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一路上，有好多人對著蘇指指點點，或是背地裡議論。她有些奇怪，經由赫敏解釋后，她大概也明了。喬治和弗雷德相伴過來，毫不吝嗇地誇讚著蘇，

「蘇，你現在可是我們學校的知名人物了。快給我們說說，禁林深處里有什麼好玩的？」

雙胞胎兄弟向來是愛玩的，他們也曾偷偷去過禁林，但每次都只是在邊緣處徘徊，從來沒深入過內部。現在蘇不僅深入禁林，還一個人在裡面呆了一晚上。在他們心裡，儼然把蘇當成「英雄」，迫切地希望對方能講一講自己的「英雄事迹」。

但不等蘇回應，三人先幫她攔下了，說蘇剛出院，不便說這些。喬治和弗雷德聽后，嘆息一聲，失落地走了。

諾伯生長速度迅速，海格的小屋已經漸漸掩蓋不住了。而馬爾福因為之前被受罰的事情，心有不爽，乾脆破罐子破摔，一直散布海格擁有龍的事情。而不管同學們信不信，這件事也讓他們意識到必須把諾伯送走。

羅恩想到自己養龍的哥哥，便寫信和查理溝通，很快查理回信說願意接收諾伯。只是怎麼避開其他人的視線去送龍是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這時蘇提醒哈利擁有著一件獨特的隱形衣。哈利一拍腦門，喜出望外，趁著夜晚和羅恩一起穿上隱形衣，帶著諾伯去天文台，交給查理安排的接送者，送走了諾伯。

這之後，每個人都放下一件心事，只有海格時不時懷念著諾伯。但更重要的事是，期末考試即將來臨，這下幾人都沒空想其他，一門心思全撲在複習上。蘇也不輕鬆，雖然有赫敏幫忙，但她還是內心忐忑。

很快，期末考試結束了，除了赫敏，幾人都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赫敏卻說霍格沃茲的考試很有意思。蘇沒發表意見，但哈利和羅恩默默吐槽全校學生估計只有赫敏才這麼覺得了。

蘇其實還是挺擔心的，雖然她的實踐成績或許能拿到高分，但理論方面就都堪憂了。一番考試后，幾乎耗盡她的腦細胞，最後也只能在心裡默默期待一定要通過，不然一留級自己會浪費許多時間。

考試一結束，哈利就輕鬆許多，打算去找海格繼續調查魔法石的事情。去的路上，哈利看到海格，再聯繫蘇之前的提醒，猛然想起自己遺漏了什麼。連忙拉著幾人，跑到海格的面前，邊跑邊說，

「誰會揣著龍蛋到處溜達呢，我之前怎麼沒想到。」

「海格，你記得之前輸給你龍蛋的人，長什麼樣子嗎？」

「不知道，他一直不肯脫掉他的斗篷。」

「那個人是不是對你飼養的動物表示很感興趣，比如路威」

「當然，你能碰到幾隻三個頭的狗呢。他很佩服我能馴服路威，我告訴他，對付這種動物，只要給它們聽一點一點音樂，就能讓它們安靜下來。」

海格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閉上嘴，再一次不經意，或者像是刻意地把哈利所需的信息告訴了他。哈利幾人又匆匆走了，他們認為必須把這事告訴鄧布利多，但很遺憾，鄧布利多收到來自魔法部的信件，離開了霍格沃茲。

沒有辦法，哈利又找到蘇來商議，她默默感嘆，哈利還真是把自己當成「朋友」，不論事情好壞，都想著她一份兒。哈利顯得焦躁，說鄧布利多不在學校，沒人能對付斯內普。就算他丟掉謹慎，將這事告訴了麥格教授，但教授只擔心他們是從何處知道這事。

哈利認為那個斗篷人就是斯內普，對方已經知道怎麼對付路威，所以他認定斯內普今晚就會穿過活板門，去偷取魔法石。他們不能耽擱時間，必須阻止斯內普，或者在斯內普之前把魔法石拿到手，把它藏起來，直到鄧布利多回來后交給他。

哈利決定今晚就行動，但蘇沒有應和他的計劃。蘇明知那裡有三個腦袋的狗，她才不會去的。羅恩也認為哈利這樣偷跑出來太冒險，便勸說哈利不要太衝動。哈利卻覺得心口的波瀾完全無法平靜下來，自從他在禁林見過伏地魔后，更是堅定要阻止伏地魔復活，所以他大聲地表達自己的決心，

「你們不明白嗎？如果斯內普為伏地魔弄到魔法石，伏地魔就會捲土重來，當年的情形你們沒有聽說過嗎？他會將霍格沃茲夷為平地，現在格蘭芬多扣不扣分還重要嗎？他不會放過我們，也不會放過你們的家人。而且就算伏地魔要來對付我，我就這樣死去，我也不會投靠黑勢力，所以我今晚一定會穿越活板門，你們說什麼都攔不住我，知道嗎？」

很明顯，赫敏和羅恩被這番言論說服了，只有蘇一直堅持自己的選擇，她認為主角三人完全能解決這件事，少自己並不會影響到什麼。而且她真的很怕狗，不可能去的。蘇的執意拒絕，引起哈利和羅恩的失望，他們一直以為蘇是自己的朋友，但這會兒對方就像一個普通的斯萊特林的學生一樣，學會明哲保身，不過問其他事。

赫敏卻看著蘇，她能理解，但心裡也是期待著對方能和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蘇倒不覺得愧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罷了。晚飯時，那三人在長桌上低聲商討，第一次沒有看向蘇。她也沒太在意，倒是對面的潘西，不知道是諷刺，還是真心話，

「你的格蘭芬多朋友不搭理你了嗎？」

說起來，自從之前那次之後，一到餐廳的長桌，潘西總是坐在自己的對面，偶爾聊一句，或是嘲諷嘲諷。蘇想避開換了位置，潘西卻照舊坐在對面。後來，她乾脆習慣，只要不打擾吃飯，什麼都好說。

不過多數時都是潘西開口，但蘇並不接茬，因為她不想開了頭，讓潘西繼續說下去，嘲諷過去嘲諷過來，真的很沒意思。就像今天這樣，蘇依舊沒搭理潘西，但對方像是有了勁頭，似乎哈利幾人不理蘇，對她來說是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

「怎麼，吵架了？不去哄哄嗎？」

蘇默不作聲，潘西刻意貼近長桌，低聲地說著，

「他們看起來像在商量什麼計劃，不帶你一起玩嗎？」

蘇從晚飯時，總覺得心裡有事，正是煩躁，潘西還一直對她冷嘲熱諷，饒是她脾氣好，也想讓潘西安靜點。不過在餐廳里用魔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既然不能動手，那她躲開總行了吧。

所以蘇直接放下餐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潘西大概是第一次見到蘇生氣，意識到自己有些話說得過分了，便也不再吃了，而是跟著她一起出去了。赫敏在偷偷打量蘇，看見對方几乎是憤而離席的模樣，有擔心，但計劃卻不允許她現在離開。

蘇走在過道上，看見後面還跟著自己的潘西，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裡招惹了對方，就算是因為馬爾福，可最近連馬爾福都不找她麻煩了，潘西又何必一直糾纏自己。她停下腳步，轉身沒好氣地說著，

「你到底要怎麼樣？」

潘西愣住了，蘇果真是生氣了，連語氣都比平時多了不耐煩。這人平日里雖然也不怎麼搭理她，但情緒一直淡淡的，好像沒什麼起伏一般。這會兒的模樣，有點嚇到潘西了，她顯得有些局促，不知該怎麼開口。

心口的情緒越來越煩雜，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躁動，蘇實在沒那麼多耐心和潘西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糾纏。而且在餐廳里這位大小姐話那麼多，這會兒自己問出口了，反而又不說了，真是搞不懂怎麼想的。

「那天魔葯課...魔咒課...還有叫我起床...謝謝你。」

潘西說得很輕，但還好現在過道幾乎沒人經過，顯得很安靜，所以蘇倒是聽清了，就是沒太聽懂。她皺起眉頭，把潘西的話想了想，才明白對方是在向自己道謝。本來平日里這話蘇聽過就算了，但這會兒她心情不好，便忍不住出言譏諷，

「大小姐的道謝，果然不同常人，是我受不起了。」

潘西咬住嘴唇，有點委屈，鼻子微微發酸，估計是蘇的語氣刺激到了她。自己確實是想好好道謝，但因為個人的成長經歷，她似乎沒法好好和蘇交談，更多的是對方不怎麼願意搭理她。

不過潘西並不會因此而哭，她有著屬於自己的驕傲。只是潘西低著頭，呼吸聲比之前重了一些，蘇還以為這位大小姐哭鼻子了，這樣看起來倒像是她欺負了潘西一般，強壓下心頭的躁動，恢復成平日的語氣，

「謝謝我收下了，別跟著了。」

蘇轉身就走，潘西也沒再跟著了。其實她當時之所以幫潘西，一個是為自己，另一個是因為她從潘西身上取了一點東西，所以作為回報，才做了那些事。過道里的潘西，看著蘇離去的背影，撇撇嘴，又鼓起臉頰，心想著如果，如果能成為朋友正常地交談一次就好了。

蘇沒有回宿舍，而是去到湖邊的樹下，由湖面的風來排解心裡的不適。自從從禁林里回來后，她的情緒就變得比以往容易波動了。雖然後來自己一直在回想在禁林里見過的場景，但記起來的總是很模糊的東西，一團白光碎得四分五裂，她好像遺失了什麼東西。

望著湖面發獃，蘇都忘了回宿舍的時間，直到草地里蟲鳴讓她回過神。此時明月已高掛空中，四下只剩著城堡里的燈火。潘西見蘇遲遲未歸，又想起對方今天心情不佳，有些擔心，打算出門找找，可已經過了規定時間，她只好在公共休息室里等著蘇回來。

蘇起身準備回宿舍，卻在站起來時，頭髮昏，一時之間，意識亂了，繼而朝著指引的聲音走去。她一步一步走向城堡，但腳步虛浮，面無表情，對外界毫無反應。蘇路過雕像，登上樓梯，一路上似乎沒人發現她，連幽靈都沒注意到她。

順利地來到四樓的走廊外面，盯著一扇開了一道縫的木門，她伸出手正要推開那道門時，一股味道在空氣中若隱若現，眨巴兩下眼，蘇像一下子回過神來，左右打量，好像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而剛剛的味道，她很熟悉，是從赫敏身上傳來的。她看向右邊的過道，雖然那裡空無一物，但她知道冒險組三人就在那裡。哈等人也是嚇了一跳，蘇就好像突然出現，還準備打開門。

不過他們更多認為蘇是深思熟慮后，打算來幫助自己，心裡是暗自高興。蘇看著那門，自己竟然跑到這裡了，還是別摻和，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她轉身準備離開，轉角處突然響起洛麗絲夫人的叫聲，隨之還有費爾奇罵罵咧咧，

「又有學生違反校規，看我抓到你，怎麼懲罰你。」

他們有隱形衣，當然不怕費爾奇看見。但蘇不一樣，幾人不想讓她被抓住。赫敏一把拉過蘇，把她從門縫中帶了進去，關好門，等費爾奇離開。但一進屋，蘇就死死地靠在門上，面上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說話都帶著顫抖，

「音樂，音樂，快。」

三人回頭，才發現路威對他們怒目而視，哈利立馬吹起從海格那裡拿到的笛子，果然剛才還兇狠的路威，一下子安靜下來，眼皮打架，甚至昏昏欲睡。這大概是蘇第一次主動躲在赫敏身後，她握住身邊人的手，才知道蘇原來怕狗。

她突然後悔，剛才衝動地把蘇拉進來，可那種情況下，自己也只能那麼做，而且現在他們沒有回頭路了，必須前進。蘇避開眼神，盡量不看路威，來緩解內心的恐懼。赫敏拍拍蘇的手背，她和羅恩要去把活板門打開，畢竟只靠一個人打不開。

沒有庇護，蘇轉身就想開門離開，什麼被抓到，違反校規的，會比現在更恐怖嗎？但門意外地打不開，不論蘇怎樣拉扯，她深呼吸幾口氣，心裡突然憤懣起來，何必這麼捉弄自己。

那邊赫敏已經打開活板門，讓幾人下去。裡面黑漆漆的一片，誰知道下面是萬丈深淵還是洪水猛獸等著自己呢，所以誰也沒先下去。倒是害怕的蘇閉著眼，走了過來，直接跳下來，能不看到納威，對她來說就是安全的。

蘇打頭陣，赫敏也緊跟其後。羅恩怕怕地看了哈利一眼，鼓起勇氣跳了下去。哈利還沒下去，就聽見羅恩的慘叫，

「這是什麼？」

但哈利還是選擇跳下去，當他停下吹奏笛子的一瞬間，路威立即醒過來，張著血盆大口，就要來撕咬他，不過還好自己已經落下。

蘇感覺自己落在一個柔軟的東西上面，她知道那是魔鬼網，想保持輕鬆才會被放開。但她剛剛遭遇了路威，實在沒法瞬間平靜下來，藤蔓纏繞著她，企圖圍著她的脖子。蘇反覆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情緒。

慢慢的，藤蔓鬆開了，她落到地面，而赫敏早已落下。對方關切地看了她一眼，就憂心起還在被纏繞著的哈利和羅恩。赫敏努力回憶著魔鬼網的特性，隨即想到，

「它喜歡陰暗和潮濕，用火燒它。」

「那就快一點！」

羅恩被纏繞得緊，拚命喘著氣，想赫敏快點行動。赫敏抽出自己的魔杖，揮動著，嘴裡念念有詞，就看見魔杖頂端射出一道藍色風鈴草般的火焰。在短短的幾秒鐘內，藤蔓鬆開了，兩個男孩得救了。

哈利和羅恩到達地面，擦著自己臉上的汗水，指著一條路要繼續前行。蘇認命般地嘆了一口氣，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反正指引也是到這兒就停了，估計也是要她來一趟吧。

赫敏以為蘇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了，或者是還在害怕。這次她牽住了蘇的手，避免再出現禁林里的事件。蘇看著自己被抓得緊緊的手，覺得對方似乎也太關心自己了。兩隻手相握，又在陰暗的地界，掌心滲出許多汗水，她覺著手心粘稠，一點兒都不爽利，便不著痕迹地掙脫開赫敏的手，且不說她應該沒啥危險，而且她還不至於被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保護，要說自己該走前保護才對。

赫敏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手，下意識撇撇嘴，轉而拉住蘇的衣袖，小聲解釋著，

「我們一起走，別分開了。」

蘇愣了一下，才驚覺是自己之前的禁林事件讓赫敏心有餘悸了。她突然生出一絲歉意，當時自己確實只顧著埋頭搜索，都忘了赫敏會一直在找自己。所以這下蘇沒有掙脫，而是向前跨了半步，靠赫敏近一些，輕輕地答應，

「好，跟著你。」

前面的赫敏笑了，抓衣袖的手又緊了一些。過道里很安靜，前面似乎傳來了輕輕的沙沙聲和叮叮噹噹的聲音。

「會不會是一個幽靈？」

羅恩略停下腳步，問著走在最前面的哈利，哈利搖搖頭，又側耳細聽去，

「我不知道...好像是翅膀扇動的聲音。誒，前面有亮光...我看見有什麼東西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