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跟人賭命

唐宇走進草屋裡邊，孫百通躺在床上，跟前幾天相比，整個臉上鬍子拉碴，臉頰蒼白憔悴至極，兩條大腿幫著粗陋的紗布，紗布外邊殘留著黑色血漬，雙腿架在床上沒法移動。

孫百通輕聲咳嗽，說道：「爹爹身體沒啥大礙，你不是整天說爹爹喜歡四處亂跑，現在剛好可以好好的待在家裡。賣菜的話，沒有問題，我就坐在旁邊吆喝，誰若是要買就自己拿，爹爹還省得幫別人挑選，哈哈哈……

你這妮子可不能怪你唐大哥，雖然爹爹的腿是受傷了，但這不是你唐大哥的錯。爹爹雖然是市井小民，但情義二字卻是懂得，你唐大哥一直在接濟咱們家，這些時段的你的湯藥錢還有西城的保護費都是他幫我墊付，即便是惹到那些地痞也是因為我們。

所以，那些地痞尋問你唐大哥人在哪裡，爹爹自然是絕不可能跟他們說……你可別怪爹爹，也別怪你唐大哥。」

「我說，孫大哥，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唐宇了？」

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孫百通神情微愣，待看清楚是唐宇，孫百通激動說道：「唐兄弟！」

唐宇看來看孫百通的病情，說道：「都是誰動的手？」

孫百通擺了擺手，說道：「不打緊，就是點皮外傷而已。」

旋即，

孫百通擠眉弄眼，笑道：「你這臭小子，可算是出現了，我聽瑤兒說你成親了？你這臭小子還把我當兄弟？成親如此大事，我竟然聞所未聞。」

正走進屋子的孫瑤兒，腳步微微停頓臉色惆悵。

唐宇哭笑不得，說道：「我說孫大哥，你這喜歡打探消息的心也該收斂收斂，現在腿都已經受傷，人已經躺在床上，剛剛見面你就直接問我這事！」

孫百通臉色嚴肅，說道：「什麼叫這事？你這臭小子成親，我這做大哥的，怎麼著也應該表示表示才是。」

唐宇笑道：「孫大哥，這不是還沒成親嗎！我跟我家婆娘只不過簽了婚約，這成親之事目前還沒提上日程，你放心，你這腿沒好之前，我是不打算成親了，不然都不好意思把你灌醉！」

孫百通笑罵道：「別找借口，我就算腿受傷了，灌醉你還不是綽綽有餘。」

孫百通大笑幾聲，猛地劇烈咳嗽起來，整個脊背又彎了幾分，似乎非常痛苦難受。孫瑤兒連忙走進來，拍了拍爹爹的後背，看向唐宇解釋道：「爹爹你的胸口受了重傷，大夫說他暫時不能再搬運重的東西，情緒也不可太過躁動。」

唐宇點了點頭，孫百通笑道：「不礙事，瑤兒，你去備些酒菜，我跟唐兄弟好好的喝一杯。」

孫瑤兒美眸顫顫欲言又止，輕輕嘆息一聲，轉身走進廚房準備酒菜。

中午的時候，唐宇跟孫百通兩人舉酒酣暢，聽聞唐宇入贅蘇府，孫百通差點驚掉下巴，就連孫瑤兒也是驚訝至極，臉色變得更加惆悵。兩人吃了會酒菜，孫百通可能體質虛弱，喝了幾杯酒水就上頭，很快便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唐宇從衣袖取出一袋銀兩，走到孫瑤兒身邊說道：「這些錢你先拿著急用，賣菜這件事情就先擱在一邊，你爹爹說的對，你身子骨本來就弱，可不能再因為這些粗活，傷著你的身體。」

孫瑤兒蔥白玉指擺動拒絕，唐宇拿出那一袋銀兩，少說也有二三十兩，如此多的銀兩，她怎敢收下來。

唐宇笑道：「說來也不怕瑤兒你笑話，你唐大哥我現在是入贅蘇家，別的沒有錢財還是有一些的，我今天出來匆忙就帶了這些，你今天再叫大夫給你爹爹開些好的藥方，再賣點補品食物跟你爹好好補補，還有你，你吃的湯藥也不能拉下，記住了嗎？」

孫瑤兒眼眶泛紅，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唐宇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哭了？」

孫瑤兒搖頭哭泣，擦乾臉上淚水，說道：「唐大哥放心，這些銀兩我一定會還給你的，不對，我一定會還給蘇家大小姐的！」

唐宇臉色溫柔，說道：「沒事，這些錢是我的，不是她的，你不用還也沒事。」

孫瑤兒低頭抽泣，不言不語。

跟孫瑤兒說自己明天會再來看看她爹爹，唐宇道別之後便向著屋外走去，孫瑤兒蓮步款款走了出來，看著唐宇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遠處，她輕聲說道：「我一定會還給蘇家大小姐的。」

……

天氣陰沉，整個天際是厚厚的、低低的、灰褐色的濁雲。

已經是八月月底，來自北方的寒風呼呼吼叫，肆虐地在穹頂上奔跑，寒風猶如銳利的刀劍，似乎能夠刺穿嚴嚴實實的衣衫一般。

突然嘩嘩下起了傾盆大雨，狂風卷著豆大的雨珠像無數條鞭子，落在遠處的瓦片，發出叮叮鐺鐺的聲音，雨水順窗檯直往下流。

遠處街道上邊，出現一個拿著油紙傘的身影，他的身體顯得有些單薄，但走的每一個腳步卻非常堅韌，慢慢的行走在墨色的古道上邊，雨滴落在油紙傘上，濺起了朵朵的水花，整個天地彷彿被一幅巨大珠簾覆蓋了。

最後，

單薄而堅韌的腳步停在溫陵賭坊的外邊，唐宇可是聽聞那些南洋的地痞經常在賭坊裡邊玩塞子賭博。

兩個虎背熊腰的護衛，目光不善的看向唐宇，說道：「幹嘛的！」

「來賭坊，自然是賭東西的。」

護衛看了看唐宇，趾高氣揚笑道：「你一個窮酸秀才，能有幾個銅板？我們陳家賭坊可不是街邊那種小賭坊，若是沒有銀兩就快點離開省得礙事，可別待會進去鬧了笑話，被怪罪到我們頭上的話，看我們兩不好好收拾你！」

唐宇搖了搖頭，說道：「銀兩我自然是沒有。」

護衛目光微冷，說道：「沒有銀兩你進去如何賭？這裡可是賭坊，我看你這窮酸秀才，八成就是來搗亂的。」

唐宇雙眼微眯，笑道：「誰說沒有銀兩就不能賭了？」

護衛神色疑惑，唐宇目光犀利，輕聲說道。

「我今天來，是跟人賭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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