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宗門軼事】

第9章 【宗門軼事】

「玄師弟,你為何如此激動?」

「因為劍術是赭杉軍師兄教的啊!」

……

武修課分為刀、劍、掌三個方向,分別是金鎏影,赭杉軍和黃商子傳授。不用說,玄鳴濤毫不猶豫地選了劍術,雖然也很想去會會金木頭師兄,但是劍和赭杉的誘惑力更大。畢竟牆頭們基本都是用劍的,像蒼哥,小墨他們也都是一流的劍者。搞不好以後去苦境了,劍術上有相當造詣還能成為一個有利的加分項。

好吧,以上都是胡說八道,最最要緊的一點是奔赭杉去的!老實人總歸比神棍要更親切,這是沒辦法的事實!

……

「素聞奇峰道眉最是剛正不阿,不過看你的樣子,莫非你最崇拜的人不是蒼師兄,而是赭師兄?」白子墨一臉正經地聊著天,看玄鳴濤不停興奮地擺弄手上的木劍且毫不掩飾笑意。

「耶——」玄鳴濤突然諂媚地笑道,「我最喜歡的是你呀,我的大白師兄~~」

「呃……」白子墨不禁打了個寒顫。

在大白被話噎住的時候,大家遠遠看到赭杉軍信步往演武道場走來,早在場中等候上課的眾人馬上停下了閑聊,紛紛恭敬站好。果然是一身逼人的正氣凜然!配上赭杉軍特有的娃娃臉,讓人不產生好感都難。

總覺得新道子隊伍中有一道熾熱異常的仰慕目光,跟其他求學者的目光不同,赭杉軍不著痕迹地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用餘光瞟了瞟那道目光的主人。

『+3剛剛看我這邊了是不是!他看我了是不是!!』——來自腦殘粉的歡呼。

「入我劍之一門——」赭杉軍開始授課——

玄鳴濤撞了撞白子墨的胳膊,激動地耳語道:「大白大白,好好聽,認真學,這可是柳生桑都認可的劍!」

白子墨耳語回復:「我在聽呢,不過,柳生桑又是誰?是你們苦境的嗎?」玄鳴濤不再搭理他,只抿嘴笑而不語。

赭杉軍講了一通基礎理論知識,見到一大部分人拿着手上的木劍開始躍躍欲試,而還有一小部分人則是一臉茫然,於是耐心道:「無妨,練劍本就不可急於求成,新弟子的目標在於有自保能力,諸位且散開練習基本功,有何不明之處務要及時問吾。」

解散后,玄鳴濤和白子墨一起找了個角落練習,白子墨是有功底在身的,舞起劍來毫不費勁,但他也不藏私,十分樂意指點第一次提劍的玄師弟一些基本操作。

玄鳴濤苦練了不少日子的武術基本功,下盤還是相對穩當,只是手上揮劍動作虛浮得很,看起來軟綿綿的。他努力比劃着毫無章法的劍路,一邊練習,一邊苦大仇深地低聲自言自語:「這輩子長這麼大從來沒提過任何管制刀具,別說殺雞了,殺魚都不敢……舞劍倒是超帥,可我最多把招式練練熟,擺個花架子能看,沒有一點戰鬥力,什麼劍意什麼劍道都是啥意思嘛……怎麼辦……」

「先練好如何握劍,不使劍在戰中脫手,再學習如何揮劍,發揮劍之功用,最後深入與劍交流,方可得劍意精妙,循序漸進,不可急躁。」

『我去!忘了大佬們都有順風耳!』

「多……多謝師兄指點,弟子並未急躁……只是……有些手足無措……」

想不到赭杉軍竟然聽到了他的小聲抱怨,不僅不見怪,還特地走過去和善地為玄鳴濤解答,甚至留在一旁時時指點他正確的握劍揮劍手勢。玄鳴濤的耳根紅了許久,支支吾吾地一邊道謝一邊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努力領會著。

不知道選了黃商子掌法課的新弟子們怎麼樣了,只知道第一次武修課結束,當大家重新聚到新道子院時,上過金鎏影刀法課的師兄弟們比剛開始練劍的玄鳴濤的臉色更難看。原來相比於赭杉的諄諄教導,金鎏影直接讓新弟子們用真正的刀來做練習,那些明晃晃的鐵片大刀可不是鬧着玩的,可能一個不注意就會受傷。金鎏影還極其嚴格,要求他的學生們課業結束后,每人每日都要另外再練足三個時辰,不允許有任何反駁,下一次上課還會檢視練習進度……想想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全院都在休息的時候,只有刀法課的師兄弟們還在努力練習著……

「幸好我們選了赭師兄的課,否則以金師兄一貫處事嚴厲的風格,恐怕不能輕易通過。」白子墨有些慶幸地說。

他們一起坐在迎風的山石上,一邊看那些還在練刀的師兄弟們,一邊啃著晚膳饅頭。玄鳴濤沒有回答,他若有所思,有些食不知味,愣愣地注視着漸沒入夜色的松林。如果去找蒼哥另外指點劍法會不會是對赭杉的不尊重呢?畢竟每個人的劍路都自成一格,是否經由他人之手一目了然。明知赭杉為人大度到不會計較任何得失,心裏還是不想有一丁點對不起他。那麼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

回想劇中僅有的,從頭開始教怎麼練劍的就只有劍聖柳生劍影,其他師徒都是師父隨便點撥幾句徒弟就立馬領悟,然後練個幾天突然變成超級高手……這樣的悟性天資誰都想要啊,可咱就是個平凡人,從小接受的教育也完全不涉及武術修鍊之類,聽不聽得懂玄乎的人劍感應都還兩說……這可怎麼弄……

但看看柳生劍影的劍道,似乎任何有心專註的人都可以學一學。沒有章法沒有劍路,只是最樸實無華的初始之劍,如果劍心真的能代表人心,那麼那樣純粹的劍或許才是最適合玄鳴濤這樣毫無根基又無欲無爭的人學習。一旦心無雜思,專註一念,物物皆劍,心心皆劍,或許就能體會到真正的劍意。

下定決心就要付諸行動,為了不耽誤白子墨溫習其他功課,玄鳴濤開始獨自前往封雲山後山更遠的竹林進行最原始的基本功練習。最笨的也是最實用的辦法,配合赭杉軍指導過的最正確的手勢,每日拔劍兩千次,揮劍三千次,不停重複同一個動作。天天幾十公里的山路都堅持下來了,還怕原地幾千次的練習嗎?

不能讓自己的右手變得滿是血泡而彈不了琴寫不了字,玄鳴濤特地在掌心纏了條碎布,但即使如此,手掌還是磨出了好多新繭,平時做功課不得不一直換碎布纏住,以免碰到更疼。他一文科生,從小到大就只會背書,體育成績都是好不容易拼死拼活才及格,現在這樣的高強度訓練簡直要老命了。不過想到劍聖徒弟……笑話,伊達我流這樣的紈絝子弟況且能做到上千次練劍,都是一樣的人怎麼可能做不到!咱可是經過應試教育磨鍊捶打的社會主義接班人,這點操作量小意思,根本不夠看!

然而前幾次由於體力消耗過大,胳膊簡直像已經從自己身體上分離出去了,劍術課的時候差點連白子墨的一劍都接不下。還是赭杉軍善良,硬是將一無是處的玄鳴濤身上唯一的,努力刻苦的優點拉出來表揚鼓勵了一番。雖然這樣讓玄鳴濤更加無地自容,但多多少少也給了他不把封雲山劈開不死心的堅持力。

因為手顫抖得厲害,玄鳴濤已經多次將背來滄浪亭上小灶的玄宗練習琴彈斷弦,本不想讓蒼操心,但超負荷的訓練想不暴露都難。只慶幸被自己弄斷的不是怒滄琴……然而蒼故作視若無睹,只像往常一樣教他讀書寫字彈琴,畫各種奇怪複雜的符以及自保醫術,玄鳴濤不主動提起劍,他們就從不討論劍術修鍊。也許蒼知道玄鳴濤選的是赭杉軍的劍術課,對那位奇部好友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吧。

後來他們上課不再用木劍,換成了真正的鐵劍,執劍的心態又有不同,揮劍的速度與力度比木劍更慢了半拍,每一劍出去都有猶豫,總是怕傷到什麼似的。

某天晚上,玄鳴濤照慣例前往偏遠的深竹林練劍,卻發現那裏已經有人了,夜色下竹影幢幢看得不甚清晰,只聽得見呼呼劍嘯聲和在竹枝間穿梭的殘影。

現階段玄宗之內應該不會有任何危險,也許是哪個師兄先一步來佔了地方練習呢。偷看別人練功是不對的,玄鳴濤聳了聳肩剛想離開,便覺一道劍鋒刺面而來,沒有猶豫的時間,他本能地拔劍擋在身前。雖然看不清劍路,但那當口想不了許多,先擋住再說!

來人見玄鳴濤居然擋住了毫無徵兆迅捷無倫的一劍,心下略略讚許,想再試驗,便一轉劍鋒,竟變為殺招,招招進逼殺得玄鳴濤焦頭爛額,不慎多處負傷。

『怎麼回事?難道異度魔界這麼快就潛入玄宗了??』

突然有種接近死亡的錯覺,玄鳴濤心下大駭,更加握緊執劍的手,這時候不拼就要死這個道理再明顯不過了。幸好天天幾千次的練習不是白瞎的,他毫無劍法可言,卻生生擋下了全部的致命招,一心專致只有一個念頭——活下去。原來劍是劍者的性命這句話不是唬人的,握緊劍,命就不會丟!握緊……

那人見多招不取,似是有意抽退,一個晃招之後便消失無蹤,玄鳴濤終於有機會能喘口氣,但他不敢多留,捂著傷口顛簸着腳步想儘快離開。一出竹林,彷彿剛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他身上的多處傷口全不見了,月光照得山色朦朧,好一片靜謐夜景。

『這是怎麼回事???見鬼了???』

就在玄鳴濤發懵的時候,望見從月色中漫步而來的赭杉軍,紅衣紅髮,袖袂飄飛,氣態從容。

「+3——!」玄鳴濤大喊,彷彿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咻』地躥到赭杉軍身邊,扒著赭杉軍的衣袖躲到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瞪着那片竹林,神神叨叨地說,「師兄,那林子裏有鬼……」玄鳴濤似乎忘了自己在現實中跟赭杉軍其實沒啥交情,也顧不得自己有多唐突,直接喊了好友才能喚的昵稱,幸好還有點理智,後面加上了師兄二字……

赭杉軍為人真誠,沒有一點腹黑成分,而且脾氣比蒼還好,怎麼稱呼他都不計較,好心地任玄鳴濤把他當作擋箭牌,只莞爾道:「修道之人一身正氣,何懼鬼神,恐是心魔作祟吧。」

「師兄正氣凜然當然不怕一切妖魔鬼怪,當然有師兄在,我也不怕!」玄鳴濤厚臉皮地吹捧道,「但是我剛剛明明受了好多傷,一出來那些傷口竟然都不見了,師兄啊,玄宗真的沒有潛入什麼妖魔嗎?」玄鳴濤還是放不下心,生怕異度魔界提前現世,得跟赭杉打打預防針……

可赭杉軍好像毫不在意什麼妖魔說,執意斷定是玄鳴濤心魔作怪,要他多背背清心經,早日克服心魔。

『難道真的只是我好勝心太重產生的心魔?'這下連玄鳴濤本人都糊塗了。

「師兄,既然夜半偶遇,就是天意,聽聞師兄的笛音乃是道境一絕,在人人都愛彈琴的玄宗,師兄的笛子更是獨樹一幟,我的名字中就有『天鳴笛』的『鳴』字,實不相瞞是因仰慕師兄而取,不知師兄可願撥冗教教我怎麼吹奏笛子,以成全師弟一片拳拳之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玄鳴濤恭敬站好,有模有樣地對着赭杉軍抱拳一揖到底,標準九十度長揖,好像赭杉軍不答應他就不起來。赭杉軍沒想到這師弟話題跳得這麼快,還以為他會請求私下教導劍術,最不濟也該討論討論劍法吧?突然說起笛子了是怎麼回事?

「贊繆,吾聽墨塵音說你已選擇了琴作為音律試煉的樂器,只怕貪多不爛,不妨好好練琴,若有劍法上的疑惑,吾倒可隨時指點一二。」

「誒——師兄,琴是彈的,笛子是吹的,兩種樂器完全不衝突,但音律相通,相信學起來不會很難,何況笛子是興趣愛好,無關考試,還是師兄嫌我笨不願意教我……」

『笛子才不是我興趣愛好,我興趣愛好是吹笛子的人啊!咩嘿嘿嘿——』

玄鳴濤又是一通花言巧語死纏爛打,赭杉軍當真正直好人,說什麼都信,從不以任何惡意邪念揣度別人,考量了幾秒覺得年輕人有廣泛的愛好也該支持,當下便同意教玄鳴濤吹笛子,更答應了他得寸進尺的請求,許諾下回見面時教他怎麼製作笛子。

「若在劍術上有疑,可要記得及時理清。」

赭杉軍還是不放心地又提醒了一遍練劍才是重點,但是心花怒放的人完全沒在聽,只敷衍地說:「師兄放心,我們可以一邊學笛子,一邊請教劍法!」

「皆可。」

『撞鬼』的恐懼早就拋到九霄雲外,現在滿心歡喜都是因為明晚約到了赭杉,看來自己的劍術即將會有跨越式進步了,還附帶能學笛子和增進師兄弟之間的友誼!有了一晚可以繼續約下一晚,反正老實人特善良,是絕對不會拒絕無關玄宗利益這種原則性問題的任何請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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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落之戲夢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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