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多事之秋波折起。(2)

第9章 9.多事之秋波折起。(2)

「夙君!」耶律貞氣得咬咬牙,一字一字將我的名字從齒間里吐了出來。

雖有些心底發毛,卻還是故作鎮靜地歪著腦袋嬉笑地看著他那張氣得發白的臉。

忽的,身後搭上來一隻寬大的手掌,我回頭一看來人,是夙炘,只見他笑得溫和,打圓場道:「六弟,這話是過了,這些話日後也就不要說了。」

這言語中竟有種壓迫感,我蹙眉,定睛看了一會兒,只好吐了吐舌頭就此作罷。自然是懶得再戲耍於他,回頭自顧自地研起磨來,心中的不悅也有些難忍,手上的力道也逐漸加重,彷彿能解氣一般。

眼看著墨要磨干見底了,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裴少安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我的細腕,我不予理會,隨即換了另一隻手去磨,只想將它磨凈。

另一隻手腕的疼痛感讓我意識到他裴少安的手勁兒加大了一些,我手上的動作依舊是沒有停下,直到那疼痛難忍,我再也沉不住氣,側過臉抬起頭笑問道:「老師,你這是為何?」

「殿下,貞殿下也是不易,殿下的話有些重了。」裴少安應得斯文得體,沒手上那勁兒,我或許還不知這眼前人是被氣著了。

眼前這個男人的臉色好看不到哪去,促狹間,我明白了。

裴少安,耶律貞。

耶律貞是初秋入夙為質的,裴少安是秋末武試入的宮,夙國境內尋不到裴少安的來歷,也是情有可原,裴少安也不見得是這男人的本名,看來,蘇問得走一趟凰都了。

想通了這些,總算是解開了對裴少安多年來的疑慮,我眉眼一舒,笑盈盈地看著他,佯裝之前那些事從未發生一般,問道:「老師,你為何抓著我的手不放,質子哥哥生得好看,君兒忍不住說同他說了幾句話而已,老師這是怎的了?」

「生得好看?夙君你不要太過分!」這四字還是將他耶律貞給激怒了,上好的紫竹狼毫筆就在他手裡'啪'地一聲折成了兩段。

耶律貞個子高,年有十五,因氣憤隱忍而緊握的拳頭半露在袖口,隱約可以看到乾淨的指甲,膚白顯得陽氣不足,陰柔的眉眼生得極好,如果淺哥是陽剛,那麼他就是與淺哥相反的陰柔了吧。

淺哥...

原本只是想達到激怒耶律貞這目的,到頭來倒是讓自己難受了起來,淺哥書信里向來不提受傷二字,可蘇洺的情報里儘是三殿下月初傷了何處,月底又是傷了何處,多是練兵場及戰場上惹來的傷口,淺哥若不回來,這夙崢怕是要繼位了。

我已沒了心思逗他玩兒,趁著裴少安的手勁鬆了,趕緊甩開,心疼的揉了揉細小的手腕,隨口道:「難道質子哥哥不好看嗎?若是個公主,本殿下定要娶來做皇妃。」

'噗'

夙逸一個沒忍住,原本一張憋得通紅的臉終於忍不住,出了點聲兒,興許是與耶律貞相識,沒好笑出來,趕緊又將聲音收了回去,看著耶律貞的臉黑下一大塊才知曉事情要大發了。

我尋聲音來源,看了眼夙逸,沒有多想,自顧自翻起書來,紙摩擦著指尖的感覺,沒由來的舒服,我正摸地起勁,這耶律貞已大步到我的桌案前,陰沉的眼神彷彿要吃了我一般,低沉著聲兒道:「那我怕是要讓殿下失望了,望殿下日後不要再說這般戲言了。」

我合上書冊,不耐煩地看著眼前的人,一團火不知道從何而來,二話不說地踩著小凳子下了椅子,緊接著站到他身側,個子懸殊,沒法,只得將小凳子從桌案下撤了出來,將個子墊到同他一般高,他好奇轉過身與我共視的剎那,我的唇麻溜地蹭上他的薄唇,想起他的絮叨,索性探到他的下唇瓣邊角用力咬了下去,直到感受到血腥味溢到齒間才鬆口。

耶律貞被我嚇得沒了魂一般,原本就是膚白,這下,臉色更是成了慘白,我站在小板凳上小人得志一般笑眯眯地舔掉他沾染在我唇角的血,調侃道:「果然,質子人美,血也是甜的呢。」

夙逸怕我摔下來,早已起身抬手想將我從椅子上抱下去,誰曾想與這裴少安碰到了一塊兒,一個想護著我,一個卻想護著耶律貞,這下倒好,一個也護不成,倒是讓我佔盡了便宜。

「今日這上書房真是被六弟折騰得熱鬧啊,小鳳凰,你怎的被我這六弟給欺負得這般狼狽?哈哈!」雖說有些不中聽,但是話語中也沒有嘲諷之味,是夙煜,想來與這耶律貞也是交情深,才敢這般大肆厥辭,也不懼他氣惱。

待我思量后,心中越是不安了起來,龍陽?

這二字出現在腦中之時,避瘟疫一般地跳下凳子躲到夙逸身後,奇怪的眼神看著耶律貞,又看了眼生得頗為俊俏的夙煜,此時夙煜的手正搭在耶律貞的胳膊上,一雙桃花眼發著光似地看著那少年。

這畫面真當是讓人想入非非,往好了說,是兄弟情深,可往壞了說,這塊可是禁忌中的龍陽之好。

我琢磨之後,更是全身發麻,一聲「成何體統」嚇得我回了魂,是父皇。

我心虛地往夙逸懷裡鑽,這耶律貞的嘴可是我咬破的,傳入母妃耳中,我非得跪祠堂一天一夜不可。

夙逸隨父皇,個子高,僅僅三歲之差,他就已高我一個腦袋,前些年也不見夙逸長我多少,怎的突然就差了那麼多。

夙煜倒是不怕,放下了搭在耶律貞胳膊上的手,解釋道:「父皇,兒臣是見六弟將貞弟的唇角咬出了個口子,正想上前看看傷得如何。」

「四哥莫要胡說,君弟不是這般無理取鬧的人,父皇莫要聽四哥胡說。」夙逸見形勢不對,趕緊出來說情。

「哦?那這貞弟的唇上的傷口是五弟你咬的?」夙煜那雙眼睛有了神一般,盯地夙逸全身發麻,好不自在。

這夙煜明顯是幫著耶律貞的,將我全盤抖了出來。

火來水擋,兵來將擋。

我沒思索就站了出來,指著耶律貞問父皇道:「父皇,日後我能納男妃嗎?」

就算父皇責怪我,我也得拉著耶律貞下水,祠堂里有老鼠,我總不能一個人待著。

父皇臉色越發不好,喜貴趕緊替我打圓場,走到我前頭,背對我就跪下求情道:「皇上,都怪貞殿下這模樣生得好看,君殿下無心之言,莫要動氣啊。」

此時我心裡發誓,日後要好好報答喜貴。

父皇聽了喜貴的話,面色也算緩和了一些,隱忍著脾氣道:「君兒,莫要無理,算起輩分,貞兒也是你的兄長。」

「那君兒是不能親耶律哥哥的嗎?」我順勢將方才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這般問話興許不會讓父皇疑心我的故意而為之。

父皇臉色又是一黑,喜貴落下的心又提了上來,忙磕下腦袋開口尋思求情,父皇就走到我跟前蹲下身,笑著問道:「君兒,你可知曉龍陽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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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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