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靜物之主 12 納涼避日

卷二 靜物之主 12 納涼避日

途徑西漠小國,那燒盡的廢墟在時間的侵蝕下已淪為平地,被黃沙吞噬,只留下部分建築物燒黑后的殘骸。

過西漠小國後有個茶水攤,上方搭起了個小帳篷,既可遮日,又可納涼,方圓幾十里茫茫黃沙,只有這一處。

一碗水一文錢,老闆是對兒年邁老人,駝背老頭和瞎眼老奶奶,店裡無客,老頭眯著眼打量著生和靜二人。

「年輕人這是要西去?」

「老人家,這兒離渭南小鎮還有多遠。」

「不過半日路程,只是這西去乃是帝國邊境,不太安全。」

生雖說口渴,但盯著那碗水久久未飲。

這茫茫黃沙,無人無客,這對兒老年夫妻是如何生存下來的,難不成真的只是賣水為生?

靜未佳思慮,一飲而盡,「老人家再來一碗。」

生小聲勸阻,可靜無視之,一碗接著一碗,直到喝飽嗝。

「年輕人,一碗清水而已,如若不信,大可以銀針試之。」老頭看出生的顧慮,坦言道。

老人話已至此,生也不便多說,仰頭一飲而盡,清水干甜可口,生接連喝下三碗。

碗落桌之時,老人自破舊木櫃中取出兩把長刀,「年輕人,我夫婦二人只求錢財,若你們二人配合,我定不會傷你分毫。」

生聽言是劫財,頓覺不妙,瞪眼看向碗中水,又看了眼靜,一絲問題都沒有。

「我們並未在碗中下毒,毒在碗外,碰之即沾,此毒不會傷及性命,只是發作之時奇癢難耐,你若不想受苦交出你身上的武器和錢財,我自會為你解毒。」

「奇癢難耐?」生眨巴著眼睛,微風乍起,不僅不養,反而還有一絲清涼,特別舒服。

「老頭子,會不會是藥量下少了,他咋沒什麼反應。」

「藥量還和以往一樣,不可能出錯。」

就在兩人竊竊私語之時,生將寒月刃放到桌上,水碰之發出滋滋滋的響聲,刀身曬的熾熱發燙。

生倒滿一碗水,又一飲而盡,「東西給你可以,能不能不收我們喝水錢。」

生一言,兩人頓時喜上眉梢,這毒沒發作,但兩個年輕人願意交東西,一不傷和氣,二不傷人性命,一個求財,一個保命,兩全其美。

「只是這匕首你若能拿走我便送你,拿不走的話就還給我。」

「怎麼年輕人你想動手?」

生不想動手,打心眼裡不想動手,這一路走來他自己都記不清自己被搶了多少次,一開始他還與邪惡勢力相鬥爭,後來他直接膩了,天氣如此悶熱,能不動手盡量不動手。

「老人家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因為我這把匕首太邪門了,它是一把受到詛咒的匕首,除了我之外碰到它的人都死了,我是擔心二位的身體。」

老頭聽言呵呵一笑,詛咒這種東西在他腦子裡才不存在呢。

這時自東來了個手持長刀的男子,著盔甲紅色披風,腰間別了個酒葫蘆,手中還攥了個酒葫蘆,邊走邊飲,一身酒氣。

他每一腳踩在黃沙上留下很淺的腳印,生頓時警覺,這人身手不俗。

老人見到此人態度頓時緩和了許多,點頭哈腰不敢多言。

「給我把酒葫蘆打滿。」

「老婆子,快去。」老頭雙手揉搓,一副奴才相。

「大人,不知您今日到訪有何貴幹?」

「嗯?」那人瞥了眼老頭,老頭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該打,該打。」

老頭在那人耳邊低語幾句,那人看了眼生面前的匕首,起身徑直走了過去,他坐在生對面,倒掉生碗中的水,將酒葫蘆里的酒倒了一杯給生,「這酒算是和你換這把匕首的,我很喜歡,本大爺要了。」

「官爺若是喜歡拿去便是。」

「好,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明白人。」那人一飲而盡,咕咚咕咚將酒葫蘆里的酒全部喝完。

「老婆子快些。」老頭還不忘催促道。

「只是我這匕首早已認主,一般人拿了也是無用。」

「哦?認主?那我更得瞧見瞧見。」說話間那人的手已經搭到了匕首上,生未阻攔,只是默默看著。

那人仔細端詳,面露喜色,「不錯不錯,果然是把好匕首。」

「大人是哪裡的官兒?」生放低聲音。

那人注意力全在匕首之上,根本不予理會。

「快走。」那老頭子揮揮手似乎有意救生,這唱的是哪一出,唱完紅臉唱白臉?

「這個月的貢錢……」那人將長刀放在桌上故意敲出聲響,老頭子畢恭畢敬的奉上貢錢,那人將貢錢推給生,「你這是把好匕首,為軍之道,尤兵器不可白取,就當我買了你這把匕首。」

「官爺當真要買我的匕首?」

「怎麼?嫌少?」那人揮了揮手,示意老頭再交錢,老頭在身上摸索一番,依依不捨的又掏出幾文錢,生拿起桌上那二兩銀塞到了老頭子的手裡。

那人沖老頭子一笑,老頭子尷尬回之,握錢的手早已顫抖。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這把匕首可值百金,官爺若買,這二兩白銀哪夠,但若官爺能拔出這匕首,握分文不取,送給官爺。」

「好。」那人伸伸手又將老頭子手中的錢拿走,塞進懷裡。

那人起身,一口飲下一大葫酒,擼起袖子,雙手伸直,一手握刀鞘,一手握刀柄。

隨著一聲劍鳴,輕鬆將匕首拔開一陣寒氣撲面而來,匆忙中那人丟下匕首,握柄的那隻手已被寒冰凍至手肘,若不是放手及時,整個人可能都要被冰凍。

「這是寒月刃!你是何人?」

「不錯,不錯,你竟能識別這寒月刃。」生彎腰撿起匕首,寒月刃在他手裡,寒氣盡收。

「你是殺?不可能,絕不可能,殺在四十年前已經……」

「四十年前?」生又一次聽到就四十年前,這四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讓眾人耿耿於懷。

「不對,你不是殺,你身上沒有她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慄、喘不過氣的殺氣,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能使用寒月刃?」

「你見過殺?」問話時生盯著靜。

那人腦海中閃過初次見殺的場景,只是那時的殺並不已真面目示人,以帷帽遮臉,沉默寡言,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真容,甚至連性別都無人知曉,因為知道的人都死了。

那人的視線隨著生看向了靜,靜起身躲到生身後。

「你這寒月刃是從何而來?」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同樣的,你也必須回答我的問題。」

關於殺的傳言太少了,基本都將她傳的神乎其神,具體使用什麼武器,使用什麼流派的武功,無人知曉,因為見識過她的人除了帝王,全都死於非命。

生問過殺有關過往她不願意提,其他人又不知道,這好不容易遇到個知曉的,他還不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寒冰依舊在那人的手臂上行,他撕下身上一塊布,咬在口中,揮舞長刀斬了自己的手,這才遏制住寒氣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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