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醋
柔嘉的好日子定在中秋。
下完聘禮的第二天，范無咎便返程了。
我奉旨去送他，可范無咎壓根沒搭理我，反而對作陪的凌北霄說了一句「我們南楚再見」。
不識相的傢伙，這裡誰官大看不出來嗎？
范無咎說話還真好使，後面夜長澤正式下發的和親聖旨上，御封凌北霄做送親使，全權負責送親事宜。
怕我多心，夜長澤還特地找我談話，說此舉一來是應南楚所求，二來也是把我放在暗處，方便行事。
對此我表示無所謂，本來我還擔心自己走後，沒人替凌北霄張羅終身大事，這下兩全其美了。
儘管此時距離中秋還有半年之久，但南楚山高路遠，為了路上時間充裕些，也順便讓柔嘉散散心，送親隊伍七日後就要出發。
一想到路上的奔波勞頓，本上仙頗有些鬱悶。
我承認自己有好逸惡勞的毛病，也沒打算改。
小順見我滿臉疲態，自告奮勇說要帶我去找樂子解悶。
到地方我才發現，這小子居然把我領青樓來了。
也對，早在他一晚上給我找仨姑娘侍寢的時候，我就該摸透他的人品！
本上仙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來都來了，索性進去喝了幾杯，其實這兒並沒有我之前想象中那麼低俗不堪，姑娘們的小曲唱的相當不賴，很催眠。
於是本上仙就接連光顧了兩天，當然只是聽曲，別的啥都沒幹！
畢竟我是一個有節操的神仙。
第三天，已經跟我混熟的花魁芊芊嬌笑著給我斟滿酒，撒嬌求我再為她填一闋詞。
我右手執筆，一邊構思一邊就著芊芊的手喝下美酒，剛找到點靈感，凌北霄黑著一張臉進來了。
「殿下真有雅興！」凌北霄冷冷的說，諷刺的意味太明顯。
我莫名有種被捉姦的感覺，忙悄悄的問芊芊，「他是你的相好？」
芊芊朝我眨眨眼睛，大有炫耀意味，「我的相好多著呢。」
然後整了整衣衫，笑著迎上去，「世子爺，您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凌北霄瞪了我一眼，話卻是對芊芊說的，「我以為你有了殿下，就把我給忘了。」
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連柔嘉那等絕色都看不上的凌北霄，居然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跟本上仙吃醋。
難道他喜歡這一款？
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話，長得美、聲音甜、放得開、功夫好，前兩點芊芊都符合，后兩點本上仙沒試過，不敢妄測，但估計八九不離十。
我倒不歧視芊芊的職業，可凡人最是虛榮世故，以凌北霄的身份，想把這倆人撮合成功可不容易。
凌北霄兇巴巴的瞪著我，「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此時芊芊已經軟糖似的貼上他了，小妮子挺會看人下菜碟，知道本上仙高雅，便與我唱曲填詞，對凌北霄這等俗人，便滿足其低級趣味。
我忙扭頭，「不看不看，你們繼續，我去別的屋。」
剛要走，凌北霄撇下芊芊擋在我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說：「殿下何必如此拘束？大家都這麼熟了，不如一起玩吧。」
芊芊一甩小手絹，罵了句討厭。
「都別拘著了，你們平時怎麼玩，現在就怎麼玩，別說不想帶我。」凌北霄居然耍起賴皮。
芊芊撇了撇嘴，抄起琵琶開始唱曲，歌聲宛轉悠揚。
凌北霄煞風景的打斷她，「誰讓你唱曲了？」
芊芊委屈的說：「不是您說的嗎，平時怎麼玩，現在就怎麼玩。」
凌北霄面色稍和，「所以他來這只是為了聽曲？」
芊芊點頭，陪笑道：「殿下可是正人君子。」
凌北霄似是鬆了口氣，往嘴裡倒了一口酒。
本上仙何等聰明，頓時摸透凌北霄的小心思了，不就是擔心我唐突佳人嗎？
可話說回來，他既然喜歡芊芊，不願別人碰她，又幹嘛放任她留在青樓？別告訴我說鎮北侯府太窮了，贖不起一個花魁。
罷了罷了，本上仙做一樁好事吧。
找個機會離開片刻，等我回來的時候，凌北霄和芊芊已經有說有笑、蜜裡調油了。
「兩位，我是不是回來的不是時候？」我虛心求教。
芊芊一陣風似的飄過來，親親熱熱的拉我進去。
凌北霄的臉又黑了。
姑娘，你心咋這麼大呢。
我避嫌的收回手，然後從懷裡掏出賣身契拍到桌上，「芊芊，從今以後你自由了。」
芊芊先是一愣，繼而飛快的拿起賣身契，反覆核對了幾遍，確定沒有問題后，激動的熱淚盈眶，當即跪倒在地，「殿下，您的大恩大德，芊芊無以為報，唯有……」
凌北霄突兀的打斷芊芊的話，他皺著眉問：「殿下，你在搞什麼？」
這麼明顯還用問，當然是為了幫你了！
難道我花銀子又刺激到他的自尊了？
這傢伙太難討好了。
凌北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芊芊，「殿下果然是個多情種子，前幾日才捨生忘死護紅顏，現如今又慷慨解囊救風塵，在下甘拜下風。」
這臭脾氣，說著說著又翻臉了。
我自問對得起他了，幹嘛老陰陽怪氣的諷刺我？
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我茅塞頓開，凌北霄一向自大，肯定覺得我搶他風頭了。
正僵持的時候，小順鬼頭鬼腦的探進來，看見我急的跟什麼似的，說是薛貴妃要見我。
薛貴妃雖然嘮叨些，可她真的把我當兒子疼愛。
我不敢怠慢，撂下一句「我只能幫你到這了」，急忙帶著小順回府。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夜長澤有意立我為太子的消息居然傳開了，薛貴妃深感勝利在望，經常喊我入宮諄諄教導，傳授一些她多年實戰得來的寶貴宮斗經驗，想必今天也不例外。
小順不知想到什麼，突然「噗嗤」一笑，搞的跟懷春少女似的。
我一問才知道，原來這小子也得到消息了。
「殿下，我們都盼著您早日得道，我們這些阿雞阿狗也跟著沾沾仙氣。」小順喜氣洋洋的說。
我故意逗小順，在王府里他是我最信任的親隨，可到了皇宮，整天陪在皇上身邊的可是公公。
難道他小順想改名為小順子？
小順身子一哆嗦，雙手捂著下面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