交給我呢？」

哈利沒想到伏地魔知道魔法石在他身上，他踉蹌地往後退著，伏地魔卻惡狠狠地看著哈利，用嘶啞的聲音說，

「多麼感人啊......我一向都很敬佩勇氣......是的，孩子，你父母當面都很勇敢......我先動手殺你的父親，他倒是寧死不屈，勇敢地跟我搏鬥......你母親其實不用死的......她拼著命要保護你......好了，把魔法石給我吧，別讓你的母親白白為你喪命。」

「休想！」

哈利猛然沖向門外，他想著絕不能讓魔法石落入伏地魔手中。但奇洛沒給他這個機會，把哈利壓在地下，他覺得額頭上的傷疤鑽心地疼痛起來，而伏地魔也不願和哈利糾纏，直接給奇洛下了命令，

「幹掉他！」

奇洛舉起手，準備念一個死咒。旁邊正在忙活的蘇，本突然發覺自己四周又開始扭曲起來，暗道不好，她連忙對哈利大喊，

「哈利，用你的手對準他的臉。」

哈利一下子反應過來，猛然抬手對準奇洛的臉。奇洛因為哈利的接觸，裸露的皮膚都在發生異變。但哈利碰到奇洛，也覺得頭痛難忍，可他求生慾望強烈，死死地抓住奇洛不肯放手。奇洛突然顯出可怖的面容，身體像是被什麼分解破開。

最後奇洛癱軟在地，伏地魔丟棄了這副已經沒用的軀體，朝著哈利衝去。蘇焦急地看著，就差一點了，快點，再快點。終於那繩索啪得一聲斷了，她看見伏地魔打算對哈利不利，而自己四周的環境並沒有恢復正常，連忙撿起地上的魔杖，揮動起來，對準哈利，說著

「盔甲護身。」

伏地魔一時進不了哈利的身，他側頭看向蘇，蘇只覺得空洞洞地眼睛盯著自己，讓她有些不寒而慄。哈利因為之前和奇洛的接觸，頭疼欲裂，昏了過去。伏地魔自知不能久留，他還沒復活，還很脆弱，所以才連一個小孩子的咒語都沒法突破，所以他低低地嘶吼，離開了房間。

眼看伏地魔飄然離去，蘇也是疲軟倒地，剛才她都是強撐著，只要再多一秒，那咒語就失效了，只怕她都將不復存在了。

伏地魔離開后，蘇沒覺得輕鬆，反而內心沉重，對方臨走前的一眼，足夠令人生寒，她似乎被伏地魔盯上了。四周總算恢復正常，蘇過去察看哈利一番，發現對方只是昏迷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蘇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以為事情到這就算暫時結束了。但對她來說還沒有，厄里斯魔鏡召喚著自己過去。她撐起身子，來到鏡子前，看到了虛弱的自己。隨後鏡中浮現出一間屋子，一個世界，還有模糊的人影。

但下一秒裡面的景象就突然變了，有一道亮光猛然從鏡子中衝出來，直朝蘇的頭去。她躲閃不及，硬生生地承受下來，但隨即而來的，就是劇烈的頭痛。蘇抱著頭，兩邊的青筋暴起，臉色通紅，完全無法言語。有東西在死死地抓住自己，撕扯著，硬拼合，折磨得她痛苦不堪，最後乏力倒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