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交鋒
「地醒，退下。」
聽了這個聲音，地醒微微欠身向後退去，給蘭爾讓出一條路來。
蘭爾抬手輕輕碰了碰地醒的肩膀。地醒如觸電一般，打了個激靈，立刻站得筆直。許是衛良眼花，現在的地醒雖說還是身材魁梧、面露猙獰，可是四肢的比例協調了不少，肩膀也不再向前探了，有個人樣了。
蘭爾不經意間向窗外看了一眼，看着那漫天的暴雪，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絲憂鬱。
地醒像是猜中蘭爾的心思一般，說：「蘭爾神殿神力強大，出行人界必降暴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直躲在陰影里的莫默忍不住分析。
神力？莫非他們是書中提到的目前與人類共存的神？可他們不是應該生活在屬於神界的神之山中，與人類井水不犯河水嗎？怎麼今天突然出了神界，還找上衛良了？
莫默不敢貿然上前，繼續躲在陰影里暗中觀察。
「你們又是誰？來我家幹嘛？」衛良聲音沙啞，話音未落便咳了兩聲還噴出了一點血絲。
「真是沒見識的臭小子，這可是……」
不待地醒說完，蘭爾便從長袖中抽出捲軸念道：「衛良，傷害上古神獸，擾亂神界秩序，死刑。」
陰影里的莫默聽了，身上一驚。
「誰？」
蘭爾一個箭步到了莫默面前，莫默自覺沒弄出什麼響動，可仍舊被發現了。
蘭爾看向莫默，聲音依舊冰冷：「你看得見我？」
莫默只覺寒氣逼人，嚇得大叫：「良哥，救我！」
只聽「嘭」一聲，捆在衛良身上的繩子碎裂成無數段。
衛良緩緩起身，向著蘭爾的背影說：「你們這些不知道從哪來的傢伙，傷了我的家人，毀了我的生活，現在還要對我朋友動手。從他那兒離開，從我家離開！」
蘭爾察覺到衛良的氣息在瞬間發生了變化，卻並未回頭。
角落裏的小羽更覺驚訝，那可是蘭爾親自設下的縛神繩，就算在神之山修鍊多年的神也不見得可以掙脫開，卻被衛良解開了。可即便如此，現在的衛良絕對不是蘭爾的對手。
小羽見衛良的眉眼中顯出怒氣，忙跪倒在地，說：「蘭爾神殿，衛良神殿是神之山的神位繼承人，就算無意間傷害了神獸也罪不至死啊。請您救救他，就算看在……」
「小羽，別說了！」地醒打斷小羽的話，向蘭爾求道：「神殿，她不懂事，亂說的。」
蘭爾從出現開始就一直毫無變化的冰塊臉上顯出了明顯的怒氣，說：「這麼說你願意侍奉他為主神，做他的侍神？」
小羽踉蹌著站起來說：「是，我願意侍奉衛良神殿為自己的主神，做他的侍神。」
蘭爾再次問：「哪怕不被神之山的眾神承認，哪怕遭到眾神的唾棄，你也願意一直侍奉他為自己的主神？」
地醒一把捂住小羽的嘴巴，說：「神殿，她不願意，她隨口亂說的。」
小羽費力扒開地醒的手，說：「是，我願意侍奉衛良神殿為自己的主神，哪怕不被神之山的眾神承認，哪怕遭到眾神的唾棄，我也願意侍奉衛良神殿為自己的主神，成為衛良神殿的侍神。」
莫默驚道，莫非這個就是侍奉高階神官的侍神對自己忠於的主神的宣誓？
蘭爾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說：「既然如此，主神的罪過就由侍神來領，你可願意？」
小羽的神情無比堅定，說：「我願意。」
地醒面無血色，本來紅中帶黑的臉因為恐懼變得煞白，可他什麼都沒說，他早就知道接下來的事他無法做任何改變。他更清楚他是蘭爾的侍神，早就宣誓忠於蘭爾，無論蘭爾做什麼他都不能反抗。
蘭爾繼續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小羽，私自帶上古神獸出山，致使上古神獸受傷，罪加一等，死刑。」
地醒想告訴蘭爾，神獸是孔雀神殿借出來的，可地醒的身份決定他無法說出任何不利於蘭爾的話。
地醒早已面如死灰。
小羽卻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她轉向衛良，說：「神殿，您……」
未等小羽說完，蘭爾只輕輕打了個響指，小羽便被封住了五感，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蘭爾轉向地醒，說：「帶走。」
地醒雖不情願，可仍舊帶着小羽跟着蘭爾向拱門走去。
「等一下！」一直沒說話的衛良忽然上前，將手中的黑傘對準蘭爾說：「不要以為我不說話就是不存在了。一直你都在嘀嘀咕咕地亂說些什麼了啊，少在那裏自說自話了。你們要把她帶到哪兒去，說清楚再走！」
地醒一刀擋開衛良指著蘭爾的黑傘說：「無人可以在我面前威脅蘭爾神殿！」
衛良冷笑道：「怎麼，你們神之山的人都喜歡見面就打一架嗎？手下人讓開，他才是那個管事的吧！」
衛良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罪，可他知道他不該讓一個女孩子為他頂罪。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前發生的一切，不過，他知道如果不打倒眼前的這個男人，那永遠也別想讓一切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就打倒他好了！
衛良雙手舉起黑傘，他的每一塊肌肉組織，每一根血管都在告訴他，只要砍下去就行了，只要用更大一點的力氣砍下去就行了！
砍下去，砍下去就能救下自己所珍視的親人和朋友了！
衛良騰空而起越過地醒，用力向下砍！
他感受到黑傘的力道回擊到手腕的衝擊力！
砍到了！
濃煙散去，蘭爾琥珀色的眼睛裏毫無波瀾。
衛良靜靜地等著，他在等著一股血流從蘭爾的頭頂流出，漫畫里不都是這麼畫的嗎？
濃煙散盡，衛良才看清，他確實砍到了，可他沒有砍到蘭爾，只砍到了地醒擋在蘭爾身前的刀上。
衛良怒道：「我說了，手下讓開！」
地醒毫不示弱，大聲道：「原來你的本事就是大叫啊！就是你害得小羽受罰！想成神的話，先拿出本事過了我的刀！」
衛良大喊：「誰要成神啊！明明是你們一直在莫名其妙自說自話，我只是想救我妹妹啊！」
衛良的黑傘和地醒的刀交鋒，火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