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晚飯後，桌上的食物自動清理著。對面的潘西留下悠長的一眼后便離去，赫敏跑了過來，身後還跟著哈利和羅恩。赫敏眉眼裡都是擔憂，關心蘇的狀況，

「蘇，你還好嗎？」

蘇輕輕地笑了，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沒影響到她的心情。哈利走過來，用他那雙大眼睛看著蘇，真誠地道著謝，

「蘇，今天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這會兒應該在病床上躺著。」

蘇安靜地聽著，眉頭抖動一下，面對哈利的感激之情，想想她更多也是為了不讓世界崩潰，自己能好好活著，救哈利也算不上完全是自己的本意。但這種話是不能讓旁人知道的，只能借口說，

「你之後也幫我出頭了，所以不用太在意。」

但主角三人又不清楚，蘇這麼說，他們也只當對方是謙虛而已，心底對其越發佩服，更為自己能認識這個朋友而感到高興。

站在哈利身旁的羅恩，則顯得扭捏，抓了一把自己的紅頭髮，又帶著些許愧疚向蘇道歉，

「蘇，昨天是我口無遮攔，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蘇理解一番，笑了笑，羅恩這人就是嘴臭心不壞，知錯就改，大概也是對方的特點吧。她本來也沒放在心上，這會兒羅恩給自己道歉，自己就更不能還故意拿腔作勢了，擺擺手，

「沒事，我早就忘了。」

聽到蘇這麼說，羅恩一下憨厚地笑出來，像是把心中的結打開，整個人都舒暢了很多。不過羅恩就是羅恩，剛誇一下，立馬又圖嘴快，他看著蘇特認真地說，

「我覺得蘇當時就應該分在格蘭芬多，你們看她的言行舉止哪裡像斯萊特林嘛，你們說對不對？」

赫敏剜了羅恩一眼，讓他閉嘴，哈利則扯扯羅恩的長袍，提醒著他。而蘇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借口地打趣他一番，

「你這是怕我在學院里還沒收穫太多目光嗎？」

羅恩自知失言，立馬捂住嘴，又道了歉。他就圖自己痛快，都忘了剛剛吃飯時，那些人是怎麼對待的蘇的。不過他在心裡也為朋友不值，明明蘇做的都是好事，性格也好，那些人憑什麼那麼說。

等到餐廳里人走的差不多了，三人卻遲遲不動，一看就是有事要說，蘇本不想多問，但架不住三人主動提起，其中羅恩最為激動，

「魁地奇比賽哈利的掃帚失控是斯內普做的，我和赫敏看見了，他一直盯著哈利嘴裡在念咒。」

這會兒連之前還否認的赫敏，也受限於自己親眼看到的「事實」，沒有說什麼反駁的話語。哈利在一旁，又隱隱有些憤怒，神色委屈，

「我們去告訴海格，但海格不相信我們，說斯內普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對，我認為海格是被斯內普蒙蔽了，所以才那麼相信他。」

「蘇，我們從海格那裡得知一些消息，但有些地方不太懂，你能幫忙嗎？」

蘇低頭正消化著幾人的交談，猛然發覺話頭已經被引到自己的身上。抬頭幾人正在期待地看著她，知道蘇反應比常人慢一拍，他們也不急，就等著對方慢慢理解，或是他們也不介意再重複一次所說的內容。

蘇也猜到哈利要問什麼，但她拒絕也不是，答應也不是，只吸了一口氣想著找個什麼借口離開。哈利聽到動靜，只當她是答應了，便興奮地說，

「蘇，你知道尼可勒梅嗎？」

「.......」

是嘴慢了，別人都說出口了，怎麼也得給一個答案。蘇當然知道這人是誰，也知道「偵探遊戲」總是很吸引人，但她以前也看過類似的小說，似乎是不能破壞劇情發展，如果現在告訴了哈利幾人，只怕要把進程提前了，會不會對自己產生什麼影響呢。

可是面前幾人大有蘇不說出個一二三四，就不讓她離開的架勢。這會兒的蘇也不禁感嘆，小孩子有時候固執程度比大人還重。他們認為蘇出身於巫師家庭，這些事情應該會比自己了解的多，最重要的是，蘇在他們眼裡是一個很聰明的人，這些事問她應該會有解決辦法。蘇只覺得小孩子的熱情最難消受，只好委婉地說著，

「好像聽過，或許是哪本書上出現過吧。」

蘇說得模糊，但也算給了他們一些提示，這幾個人腦子好，等過段時間肯定會猜到。哈利聽到蘇的回答，略微有些失望，但赫敏卻聽著那話陷入深思。

趁幾人還在糾結那問題，蘇不著痕迹地離開了餐廳回到宿舍。剛開門，裡面人都望向自己。桑妮和緹娜是敬而遠之，而潘西則是打量探究。她回到自己的床，躺下望著天花板，也不會主動開口和那些人搭腔。

聖誕節即將來臨，霍格沃茲已經開始下雪了，湖面上結著厚厚的冰，貪玩的學生會拉著木板，在冰面上滑行玩耍。他們都在期待著假期，每人臉上都洋溢著節日的喜悅，除了哈利和蘇。蘇早早收到伊芙的信件，在上面向她一直道歉，說自己聖誕節要出差一段時間，而且沒辦法推託掉，所以很抱歉不能和蘇一起度過聖誕。

她理解伊芙在工作上的安排，畢竟家裡就靠對方賺錢，不過聖誕節還要工作，是不是也太辛苦了，自己要不要也考慮一下賺錢的事情，起碼減輕一下伊芙的負擔。蘇並不介意假期留在學校，但伊芙為了表示自己的愧疚，還是送了她一份重禮。

蘇打開厚厚的包裝，露出裡面的東西，竟然是一整本魔法史，而且還是中英對照版。她被枯燥的魔法史弄得焦頭爛額，正憂心期末考試怎麼過，要是功課不及格，她可是會被留級。

一留級很多事情都要被耽誤，而伊芙的這本書，無疑雪中送炭，如果對方在這裡，她一定會好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太好了，自己的魔法史有救了，所以這個假期也不算無事可做。

相比於蘇的怡然自得，哈利就顯得格外開心了，他已經逐漸把霍格沃茲當成家，是半點不想回到德思禮家。所以當麥格教授統計留校學生名單時，哈利迫不及待地簽上自己的名字。而且這次羅恩也不回家，正好有人陪同他，哈利也覺得挺高興的。

但是他們找了好久有關「尼可勒梅」的信息，都一無所獲。很快，離校日來了，赫敏收拾好行李，在公共休息室與哈利兩人告別。兩人正在下巫師棋，說了一句「聖誕快樂」。

哈利沒有放棄這條線索，打算利用假期時間去圖書館里翻找資料，羅恩讓他不要太過執著。而一旁的赫敏則狡黠一笑，偷偷提醒他們，

「可你們還沒去禁書區找過，聖誕快樂！」

哈利和羅恩對視一眼，自從巨怪事件后，赫敏違反校規的想法說出來是越發熟練了。不過哈利也有此意，下了決心要把事情搞清楚。出了公共休息室，蘇在必經之路等著赫敏，把一個方正的小盒子遞給對方。

這一學年，赫敏的確在學習上幫了她很多，不嫌棄自己愚笨，又富有耐心，恰逢聖誕節，於情於理她都應該送個禮物來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赫敏收到禮物時，喜出望外，她以為蘇根本不會在意這個節日，雖然自己偷偷決定回家後用貓頭鷹給對方送禮物。

「赫敏，聖誕快樂！」

「蘇，謝謝，聖誕快樂！」

赫敏有些迫不及待想拆開禮物看看，即使這樣顯得很失禮，不過蘇沒什麼禁忌，反正都已經送給對方了，早拆晚拆都一樣，她喜歡怎樣，就怎麼來就好了。赫敏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袋，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東西。

是一個水獺形狀的小木雕，看起來乖巧喜人。赫敏眼前一亮，她很喜歡這個禮物，愛不釋手地擺弄著。蘇對方喜歡也放心了，不枉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塊順手的木頭，做出這個小玩意。

她一直糾結送什麼禮物給赫敏比較合適，自己也不太懂赫敏的喜好。對方倒是喜歡看書，只是這會兒送書顯得不夠誠意。後來想起，赫敏的守護神是水獺來著，也說明她最起碼應該不會討厭這個。

「這是你做的。」

赫敏的語氣是肯定而不是疑問，她就是直覺地認為這是出自面前人之手。蘇回過神，也沒否認。見狀她臉上欣喜的神色又多了一些，小心地把半大的木雕握在手裡，又不敢太使勁，

「為什麼送我這個呢？」

蘇眨眨眼，半真誠半打趣地回答，

「因為像你一樣可愛，很適合你。」

呼，四周的風突然停了，外面的風雪好像都躥進赫敏的心房裡，冷得發抖，卻又突然陽光普照，照得人渾身上下暖暖和和的。赫敏聽見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跳，呼吸聲都在追求著對方的頻率。

蘇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不再耽擱赫敏的時間，讓其先離開。正要開口，赫敏放下手中的行李，猛得一下抱住了她，將下巴窩在肩頭，瓮聲瓮氣地說，

「蘇，我會想你的，假期后見。」

突如其來地熱情讓蘇愣住了，雖然看起來唐突，但她並不討厭。而且不知為什麼，赫敏身上的味道突然強烈了不少，幾乎把自己整個人包裹在裡面，讓她不禁想沉溺於裡面，忘卻煩憂。蘇輕輕回抱了赫敏，問出了這一學年自己都想問的問題，

「赫敏，你有用什麼香水嗎？」

鬆開蘇的赫敏先是不解，但隨著海格催促離校的學生時，她才匆忙回應，

「我從來不用香水。海格在催了，我先走，蘇，再見。」

蘇後知後覺地揮手告別，

「再見。」

那是一種什麼味道呢，即使到現在蘇也沒法形容出來，像清茶的通透，像明月，像山谷的風夾雜著花香，不濃郁，不刺鼻，就那麼淡淡，卻足夠人動動鼻子，就露出安心的笑容

但沒有用香水，那身上的味道又是怎麼傳出來的，放假了，也留下了這個問題給自己。赫敏走遠了，連帶著香味也遠了，看著那模糊的背影，蘇突然生出一股名為眷念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