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投羅網
這裡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除了野果子，我也搞不到其他吃的。
可野果子吃多了倒牙，我跟凌北霄一商量，決定走遠些，到附村落中要寫吃的。
擔心群狼去而復返，我也不想找到食物后再苦巴巴多走一倍路程給凌北霄送回來，所以本上仙決定帶他一起上路。
照顧到他有腿傷，我折下一根粗樹枝，替他削了一根拐杖。
凌北霄恃病生嬌，明明有拐杖，卻把身體大半重量都靠在我身上，我一鬆手，他就做出委屈模樣，說些不連累我之類的廢話。
要不是在這荒郊野嶺一個人太寂寞，我真有丟下他的衝動。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我骨頭架子都快累散了，終於遠遠看見個人影。
我準備過去跟人搭話問路，被凌北霄攔住了，「看這人的穿著不像獵戶，也不像村夫，怎麼會獨自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嘲笑他謹慎過度，「看你的樣子也不像獵戶和村夫，怎麼也出現在這了？」
跟對方搭上話以後，才知道他跟我們一樣，也被搶了。
此人自稱叫榮三，是個商人，剛從南方運回來一批貨，途經此地時遭了山賊。
凌北霄客套的問：「榮三哥，你經常往來運貨，對這條路可熟悉？」
榮三拍著胸膛說：「這條道我每年至少走三趟，熟的很。」
可能說完這話他覺得打臉，趕緊不好意思的補充道：「你們別看我也被搶了，其實這的山賊跟我們老闆熟的很，我們每年都交不少保護費，這次純屬意外，肯定是哪裡搞錯了，我正準備找他們大當家去評理呢。」
我一聽立刻來精神了，如果跟著榮三摸到賊窩，就可以找到丟失的那批貨了。
凌北霄在我手臂上掐了一把，「既如此，在下祝榮三哥一路順風。」
榮三含笑答應，正準備離開，突然回頭問：「兩位公子要去哪？這裡地形複雜，如果沒人指路，很難走出去的。」
我忙說：「我們只想找些食物果腹。」
榮三同情的看向凌北霄的傷腿，「前面有個客棧，不如你們去那裡落腳。對了，你們剛被劫，身上肯定沒錢，幸好遇見我了，客棧老闆娘是我的老相好，我去跟她打個招呼，讓你們先賒欠著，看兩位公子的穿著，肯定不會賴賬。」
終於不用繼續啃野果子了，我開心的不得了，連聲答應。凌北霄似乎有些疑慮，卻沒忍心打擊我的積極性。
跟著榮三走出十餘里地，我累的汗如雨下，凌北霄體力遠勝過我，雖然拖著一條傷腿，樣子卻比我輕鬆。
榮三見我這般，笑著說：「一看公子就是貴人，平日沒走過這麼遠的路吧。」
不等我答話，凌北霄搶著說：「榮三哥，你看走眼了，他是少爺身子奴才命，家中雙親給慣得。」
榮三點點頭，沒再說話。
趁著榮三不注意，凌北霄偷偷握住我的手，用指尖在上面寫了個「危」字。
我嚇一跳，忙扭頭去看凌北霄，他朝著榮三的後腦勺使了個眼色。
健步如飛的榮三指著遠處地平線畫餅，「兩位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客棧了。」
我裝作疲憊的樣子停下腳步，喘著粗氣說：「不行，我要歇一歇。」
榮三轉過頭，皮笑肉不笑的說：「等到地方了再歇不好嗎？」
見他這般，我再遲鈍也知道不對勁了，只能腆著臉裝作不知，「我想方便一下。」
榮三雙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副看戲的模樣，「就在這方便吧。」
我乾笑著說：「這個不大好吧，怪臭的。」
榮三搖搖頭，「大家都是男人，怕什麼！」
凌北霄突然插嘴道：「當然怕，我這個人最愛乾淨，你想方便的話，還是走遠些吧。」
榮三猶豫一下，目光落在凌北霄的傷腿上，沒說話。
他料定我不會撇下凌北霄自己跑路的。
被他猜對了。
我揉揉肚子，「就聽榮三哥的，我再忍忍，到地方再解決吧。」
凌北霄恨鐵不成鋼的瞪我一眼，索性把話挑明，「榮三哥，你到底是什麼人？」
榮三笑嘻嘻的說：「生意人。」
凌北霄冷笑，「殺人越貨的生意？」
榮三點頭，「真聰明，我都有些捨不得殺你了。」
我忙出頭表現，「其實我比他還聰明呢，你要真捨不得，也優先考慮我。」
凌北霄咬牙瞪著我，「你可真機靈。」
我實話實說：「我固然捨不得你，但我更捨不得我自己，所以……」說到這，我朝凌北霄挑了挑眉。
我倆同時攻向榮三。
榮三早有預料，他並沒有跟我們硬拼，而是飛快後退，同時吹響呼哨。
呼哨聲挺耳熟，正是之前山賊聯絡的暗號。
凌北霄單腿使不上力氣，一擊不成便後續乏力。
我更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小嘍啰們眨眼而至，我們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山賊們把我倆扔進骯髒潮濕的地牢里。
「剛才多好的機會，你居然不逃，傻了吧唧的，講義氣也不帶這樣的！」凌北霄雖在抱怨，表情卻很欣慰。
我囁嚅道：「你別誤會，我並非不放心你，實在是荒山野嶺的，我沒地方去，還不如賭一把。」
可能是我說的太直白了，凌北霄耷拉著眼角，不搭理我了。
沒過一會，榮三過來看我們了，聽看守的山賊喊他三當家。
我暗暗懊悔，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榮三讓我和凌北霄給家裡送信，要他們拿銀兩來贖人。
我跟凌北霄面面相覷。
榮三要是知道我老子是皇帝，肯定就地挖坑給我埋了。
我賠笑著說：「榮三哥，其實我們很窮的。」
榮三面無表情，「既然你倆沒什麼用，乾脆拖出去殺了吧。」
我連忙擺手，「別介，我們家雖然敗落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幾千兩銀子還拿得出來。」
榮三點頭，「本來我只想要三千兩銀子的，可聽你口氣這麼大，不如把贖金往上翻十倍。」
居然獅子大開口，我正想討價還價，凌北霄把我推到一旁，「成交。」
他寫了地址給榮三，然後朝對方要了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