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冷小姐得配費總
梵梵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聲「凝雪」里，似乎帶了些親昵。
錯覺，一定是錯覺。
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梵梵收起那絲疑惑和莫名的尷尬，微笑着走到費南柯旁邊的位置上坐下。
張總也聽出了費南柯言語里的親昵，他欠著身子沖梵梵說了句：「冷小姐，快過來坐。」然後就在旁邊默默看着。
看着費南柯眼睛雖然沒怎麼看小姑娘，可只要看過去，眼神就在一瞬間有了變化。
費南柯平時看人眼神就很溫和，此時更是多了一抹柔情，看着小姑娘的眼神就像看着他最珍視的寶貝一般。
張總自嘲地笑了笑，想着自己還真是小瞧了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更小看了費南柯這隻落坡的鳳凰。
說小瞧了冷凝雪，是因為他以為她只有美貌，沒有腦子，沒想到竟然能讓費南柯為她衝冠一怒。
而且看樣子，費南柯不是隨便玩玩的那種喜歡，而是打心眼裏喜歡。
說小看了費南柯，是因為他以為他真就是一隻落了坡的鳳凰，不是有一首詩嘛，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得志貓兒雄過虎，落毛鳳凰不如雞。
結果，人家只不過幾天功夫就把他的公司搞得雖不至於經營不下去，但也損失巨大。
而且，人家用的還不是陰謀，就是正大光明地找了他的競爭對手談合作，然後幾家聯合起來，侵佔了他很重要的一個市場。
你說氣不氣人？
不過再生氣，這口氣也得使勁咽下去。
等點好菜，服務員出去，關好門，張總湊到費南柯跟前，說：「費總，我知道您是大忙人，所以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個，和其他幾家公司的合作，您是不是停一停？」
費南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張總，咱都是商人，商人嘛，就是求利，您總不能讓我把到手的利益都白白丟掉吧？」
張總暗暗罵了一句「混蛋」，臉上卻依舊一副親熱的樣子，「當然，我肯定不能讓費總白白損失，要不您看，您把一部分合作給我們公司？」
費南柯搖搖頭，「我這個人呢，不喜歡出爾反爾，應允別人的事，就一定會說到做到。我既然已經答應幾家公司，只要他們和我合作，我就幫他們擴大市場份額，就一定會幫到底。」
這是不肯罷休了？
頓時，張總的笑容凝滯在臉上。
空氣也突然安靜下來。
費南柯閑適地端起茶杯，飲了一口，然後看着梵梵，「茶葉不錯，應該是今年的新茶。你嘗嘗。」
梵梵看了一眼張總，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難看。
她又看一眼費南柯，他沖她微揚了揚下巴，同時「嗯」了一聲，示意她品茶。
心裏小小糾結一下，梵梵就決定跟隨老闆的步伐，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果然，味道很清新。」
看着兩個人一同品茶，有說有笑，根本沒把自己看在眼裏，張總忍不住把頭側到一邊，磨了磨后槽牙。
可想想費南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想想上次在病房裏「冷凝雪」打高龍時敏捷到讓他眼花的身手，他又逼着自己做了個很深的深呼吸。
接着，張總逼自己揚起嘴角，做個笑臉，才轉回頭，看着費南柯，「費總，您說，到底怎麼樣，您才能收手。」
費南柯感覺火候差不多了，就軟了軟語氣，「既然張總說了合作，我肯定是卻之不恭。」
張總一聽，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這費南柯是識趣的，不然他真要來個魚死網破了。
畢竟，要逼急了他，他也不是吃素的。
「那你和其他公司合作的事？」
「自然是繼續合作下去。」
聽到這話，張總剛松完的一口氣又提了上來，「費總，人不能太貪，小心貪多嚼不爛。」
這句話，張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費南柯笑了笑，「張總放心，我的胃口大，嚼得爛。」
頓時，張總的臉變得如夜色一般黑。
費南柯又笑了笑，「我聽說，M國那邊有一批量很大的訂單，而負責這批訂單的人，很不巧，我在幾年前就認識，而且關係不錯。」
頃刻間，張總的臉上就染上一層喜色。
作為本地區的大企業，張總也是有一些渠道的，他自然也知道費南柯說的那批訂單。他還知道，很多企業都在爭取這批訂單，其中就包括全國數一數二的大企業。
他一個本地區的企業自然無法和全國性的大企業相提並論，所以只能望洋興嘆，盼著人家吃肉，他能喝點湯也是好的。
「你真能說上話？」張總覺得希望來得太快，他有些不敢相信。
於是一激動，連「您」都不說了。
費南柯點點頭，「這樣吧，我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坐下來聊聊。」
張總的聲音有些顫，「好好好。」
「那凝雪的事？」費南柯問道。
張總趕忙道：「都是誤會，誤會。回去我就說我那外甥。他一個小流氓，哪配得上冷小姐，說句不好聽的，他就是懶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做夢。冷小姐這麼漂亮，又這麼優秀，自然得配更帥氣、更優秀的費總。」
剛說完，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原來，張總說話時，梵梵正在喝茶水。開始時還好，她覺得高龍這個麻煩終於解決了，雖然她不怕麻煩，可終歸是件好事，想着一會兒敬張總一杯。
可聽到後面，越來越不對勁，在聽到張總說她和費南柯相配時，終於沒忍住，嗆到了。
她和費南柯，怎麼可能？
費南柯被張總道破了心思，眼神飄了一下，正想着說句話圓過去，就聽到了梵梵劇烈的咳嗽聲。
他趕忙給她拍拍背。
好一會兒，梵梵才止住了咳嗽。她擦擦嘴角殘留的茶水，說了聲「不好意思」，頓了頓，有些嚴肅地道：「張總，這種玩笑開不得的。」
梵梵沒注意到，她話剛說完，費南柯還停留在她背上的手就僵了一下，然後默默地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