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西川之能
次日午後，二人被帶離地牢，詳細審問。按照事先商量，一一應答，並無半點破綻。
在返回地牢的途中，又被臨時帶走，單獨關進一座偏僻的小院中。院內空無一物，只有兩個不起眼的木質大箱子。
看守院門的兵卒輪替數次，到了夜幕降臨之時，有兵卒送來吃食。
戚子合取來食物，分給唐紅玉：「加緊吃些，稍後就要離開！」
唐紅玉看了看，多為肉食，附帶乾果，算是上等軍糧，她十分好奇：「已經安排妥當了？能否告知一二，我也能全力配合！」
「無需多慮！需要告誡將軍的地方，稍後我會提醒！」戚子合極有信心。
吃了食物后，戚子合來到大木箱前，輕輕打開箱子。裡面多為雜物，還有少量破損的兵器，仔細翻找后，取出兩個大包裹，頗為沉重。
解開包裹，各有一套簡陋的兵卒戰甲，和兩個上鎖且有封條的精美箱子。
唐紅玉有些失望：「此等粗陋戰甲，可有可無。與其費力準備這些，還不如設法送來我的佩刀！」
「將軍莫要著急！還請不要嫌棄，暫且換上，稍後另有安排！」戚子合去掉自己的外衣，換上兵卒的護甲后，連聲催促。
待唐紅玉穿好戰甲后，戚子合來到院門處，先傾聽片刻，然後輕輕敲了敲。
把守院門的兵卒推門而入，先關上院門后，立即脫掉自己的護甲，並把手中的長矛分別交給唐紅玉和戚子合。
隨後，他們又各自穿上二人遺留的外衣，並把自己的戰甲重新包裹，放入大木箱。
準備完畢后，戚子合上前交代道：「此後，你們二人以叔侄互稱，帶上貨物離開此地后，沿途售賣，繞開六羊城，直奔泉城。到了那裡后，自會有人接引。」
二人躬身領命，始終未發一語。
唐紅玉和戚子合各自帶著一個上鎖的箱子，代替那二人，繼續站在門前值守。時間不大，再次輪替時，二人跟隨一名校尉，來到兵卒駐地。
到了大帳中，校尉遞給戚子合兩把鑰匙，三面令牌，還有一張寫滿小字的紙片。
「已經準備妥當！臨時抽調的兵卒，也都是自己人。通過某些關隘時，既需要令牌，也需要密語，如何使用，已經全部寫在紙上。」校尉低聲叮囑。
戚子合接過，先熟記紙上文字，后藉助燈芯直接焚毀：「我已經全部記下了，何時可以出發！」
「一刻之後，會照常派出巡視小隊！」校尉說罷，揮了揮手，示意二人自行離去。
二人剛走出大帳，一位中年兵卒立即快步迎了上來，並捎帶抱怨道：「你們兩個，趕緊跟我來！都什麼時候了，還磨磨蹭蹭，要是耽誤了大事，你們這個月的月錢，就別想領了啊。」
跟著中年兵卒一路前行，到了一座偏僻的小帳外。
他沒看到人影，又不高興的呼喊道：「兔崽子們，都給我滾出來！現在不去做好準備，一會又給我手忙腳亂的耽誤事。」
十幾個兵卒陸續走出小帳時，仍在嬉鬧。他們看到戚子合和唐紅玉，也沒有露出半點生疏好奇的模樣，熟絡的打著招呼后，就一起去了附近的馬廄中。
「你們兩個，先去帳內收拾一下，我們在外面等著你們！」中年兵卒說罷，也去了馬廄。
到了帳內，戚子合輕車熟路的徑直走向帳篷最深處，彎腰收拾物品。
「快些準備，稍後就要離開這裡！」留意到唐紅玉止步不前，戚子合急忙催促幾句。
「我與這裡不熟，不知道需要準備什麼！」唐紅玉如實回答。
戚子合指著身旁的破棉被，淡笑道：「看看便知！」
唐紅玉狐疑，快步上前，掀開破棉被后，赫然看到自己的武器——銀翼龍膽槍以及七星刀。
拿回自己的武器后，心裡大喜，贊道：「你們西川人，真是無所不能！」
戚子合趁機小聲提醒幾句：「不瞞將軍，我家主公為了表達誠意，已經竭盡所能，西川上下數年辛苦，一朝使用，盡數落在此事之上。他日，將軍和飛翼軍殘部倘若真的沒了合適去處，還請將軍認真考慮主公的殷切邀請。以主公之德，斷然不會虧待將軍以及飛翼軍上下。」
「我.......記下了！」唐紅玉心中仍有其他的希冀。
戚子合看出她的猶豫后，笑了笑，也沒有繼續緊逼。
唐紅玉尋得一塊破布，纏好自己的武器后，背在背上。
匆忙出門時，戚子合又提醒道：「那個箱子也要一併帶上！」
唐紅玉面露驚愕，又瞬間醒悟。
如今武器在手，唯獨不見甲胄，看此情形存放在箱內的物品，應該就是甲胄了。又恍然記起箱子的重量，似乎也極為接近，頓時又驚又喜。
見她如此神情，戚子合也沒有過多解釋，上前遞過鑰匙，叮囑道：「箱子邊緣另有封印，能避開諸多盤查，暫時不要打開，以免節外生枝！」
一切準備妥當后，小隊正式離開營地。
先在附近巡邏，走走停停，到了邊緣之地后，先確認並無異樣，才變換身份，以信使之姿前往大涼山。
一路暢行無阻，到了次日中午，就到了大涼山的外圍。只要能夠突破最後一道臨時設置的軍營哨卡后，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遁入大涼山中了。
靠近哨卡前，唐紅玉有些不解的詢問道：「大涼山近在眼前，偌大山腳，必有疏漏之地，我們人數不多，大可沿小道進入大涼山，何必多此一舉，甘冒風險？」
戚子合笑著解釋：「唐將軍，將來你若願去西川，天下人自知你是受到了西川的幫助，無可隱瞞，西川自會與將軍共進退，無需額外提防。但你若是不願去，我西川也不想與大虞正面為敵啊！此種道理，還請將軍體諒！」
唐紅玉恍然，不在多說什麼。
小隊入了軍營后，照常交付使命，接受盤查，確認一切無誤后，小隊於傍晚時分，照常離開軍營，返回復命。
路過一土丘，戚子合盤算時機已經成熟，就喊住中年兵卒，叮囑道：「在我和那人離開之後，你們帶著我們的坐騎，立即前往既定之地，會有其他人補足缺失。此外，歸營之後，無論有無異常，都要儘快設法返回西川，永絕隱患！」
中年兵卒抱拳施禮后，道了聲「珍重」，接過韁繩，立即率隊離去。
戚子合和唐紅玉並沒有立即遁去，而是先藏在土丘后，等待片刻，確認沒有異狀后，才小心翼翼的趕往大涼山。
入了密林，徹底安穩后，唐紅玉才有些生氣的質問道：「你們西川行事縝密，令人欽佩。但種種細節，也只有我一名外人知情而已，你們如此事無巨細的防備，豈不是看輕我了！」
戚子合先搖頭否認，才鄭重解釋：「唐將軍不要多心，我西川向來如此，並非針對將軍，更不是不信任將軍的品性。我西川上下，並不懼涉險用命，但主公仁愛體恤，要求極嚴，凡是已經使用的暗樁，無論成敗，皆會被接回西川，絕不會輕易把他們留於險地。」
「此事.......還真是少見！若真是如此，我算是錯怪你了！」唐紅玉神色稍緩。
驀的，她又想起了那位白袍男子，湧出了一些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