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那天從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回去后，阿亞又開始了她平靜的學院生活。

但賈斯廷和差點沒頭的尼克雙雙遭到襲擊，使得原本已經緊張不安的氣氛變得真正恐慌起來。

說來很奇怪，最使人們感到恐慌的，倒是差點沒頭的尼克的遭遇。

大家不知道，什麼東西才能對一個幽靈下此毒手呢？

又是什麼可怕的力量，才能夠傷害一個已經死去的人？

因著這個，聖誕節假期還沒到來，但學生們已經差不多是爭先恐後地去預訂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座位，盼著可以回家過聖誕節。

達芙妮也給自己跟阿亞定了兩張，還特意囑咐阿亞早點收拾好東西。

阿亞這才想起來，她還沒跟達芙妮說。

當天，阿亞就去斯萊特林找了達芙妮，跟她說明自己會留校。

達芙妮簡直是不敢相信，差點氣炸。

但阿亞已經在麥格教授的名單上籤了字，達芙妮還沒那個膽子直接去找麥格教授。

於是第二天早上就餐時，阿亞就收到了來自她父母的吼叫信，堅決不同意她留校，對面還有來自達芙妮憤憤的視線。

阿亞差點四面楚歌。

回家是不可能的了，阿亞只能盡量哄達芙妮開心，以求她回家時幫她跟安東尼奧和貝安娜求情。

同時留校的人還有哈利三個，阿亞猜測，他們應該還沒放棄復方藥劑的想法。

阿亞不出意料的也聽見了德拉科留校的消息，而克拉布和高爾一向是德拉科做什麼，他們跟著做什麼，所以也在留校過節的名單上籤了名。

有幾次，阿亞還碰到了許久未見的金妮。

她看上去似乎更加擔心了，總是形跡匆匆的。

……

很快，學期結束，聖誕節到了。

十二月底的天氣已經變得非常寒冷，學校周圍的叢山灰濛濛的，覆蓋著冰雪，湖面像淬火鋼一樣又冷又硬，四下里都是白皚皚的，厚重的寂靜籠罩了整個城堡。

阿亞一早醒來時，伊瑞已經不在了——她回家去過節。

但阿亞的床頭已經擺了非常多的禮物，大多數是四大學院里，和她比較熟悉的同學送給她的禮物，還有赫敏三人送的，伊瑞送的，以及達芙妮和她朋友送的禮物。

阿亞快樂的拆了半天禮物，突然發現，德拉科竟然也給她送了禮物。

那是一枚看上去很古老的胸針，非常漂亮。

阿亞毫不懷疑，出自馬爾福之手的禮物，一定價值不菲。

她也很納悶，她以為德拉科不會給她送的。

而且……送就送了，他為什麼要送她一枚胸針？

阿亞想不通，只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給所有和她關係比較近的人都送了禮物，甚至看在達芙妮的面子上，她給潘西也準備了。

唯獨漏了德拉科。

嘖，還是得找個禮物回贈。

不然，下次看見他，她得多尷尬的。

說做就做，阿亞很快從自己的庫藏里找了件看起來似乎和那枚胸針相當的禮物包起來，托她的貓頭鷹給德拉科送過去。

隨即，阿亞換好衣服，出了宿舍。

拉文克勞大部分的學生都回家過節去了，阿亞沒碰到幾個。

休息室里還燃著熊熊旺火，但刮著穿堂風的走廊里還是寒冷刺骨，教室的窗戶玻璃也被凜冽的寒風吹得咔噠作響。

阿亞才路過幾個教室，就已經凍得瑟瑟發抖，她立即給自己施了好幾個溫暖咒。

這一趟出來，阿亞路過了禮堂。

禮堂顯得格外美麗壯觀，牆上掛滿了冬青和槲寄生組成的垂花彩帶，四下里豎著整整十二棵高聳的聖誕樹，有些樹上掛著亮晶晶的小冰柱，有些樹上閃爍著幾百支蠟燭。

阿亞瞄了幾秒，就頭也不回走過去。

走了十幾分鐘，阿亞到了她的目的地——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

她想來試試看，美杜莎會不會讓她進去。

如果美杜莎讓的話，她可以進去幫斯內普教授收拾一下他的辦公室。最起碼讓它有點過聖誕節的氛圍。斯內普教授回來后，看見了心情能好點。

如果美杜莎不讓，那她就只能找點別的事情做了。

遠遠的，阿亞看見辦公室前似乎是站了一個人，像是個男生，高高瘦瘦的。

她眯著眼走過去。

走近了，那人似乎也察覺到，回過頭來看她。

阿亞的腳步頓了頓。

是德拉科的朋友之一——布雷斯。

他站在斯內普教授辦公室外，懷裡抱著一摞羊皮紙，似乎是要進去，面上又有些為難。

看到是阿亞，布雷斯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打了聲招呼。

那雙狹長的棕色眼眸掃了眼阿亞，僅僅只是一眼，便收回目光。

阿亞朝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布雷斯的出現，倒是讓阿亞挺意外的，她以為他會回家過節。

布雷斯聳了聳肩膀，溫和的笑了下，「很遺憾，我並不知道斯內普教授辦公室的通行口令。」

阿亞疑惑的看他，「你過來是有事嗎？斯內普教授還沒回來。」

他動了動懷裡的一摞羊皮紙，道:「這是上一次斯內普教授布置的魔葯課作業，本來應該今天來交的，今天是最後期限。顯然，計劃沒有變化快。」

阿亞看了他一眼，手還插在褲兜里沒拿出來。

「據我所知，馬爾福也沒有回去，你為什麼不去問他通行口令是什麼？」

布雷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well，雖然德拉科是斯內普教授的教子，但是，斯內普教授辦公室的通行口令，很少有人知道。德拉科也不例外。」

這讓阿亞很詫異。

她沉吟片刻，抬頭看向門上還在睡覺的美杜莎，有些無語。

儘管美杜莎是石頭做的，但她顯然還有屬於蛇的特性，比如——冬眠。

估計，也就斯內普教授親自回來時，美杜莎才可能睜開眼睛。

布雷斯便道，「我回頭再來交作業吧。」

說著，他跟阿亞道了句再見，轉身準備離開。

阿亞猶豫了下，叫住他，「等一下。」

布雷斯停住，回頭看她。

他比阿亞高，看著阿亞時，需要微微低頭。

阿亞想，她這次來，本來就是想試一下的。

於是她直接走上前。

布雷斯看到她的舉動有些意外，「沒用的，這美杜莎需要聽到正確的通行口令才能醒……」

話沒說完，布雷斯就震驚的瞪大眼睛。

他看到阿亞走過去，抬手膽大包天的敲了敲門上美杜莎的腦袋。

隨即，那美杜莎就像有所感應一樣，懶洋洋的動了動，卻沒起來，只是掀了掀眼皮子，看了眼阿亞。

就沒別的反應了。

布雷斯的眼角抽搐了下。

眾所周知，每位教授的辦公室，門口都會放上諸如美杜莎這樣的魔法生物護法，外來者只有說出正確的通行口令，才能被允許進去，否則，它連理都不理。

如果想硬闖，甚至還會受到攻擊。

而像他們這樣的小巫師，被攻擊了，鐵定只有死路一條。

但阿亞這……

阿亞什麼也沒意識到，只是很友好的指了指門，問道:「我進去看看？」

布雷斯心頭一跳。

然而，美杜莎只是沖阿亞嘶嘶的叫了兩聲，似乎是對阿亞有些無語。

但隨即，它竟然很配合的動了身子，滑到一旁。

咔嚓一聲，辦公室的門被開了。

布雷斯:「？？？」

他彷彿出現了幻覺。

阿亞頓時就很驚喜。

她回頭看了看布雷斯，指著門道:「看，門開了！」

布雷斯:「！！！」

他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阿亞非常開心的蹦蹦跳跳進去。

一時間，布雷斯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連德拉科都不能這麼容易進去的門，這小姑娘竟然……

布雷斯心情很複雜，下意識的跟著阿亞走進去。

但誰成想，布雷斯剛往前走了一步，門突然砰的一聲被關上，力道之大，差點甩到布雷斯眼前。

他險險停住，避免鼻子被撞上。

沒等布雷斯反應過來，美杜莎就嗖的一下盤迴到原來的位置，氣勢洶洶的直起腦袋，冷冰冰的盯著布雷斯。

布雷斯就猝不及防的跟美杜莎來了個深情對視。

差點貼上蛇臉。

他:「……操，欺人太甚。」

這特么怎麼還搞區別待遇呢？！！

美杜莎不管，尖細的豎瞳盯著布雷斯，警告似的叫了聲，吐了吐蛇信。

那意思大約是布雷斯只要再敢往前走一步，就沒什麼好下場。

布雷斯氣的差點把懷裡的羊皮紙甩美杜莎腦袋上。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

半晌，布雷斯屈服的叫了聲:「格林格拉斯！」

門很快被打開，阿亞懷裡抱著本厚書，身後是壁爐的明亮火光，很疑惑的看布雷斯，「你怎麼不進來？外面可冷了，還是裡面暖和，我點燃了壁爐。」

布雷斯:「……」

阿亞以為他不信，認真的說:「真的，雖然斯內普教授不怎麼用壁爐，但真的挺暖和的。我覺得比拉文克勞的休息室舒服多了。沙發上睡覺也舒服。斯內普教授還放了條毯子，要是冷，還可以蓋著睡覺。不過，我一般疊起來當枕頭枕著睡。」

布雷斯:「……」

這姑娘到底是缺心眼，還是故意的？！

他瞥了眼阿亞懷裡的那本書，有點眼熟。

片刻，布雷斯就想了起來。

那就不是斯內普教授稀有藏書中的一本嗎？！

上次德拉科跟他無意中提起過，還跟他特彆強調，絕對不能碰，否則等同於找死。

布雷斯眼角直抽搐，對阿亞肅然起敬。

他敬服的看著阿亞，在一旁美杜莎虎視眈眈的注視下，迫不得已把懷裡的一摞羊皮紙遞了出去。

很勉強的說:「我就不進去了，你幫我拿進去吧。」

美杜莎看了他一眼，滿意的繼續睡覺了。

阿亞愣了下，奇怪的接過那些羊皮紙。

「好吧。」

布雷斯努力控制住自己翻白眼的衝動，很憋屈的轉身離開。

阿亞看著他的背影，納悶的戳戳門上美杜莎的腦袋，「他怎麼能進來了還不進來呢？」

美杜莎瞥了眼，懶洋洋的叫了聲，警告阿亞不許戳它，就躲開阿亞的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阿亞見狀，遺憾的縮回手，關了門進去。

她覺得還是有點冷，就給壁爐又舔了把火，窩在沙發上看書。

但看著看著，阿亞就想睡覺。

她迷迷糊糊的想，唔，那算了，下午再收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