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討打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第十七章:討打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宅子不大,片刻便可以走完。

白承珏去哪裡,小木子都不攔著,他就估摸出這新宅薛北望並未留下蛛絲馬跡。

自覺無趣,便回房歇息。

晚膳小木子也在酒樓中買好送來,見他將食盒打開,嗅著盒內油膩的飯菜香,卻全無胃口。

「公子慢慢享用,殘根剩飯待晚些我會來收走。」

白承珏放下手中的木筷,柔聲道:「那麼晚了,薛公子吃了沒?用不用等他回來再一道……」

「我們爺近些日子是不會回新宅了,公子只消吃好喝好,無需擔憂。」

白承珏眉心緊蹙,拿起筷子又匆匆放下,神色不安。

見狀小木子輕咳了兩聲,道:「這菜色公子不滿意?」

「上次薛公子去閔王府刺殺未遂,差點殞命,我擔心這次……」白承珏慌忙掩住雙出,目光心虛的望向小木子,話說了一半便咽了回去。

這番舉動,是為了試探小木子對薛北望行刺失敗的事情知道多少。

上次二人在他床邊談話,談及他行為不軌,卻未曾提起閔王府刺殺獲救一事。

小木子對白無名的身份未作分析,他開口便賭一把,薛北望究竟有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對他的近衛和盤托出。

只見小木子眸光一愣,將他掩住嘴的手拉開,神情嚴肅。

他心中暗道魚兒上鉤,視線故作慌亂躲避,直到被小木子捏疼了腕口,才楚楚可憐低下頭,輕呼一聲『疼』。

小木子急忙鬆手道:「他刺殺閔王府是什麼時候的事?」

「前些時日,我雖不知道你們的來意,可段不想薛公子再冒險,上一次若不是白大哥湊巧碰見,恐怕薛公子頭顱都要掛在閔王府的石獅身上。」

白承珏握住小木子的腕口,眸光中透著水色,「此事他囑咐白大哥莫要告知於我,我亦不好相勸,你與薛公子親近能否勸他莫要再做此危險營生,我身上錢財不多,可去鄉野開一處茶水面鋪也綽綽有餘……」

之前小木子對白承珏有多大的成見,現在就的轉換為多少的好感。

多好的絕色公子。

不圖錢,不圖勸,不圖色,就圖他們家七皇子健康平安!

原來總覺得是豬拱了他家的大白菜,現在看著這謫仙一樣的人兒,反而不由感嘆他們家養的大黑豬終於學會自己去拱白菜了!

小木子輕拍了兩下白承珏的手背以作安慰:「別擔心,爺的事情我會去處理,可能要離開府中一段時日,你……」

「我已不是三歲孩童,你且安心。」

小木子想了想掏出銀袋,將銀袋放在桌上又拿起,最後咬了咬牙將錢袋落定往白承珏跟前一推:「這些錢你留在身邊防身,等確定了公子的安危后,我就回來。」

白承珏將錢袋推回小木子跟前:「不必,錢我身上有,我只想要薛公子平安無事的回來。」

誰不會在這樣一個溫柔鄉里盪起漣漪。

小木子深吸了一口氣,將錢袋揣回兜內,囑咐白承珏這些日子好好照顧自己,便離開了庭院。

看著小木子遠去的背影,白承珏一改柔弱,惡嫌將油腥味重的飯菜往前一推,抬手掩住鼻前。

不多時,葉歸從窗內進入,一揮手幾個死士進來將桌上的吃食收拾乾淨。

「主子,魚兒跑到府里當差,我已經使喚他去做粗活,暫時接近不了寢室。。」

白承珏冷笑道:「好傢夥,為了殺我,陳國皇室連奴才都肯做。」

「主子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回府。」

「樂神醫交代,短期之內主子不可再服用丹藥。」

白承珏淡淡掃了一眼葉歸,低聲道:「你究竟是我人,還是樂無憂的人?」

「是。」

葉歸從懷中掏出一個方形木盒遞到白承珏跟前。

「薛北望身邊的近衛,找個機會收監,不死人不挨打的罪名即可。」

「是。」

白承珏取出木盒中躺在錦緞里的藥丸含下,苦澀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筋肉開始有所變化,長期服用,筋肉的收縮每一刻都是痛苦折磨。

自幼便受著疼痛長大,以至於連演一出苦肉計,都能對自己狠下毒手!

藥丸只會快速令身上肌肉改變,身軀會比裝作花魁時健碩。

體態的改變,有時也會讓人從視覺上感受到兩者之間的差別。

再度戴上面具,坐上回去的轎攆,藥效還在消磨這神經。

額頭上全是細汗,走下轎攆的一剎身體都有些虛浮,他緊抿著雙唇,透過鐵盔的洞看向王府的燈籠都自覺忽明忽暗。

面上仍強裝鎮定,一步一頓的朝王府內走去。

頭本就暈的離開,剛走到中庭,一個不知死活的奴才撞得的白承珏一個踉蹌,要不是身邊小廝急忙攙扶,恐怕會因體力不支而倒地。

「竟敢衝撞王爺,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那奴才驚愕道:「什麼?」

白承珏沒心思去看對方的模樣,不耐煩罷手道:「罷了,想來只是冒失,本王今日不想見紅。」

「……王爺你有沒有被奴才撞上哪裡?」那人像個口皮膏藥一樣黏上來。

鐵盔后白承珏眉頭一蹙的,不由起了殺心,剛要下令將這丫的拖出去弄死,定睛看清這黏人的討厭鬼是誰,臉色逼剛才更難看。

——薛北望!

為了殺他不僅跑來閔王府當粗使傭人,還趕來碰瓷!

那雙眼睛冷冷的望著薛北望沒有說話,周身的氣場讓在他身邊服侍的小廝都不敢再發話。

「王爺你乾脆就打奴才吧!只要不打死就行……」薛北望皺了皺眉頭,嘴裡喊著奴才,臉上大寫著不情願,「奴才衝撞了王爺,理應受罰!」

「趕著討打的本王還是第一次見。」

薛北望眼睛一亮,心裡竊喜總算是吸引住了白承珏的注意力。

自己果然機智聰慧!

白承珏淺笑,俯身抬起薛北望的下巴,與那雙眼眸對視,一字一頓道:「你想要,本王就成全你。」說罷,白承珏收回手,拿出腰間的方帕擦了擦捏過薛北望下巴的手指,鬆開手,那一方白帕落在了薛北望的腳邊,「二十板子,打完讓他把水缸挑滿。」

白承珏說完,側頭髮出兩聲輕咳。

他沒有心力陪著一個隨時可能殺他的刺客耗下去。

現在動手殺了薛北望只會打草驚蛇,既然如此,那就折磨他,讓他在動手之前,麻溜的從閔王府滾出去!

薛北望坐在地上望著白承珏的背影,恨得牙根癢!

要不是為了大業,他都想掐斷白承珏的脖子!

惺惺作態!殘忍至極!

然後,一代陳國皇子在吳國的王府里被打的屁股開花。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府內的小廝立馬給了他兩個水桶。

「望北,六個水缸在後院,打水的井在偏院,今夜可要辛苦你了。」管事的拍了拍薛北望的肩膀,「以後別自作聰明,也是今日王爺心情好,不然你這小命早就沒了!」

「我不是有意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是故意的,王爺身子不好,可金貴了,若真有什麼好歹,你碎屍萬段都賠不起。」

薛北望懵懂的眨眼,回想起剛才的場景。

他根本不相信他的演技有那麼差!

明明將一個弱小無助,瑟瑟發抖的小奴才演的入木三分,一定是閔王這人冷血殘暴,所以才會不為之所動。

……

與之同時,白承珏喝了口燕窩粥,不適的放下手中的瓷碗。

「葉歸,端下去吧……」

葉歸道:「主子今日晚膳就沒用,若不然再吃些。」

「想到薛北望今日的模樣就沒胃口。」白承珏單手托著側頰,面上難掩憊態,「若不是我身邊有護衛,他恐怕能從懷中掏出把刀來,要殺我的眼神,瞎子都能看得出來。」

「若不然主子將他殺了,只要處理的快,便與我們閔王府沒有關係。」

白承珏道:「他要真死了,昭王豈不是斷定我真有貓膩,有些事真的追根末節細細查下來,總有蛛絲馬跡留下,況且昭王的事情好不容易捉到一點老鼠尾巴,要薛北望死了,又落個空。」

「主子不想殺他?」

白承珏微愣,倒習慣葉歸說話一向直白。

想到薛北望在絕玉面前噓寒問暖的憨傻模樣,雖與真實他毫無關聯,但已經許久未受到這樣的關懷溫暖。

人便都是向著光的,哪怕那光熱只是微微的染上一點。

身處於黑暗中的人自也會控制不住的去眷戀……

「是有些,不過不代表他就永遠安全。」白承珏垂眸望著眼前的燕窩粥,再度抬眸望向葉歸時,眸中含著笑意,「剛才那一刻,我是挺想殺了他的。」

「主子,危險斷不可留在身邊。」

白承珏抬起桌上的小盅,輕聲道:「怎麼?又改為教我如何行事了嗎?」話音落,手中的小盅落地摔了個粉碎。

葉歸單膝跪地道:「屬下不敢。」

「讓人送瓶金瘡葯去,可別讓他死了。」

白承珏起身,踏過地上的碎片,發出聲響,葉歸低著頭沒有說話。

只能床鋪上咿呀一聲響起。

「退下吧,近些日子你也累了,好好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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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薛汪汪:我演技不行嗎?

白承珏:行,你看我這不如你所願,打你了嗎?

薛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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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本佳人,奈何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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