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狗腿子
梵梵想，她也不想動不動就使用暴力啊，可是在漫畫世界裏，解決事情就是靠打架，輕則流血受傷，重則魂飛魄散，比在現實世界殘酷多了。
她初來現實世界，對這個世界解決矛盾的法則還不太了解，只好先借用漫畫世界的打架法則。
只是現實世界裏的人莫說不會術法，就連拳腳功夫都太差，於是就變成了她使用暴力。
好吧，既然來到現實世界，那就聽費南柯的，不使用暴力，用頭腦解決問題。
不過，「你打算怎麼搞垮張總的公司？」
「知道什麼是合縱連橫嗎？」看小姑娘接受建議的態度還算虛心，費南柯便一邊開車，一邊耐心地解釋。
梵梵搖頭，她對這個世界還很陌生，很多事雖然可以通過宿主冷凝雪的記憶知道一二，可並不能真正理解。
「合縱連橫是戰國時候縱橫家提出的一個外交戰略。那個時候有七個國家，分別是齊楚燕韓趙魏秦，其中，秦國勢力最強。」
「簡單地說，合縱就是其他六國聯合起來抵抗秦國，連橫是秦國分別和其他國家結盟，瓦解六國聯盟，再逐個擊破。」
梵梵細細思考了一下費南柯的話，然後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張總的企業相當於秦國，和他生產同種產品的公司相當於六國，你要聯合其他公司搞垮張總的公司，是這樣嗎？」
費南柯給了梵梵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不過不會真的搞垮，給點教訓，讓他知道我的厲害，以後不敢打你的主意就行了。畢竟，公司還要在當地發展，多個客戶，就多份業績，更何況張總是大客戶，半年下來，提成就夠你買一套小房子了。」
小縣城裏房價不高，一套小房子頂天了二三十萬。
「對了，以後和張總的合作就由你負責。」
能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梵梵覺得，這事對冷凝雪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可是，「我可以嗎？」
她似乎還沒有獨立接單的能力，萬一搞砸了怎麼辦？
「我相信你的能力，」想到什麼，費南柯嘴角露出一抹壞笑，「而且，即能隔應欺負過你的人，還能賺了對方的錢，豈不是兩全其美？」
想了想，還真是這樣，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我就是喜歡看你看我不爽，又不能把我怎麼樣的樣子。」
「費南柯，你怎麼能這麼壞。」一開心，梵梵就打趣起費南柯來。
費南柯從後視鏡里看着梵梵開心得眼睛彎成月牙的樣子，也跟着笑了笑。
轉眼就過去了十天。
開始時，高龍也不知道怎麼搞到的梵梵的手機號，時不時打個電話，說些土味情話騷擾一下。
梵梵拉黑一個號碼，高龍便換個號碼打。
甚至有幾次是在半夜裏打來，梵梵已經入了玉石幻境修鍊，冷凝雪接了電話，聽到高龍的聲音，嚇得她把手機一丟，雙手捂著耳朵，不敢繼續聽下去。
之後她一夜未睡，因為一閉上眼，冷凝雪腦子就湧現出那天高龍欺負她的情景。
費南柯一早來看到頂着兩隻熊貓眼的梵梵，倒是沒說什麼，只是臉上的溫和笑容倏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梵梵看不懂的深沉。
第五天時，高龍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打來電話沖梵梵一頓破口大罵，各種污言穢語，罵得極其難聽，惹得梵梵一生氣，拿着手機就進了衛生間，趁衛生間里沒人，施了個術法，讓高龍再罵她時骨折處就開始疼。
聽着手機里高龍罵一個字就哎呦一聲，最後就剩了哎呦和疼死我了，梵梵終於覺得停滯在胸腔里的一口氣順了。
一回頭，梵梵就看到閱竹用「小姐姐，你怎麼就不聽話」的幽怨眼神看她。
不過，她也不怕，一句「我沒當着凡人面施術法」就把閱竹噎回去了。
這次后，梵梵就再沒接到高龍的電話，她也就安心地忙着熟悉現實世界的種種，忙着看費南柯讓她看的一些書籍，忙着學習怎樣做一個銷售人員，更忙着修鍊。
第十天，一上班，梵梵被費南柯叫進辦公室。
費南柯只說了一句話：「把下午的時間空出來，和我去見張總。」
梵梵眼睛一亮，帶着好奇問道：「去做什麼？」
費南柯溫和地笑着，賣著關子，「去了就知道了。」
下午三點，兩個人出發，去了上次去過的客來香酒樓。
梵梵跟在費南柯身後，在服務員的引導下進了包間。
剛一進去，梵梵就聽到一聲極熱切的聲音：「哎呀費總，您總算來了。」
接着，梵梵就看到，上次見面時不動如松的張總，此時微彎著上半身，站在費南柯身邊，一邊做着「請」的姿勢，一邊繼續用熱切的聲音說：「費總您能來真是太好了，費總快請坐。」
說完，張總上前幾步，拉開一把椅子，等費南柯在椅子前站好，他又推了推椅子，方便費南柯坐下。
待坐好后，張總又把費南柯面前的餐具用熱水燙了燙，倒掉水后，又倒了杯茶水，雙水捧著，放在費南柯前面，「費總您喝茶。」
梵梵看着，腦子裏就出現了三個字：「狗腿子。」
別說，張總現在這表情，這動作，和漫畫世界裏極力討好她的那些狗腿子簡直一模一樣。
看着委實有趣。
費南柯畢竟是有教養的人，況且也沒想着趕盡殺絕，他起身接過張總端給他的茶水，並放桌上，然後也替張總斟了一杯茶水，雙手遞過去，「張總您是長輩，這些事晚輩自己來就好。」
待張總接過茶水，費南柯又說一句：「張總坐，」見梵梵還站在門口，他指指另一側的座位，「凝雪，坐過來。」
聽到這聲「凝雪」，梵梵不知怎麼，突然起了雞皮疙瘩。
在公司，他一直叫她「冷凝雪」，有時候也會叫她「小冷」，叫「凝雪」還是第一次。
而且，梵梵不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聲「凝雪」里，似乎帶了些親昵。
錯覺，一定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