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送完離校學生，海格拖著粗壯的冷杉樹，在禮堂裡布置聖誕節的裝飾品，蘇和哈利兩人都在裡面幫忙。弗立維教授正在用他的魔杖噴出一串串金色的泡泡，並把它們掛在新搬來的那棵樹的枝丫上。蘇一瞧正好就是遇見了哈利和羅恩，就順手把禮物送給兩人，並解釋，

「明天怕有事忘了，今天正好是聖誕前夜，送給你們也算合適，希望不要介意。」

有禮物收，兩人當然不介意。只是這禮物讓他們受寵若驚，他們沒想到蘇竟然會給自己準備禮物。而哈利更是高興，這大概是他第一次收到聖誕節禮物，在心裡默默地想著，有朋友真好。

不過一想到他們似乎從來沒有送禮物這個想法，收著別人的禮物，兩個男孩子一下子被羞紅了臉。蘇看他們臉色發紅，還以為生病了。結果兩個人眼神飄忽，支支吾吾地說，

「聖誕節，我們也有禮物送給你。」

「哦，是嗎，那我很期待。」

蘇也不傻，看兩人表現就是現編的話。她送禮物，是為了之前兩人幫自己出頭的緣故，又想借羅恩的禮物給兩人一點兒提示，本來也不期待收到回禮，但是兩人這麼說了，她反而生起逗趣的心，所以樂得看對方幫完忙就匆匆離開禮堂的著急模樣。

等離開禮堂后，哈利和羅恩開始討論起來，神色為難，一會兒這個說，一會兒那個說，

「要不問赫敏吧，她應該知道女孩子會喜歡什麼？」

「但我們肯定也要給赫敏送一份禮物，這樣不就被她知道了嗎，是不是一點兒都不驚喜了？」

「啊，送禮物真是讓人頭疼，蘇平時喜歡什麼呢？」

「嗯...」

「嗯...」

「不知道！」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著，對視一眼，懊惱抱頭，送禮物是在太難了。但是糾結了一會兒，就被手中的禮物轉移了注意力，兩人就興奮地打開包裹，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羅恩拿出禮物，驚喜出聲，

「啊，是畫片，是我缺的那幾個，我終於集齊了所有，太好了。」

羅恩沒想到自己在列車上和哈利的談話，蘇竟然記在心裡，他幾乎要跳起來，感嘆對方的用心，更是下了決心要為蘇好好準備一份禮物。而哈利則收到三個小白球，裡面包裹著的既像氣體，又像液體。

蘇還在旁邊附上說明書，說這是一種類似於「昏昏倒地」效果的魔葯，可以做保命用。而且她還提醒了，這種魔葯的解除方法，甚至毫不吝嗇地把配製過程寫在紙上，送給哈利。

羅恩看見后，連連稱奇，說這可是好東西。哈利聽言，抱著禮物傻笑，自己很喜歡，也驚訝於蘇的慷慨，更覺得這個之後自己肯定用得上。兩人都心滿我意足地拿著自己的禮物回到公共休息室，但依舊不忘了討論要送蘇什麼禮物。

次日蘇起床發現貓頭鷹給自己送來一個包裹，笑了笑，想不到還有其他人送自己禮物呢。打開包裹，看到熟悉的字跡，是出自赫敏之手。拿起來一看，是幾個帶有顏色的玻璃小瓶，蘇略張開嘴，摸著那些東西，呼吸都快了不少。

這些都是自己找了好久的顏料，她來這邊后因為生活問題，也不好意思用伊芙多的錢，挑選的都是普通一般的顏料。看著眼前顏料的色澤感透亮，雜質少，她真是迫不及待想開封，拿著一眾材料去湖邊畫上一張。

而事實上蘇也這麼做了，剛好這會兒雪停了，畫架擺在湖邊準備就緒，她打量著四周的景色，在腦海里定下印象，反覆揣摩，之後站立在畫布前，拿起畫筆認真地塗畫起來。無論是厚厚的冰面，還是被白雪覆蓋的草坪，或是樹上滴落下來的冰溜，都讓城堡被沾染上寒氣，卻又顯得神秘。

一筆一畫都落在畫布上，在這一角小小點綴，又或是另一處提上兩筆，最後在湖邊的樹下，落下一個模糊的背影，看不到面容，只有一頭棕色長發。她在望向遠方，也在靜靜等候。堅定而懇求，再靠近，再靠近些，想著牽上她的手，用體溫驅趕寒氣。這大概不真實，但也誰又能說這不是她曾見過的風景呢。

畫完后，蘇欣賞著自己的作品，沉吟片刻，最後拿起尖鋒筆沾上金色顏料，在右下角題了這幅畫的名字——《雪中影》

「蘇，畫得真不錯！」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蘇一跳，回過頭看見是穿著冬季斗篷的霍琦夫人。她也不知霍琦夫人在自己身後呆了多長時間，自己一直專心作畫，都沒發覺身後有人。她略害羞低頭，向對方的誇讚表示謝意，

「謝謝誇獎，霍琦夫人。」

「這畫有名字嗎？」

蘇眨了兩下眼睛，點點頭，回答道：

「《雪中影》。」

「蘇喜歡畫畫嗎？」

「嗯，是一種愛好。」

蘇的畫不夠寫實，但格外有意境，霍琦夫人雖然不太會欣賞這類風格，卻覺得看著舒適。她一看到霍琦夫人，突然想到自己有東西差點忘了，連忙放下畫筆，沒來及擦拭身上不小心沾上的顏料，而是略著急和對方說著，

「霍琦夫人，您能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好。」

「去吧，蘇，我不會偷你畫的。」

蘇含蓄地笑笑，霍琦夫人的幽默總是那麼恰當好處。她趕忙跑回宿舍，路上有積雪，到宿舍時，腳上都沾染上水漬，有往鞋裡浸濕的傾向。蘇抽出魔杖給自己使了一個烘乾咒，便拿過床頭上的四方禮盒，又不停歇地趕回湖邊，將其遞給霍琦夫人。

霍琦夫人接過，打開發現裡面是一盒甜點，外觀好看，聞著也是香甜味道，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她看向蘇，對方解釋，

「今天聖誕節，這是送給您的聖誕禮物。」

霍琦夫人由衷地笑了出來，盒中的甜品都是自己喜愛的種類，不是刻意觀察，哪能做到這般恰如其分呢，難為對方如此用心，這還是她今年收到的第一份聖誕禮物。霍琦夫人合上蓋子，向蘇道謝，

「蘇，謝謝你的聖誕禮物。那蘇，今年聖誕想要什麼禮物呢？」

蘇凝神，反應過來擺手，伸出手做出握東西狀，笑道，

「您已經送過我很珍貴的禮物了，我一直都珍惜著呢。」

霍琦夫人經由蘇提醒，才想起那把飛天掃帚，她雖然高興對方一直挂念著，但又感嘆蘇這孩子對人實在太過客氣，半點人情都不願意欠別人的。她抬抬甜品盒，彎起了嘴角，說著，

「那我就不客氣了，蘇。」

「好。」

「天氣冷，別在外面呆太久，屋裡暖和。」

「謝謝提醒，夫人，您也是。」

霍琦夫人把甜品盒藏在都斗篷下，離開了湖邊。說起來外面確實挺冷的，剛剛蘇一心畫畫，都忘了這裡的溫度。這會兒空閑下來，確實手腳開始僵硬，她將畫材都收好，小小的身影抬著那堆東西準備回去宿舍。

晚上霍格沃茲的聖誕宴會開始了，蘇去到餐廳，遠遠就看見了格蘭芬多桌上穿著字母毛衣的哈利和韋斯萊一家，幾人笑得開心，彼此就像一家人一般。一見她來，兩人站起身來，朝蘇打著招呼，讓她來自己的長桌。

假期里學生人數銳減，大部分都回家和家人一起度過聖誕，長桌都沒有坐滿，蘇想難得的節日，坐在一起也熱鬧些，更何況斯萊特林的學生早就認定她和哈利等人是朋友。

所以自己乾脆順從那些人的意思得了，便接受了哈利的好意，去到格蘭芬多的長桌。坐下后，韋斯萊雙胞胎兄弟也挺熱情地歡迎著蘇，還為她送上一份美食。蘇看著盤子里的食物，覺得好笑，直接地說，

「怎麼，我需要經過什麼測試才能和你們一起吃飯嗎？」

喬治和弗雷德相視一眼，以為自己藏得很好，結果被人一眼看出，悻悻地把盤子收回。羅恩有些沒好氣地說，

「喬治、弗雷德，蘇是我的朋友，你們不要對她惡作劇。」

喬治和弗雷德聳聳肩，吃著盤子里的食物，不過他們因為之前和蘇比賽過，對於她的技術也是佩服，剛剛也只是開個小小玩笑，結果被看出來了，還真是不甘心呢。蘇本來挺開心，但想到面前兩人的結局，臉色一變，很快恢復正常，像是刻意地說著，

「你們有想過，把這個『惡作劇』變成生意嗎？」

喬治和弗雷德眼前一亮，好像來了興趣，打算和蘇討論一番，她是覺得那些小玩意弄出來怎麼不需要聰明才智，只是現在兩人還局限於小打小鬧，要是加以引導，肯定是有所成的。而且電影里也提過兩人開過一家店，不過那是第五個學年的事情。

「生意，什麼樣的生意？」

「我覺得你們的東西很有趣，有趣就會吸引人購買。」

這下喬治和弗雷迪連東西都沒心思吃了，希望蘇能說得更清楚些，他們對這些事情總是懷有興趣。蘇其實也不太懂生意，最多有點理論知識，所以也只能提點兩句，

「當你滿足顧客的需求后，你就會有生意可做，但前提是不要動歪心思。」

喬治和弗雷德想著蘇的話，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注意力全已不在這邊了。蘇看著默契的雙子星，她還能回憶起朋友看完最後一部《哈利波特》電影時如同淚人一般的模樣，嘴裡說著，

「星星隕落了一顆，還有一顆怎麼辦？」

這就是這對雙子星的結局，她微微嘆了一口氣，便盡量剋制自己暫時不要想了，專註當下更為重要。今晚的晚宴格外豐盛，小山堆似的火雞、烤肉和煮土豆，一大盤的美味小香腸、一碗碗拌了黃油的豌豆，而且大堆大堆的巫師彩包爆竹。

說起來蘇已經很多年都沒放過爆竹，她本想安靜地坐在長桌上，但哈利和羅恩非得拉著自己去抽爆竹。盛情難卻，蘇只好隨便抽了個，打開后「砰」的一聲巨響，紅色煙霧圍繞著他們，是一個氣球，最後炸裂開來，如同灑滿整個屋內的煙火。

蘇的眼眸里倒影著煙火的顏色，沾染了喜意。屋內，每個人都很高興，玩得盡興，而上座的鄧布利多將自己的巫師帽換成一頂裝點著鮮花的女帽，弗立維講著笑話，逗得鄧布利多咯咯地笑。

老師們在同飲著酒，海格也一杯一杯要酒，醉了臉上起了紅暈，偏偏倒到，走不穩的樣子。每個人都張著嘴，哈哈笑著，歡慶這節日的氣氛，紅通通的臉，看起來是那麼鮮活的生命。

而那邊羅恩抽到的彩包爆竹吃了癟，被惡作劇一番，蘇看著他的囧樣，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痛快地笑出來。恍惚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害怕地點上爆竹，之後堵住耳朵，卻又盯著爆竹看。她低下頭，有一點懷念，隨即換上笑臉，和哈利等人一同玩耍，慶祝這難得的節日。

到最後，幾個人背靠在長桌旁，略挺起的肚子顯得尤為明顯，又轉頭看著彼此傻笑。哈利和羅恩突然想起什麼，掙扎著起身，拉著蘇去到屋外。在空地上堆著一個雪人，兩人拿出魔杖出來點點，那雪人竟然動了起來，做些滑稽的動作。

「蘇，這是我倆送給你的聖誕禮物，希望你可以開心。」

雪人臃腫的身體在地上摩擦，搞怪的表情和扭動的身體，讓人看著忍俊不禁。蘇笑出聲來，為的是兩人對自己的用心而高興，

「謝謝你們，哈利、羅恩，這真是一份好的聖誕禮物。」

旁邊的兩人挺著肚子，擊了一個掌，還好蘇喜歡，也不忘他們熬夜查書，學習這個魔咒了。之後幾人依依不捨地分離，蘇回到宿舍，裡面只有自己一人。突然胃裡一股翻湧，她跑到廁所，將剛才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是了，她開心地忘乎所以，都忘了自己的胃根本不能承受那麼多。不過蘇並不後悔，高興總是難得的。只是吐得太急，她臉色蒼白地很，喝了幾口清水洗凈嘴裡的味道，又把身上的長袍脫掉，躺在床上，自己累了，好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