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試馬

第5章 試馬

花榮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了下來,天旋地轉,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不聽使喚,身子老是想側倒,花榮趕緊趴伏到馬背上,他感覺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無力地趴伏著,邊上看到一人一馬安靜了下來,三人急忙起了手中的韁繩,焦急地竄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把花榮扶了下來。

落地的花榮雙腿一軟,差點兒跌坐到地上,辛虧小妹用肩膀架住了他,才沒有當眾出醜。

「讓段兄弟見笑了,沒想到這匹馬竟然如此烈性,差點兒折在它身上。」黃辰想到自己的狼狽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匹黑馬此時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看到下來的花榮,一雙大眼中罕見的露出一股親近之意,親昵地用他那碩大的頭顱拱了拱身旁的花榮,花榮興奮地用手輕輕撫摸著它猶如綢緞一般絲滑的皮毛,慢慢安撫它的情緒。

段景住看著花榮,卻是一臉的敬佩:「也只有哥哥如此英雄人物,才能降得住如此寶馬,這匹馬可不是一般的寶馬,這是我在生女真部落順手「牽」出來的,聽他們說,這是一群野馬中的馬王,可惜的是這匹馬太過剛烈,好幾個馴馬的勇士都被這匹馬所傷,以至於無人再敢馴它,我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辛苦弄到了青州,路上不知多少豪傑想要把它馴服,最終沒能成功,我對它都絕望了,便想著便宜處理了,沒想到最後竟然被哥哥這般英雄人物馴服,寶馬配英雄,也算是它的造化。」段景住說著,兩眼放光地伸手摸了摸這匹寶馬,沒想到黑馬竟然側頭避開了段景住的撫摸。

「說的這麼好聽,,我看我哥哥對你挺看重的,你乾脆留下來幫我哥哥做事得了,省的天天在外面瞎跑亂害人。」花小妹看到哥哥沒事兒,蘭質蕙心的她直接對段景住一翻白眼,替哥哥開口招攬他。

段景住尷尬地乾咳兩聲,眼珠子轉動,卻是不開口回答。

「小妹以後不許再說這種話,試馬都是我自願的,與段兄弟沒有關係,以後不許再說這種傷害我們兄弟之間感情的話了。」正在用手輕輕撫摸那匹黑馬的花榮,聽到小妹如此說,連忙輕聲訓斥著花小妹。

看到小妹對他翻了翻白眼,連忙轉移話題說道:「段兄弟,幫忙給它裝上馬鞍,小妹你去把我的寒星槍取來,我看這匹馬被關的久了,想要出去跑跑,我帶它去溜一圈,等我回來請你們吃大餐。」

清風寨地處清風鎮,離得青州百十里路,是京東東路重要的交通樞紐,位置極其重要,為了保護此處的安全,朝廷特意在此地加設了一個軍寨:清風寨,可見此處的重要性。每天從清風寨經過的商旅絡繹不絕。

由於花榮和劉高兩個知寨不和,兩個人便把清風寨一分為二,劉高在清風寨的最南端立寨,收取各路商賈的費用,花榮在清風寨最北端立寨,收取從南門而入的商賈稅金,而兩人手下的土兵也同樣在兩處分別立寨,平時都稱北寨土兵和南寨土兵。

花榮騎馬從北門出了清風寨之後,開始緩緩提升馬速,前任花榮在騎術上是下了苦功,自己融合了他的記憶之後,對於騎術的記憶同樣繼承,所以他對與策馬狂奔沒有一點兒生疏感,隨著馬匹跑動,他身上的肌肉會自動做出調整,以配合胯下戰馬的飛奔。

路旁的樹木和田野在他眼中飛速倒退著,兩邊的景物根本來不及反映到大腦中,便已經擦身而過,快速奔跑時引起的疾風,在耳邊呼呼炸響,衣服的后擺也被吹的獵獵作響,空氣中那股燥熱感,被迎面吹過的疾風一掃而空,來至後世的他,從來沒有騎馬的經歷,如今有機會策馬飛奔,心中升起說不出的暢快感覺,花榮拍著黑馬順滑的皮毛,興奮地對它大聲吼道道:「你跑的像風一樣快,以後我就叫你黑風了。」

黑風對自己有了名字非常激動,興奮地歡鳴一聲,飛奔的它竟然再次加速。

馬背上的花榮彎腰從得勝鉤里取下自己的寒星爛銀槍,這把槍是花榮祖傳寶物,屬於硬槍,槍桿是由珍貴的硬木打造,這種硬木是有專門的的匠人種樹,經過十餘年的栽培反覆打磨精製而成,這種槍桿無論任性還是強度都非常高,比鋼鐵所制的槍桿要珍貴的多,槍身的前端是一把鮮紅的槍罌,最前端是近一尺長的槍尖,槍尖是由珍貴的雪花鑌鐵所打造,長近一尺,好似一把短劍,鋒銳的槍芒時刻散發著驚人的寒意,見過它的人絲毫不會懷疑它的鋒銳度。

當寒星爛銀槍拿在手中的時候,花榮忽然升起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渾身的細胞都開始興奮起來,一把爛銀槍在他身旁急速舞動起來。

花榮學的搶法是脫胎於戰場殺伐的花家槍法,爛銀槍在半空中點、刺、扳、攔、扎……施展開來沒有絲毫的凝阻感,隨心所欲,花榮大喜過望,沒想到自己最擔心的武藝問題,竟然這麼簡單就解決了,可惜自己沒有帶弓箭,無法試出花榮最得意的絕世神射……

在外面酣暢淋漓的跑了一大圈,花榮直接去了北寨軍營,把屬於自己的百十土兵全部叫上,直接往劉高的南寨兵營而去。

「花知寨,此處是軍營重地,沒有劉知寨和張都頭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入,請您稍待,我立馬派人去通報張都頭。」南營寨門前,兩名士兵看到花榮帶著百十人殺氣騰騰地向著營門走來,知道這位花知寨又要來鬧事兒了。

雖然心中懼怕花榮,但是都頭張苟專門吩咐過,北營的人若是來了,無論是誰,都要攔在營外,殺一殺北營的威風,他可不敢得罪張苟,那是個小人,得罪花榮的話最多被花榮一頓揍,要是得罪張苟,恐怕小命都難保,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出來攔截花榮一行人。

來時花榮=已經告知計梁等人要來南營鬧事的意圖,跟著他的百十名士兵都是花榮精心挑選出來的心腹,早就受夠了劉高等人的窩囊氣,聽說自己頭兒要去找場子,一個個跟著摩拳擦掌,此時看到兩名土兵如此無禮,身上都爆發出濃郁的殺氣,計梁直接驅馬上前,大喝一聲,手中鐵槍暴力橫掃,門前那兩名土兵毫無反抗之力的被他一掃而飛。

注意到門口發生衝突的南營土兵,紛紛圍了過來,花榮不屑地看著圍過來的士兵,冷哼一聲,直接驅馬上前,對身前攔截的士兵視若無睹,前方圍攏過來的士兵看到策馬走近的花榮,攝於他的威勢,紛紛驚懼地向兩旁躲去,為他讓開一條通道。

「吆喝~花「副」知寨,你還活著呢?我和劉知寨都以為你不行了,正商量是不是為你去送行呢,活著好,活著好啊~朝廷又省了一筆喪葬費。嘿嘿嘿……」

一聲惡毒的詛咒聲傳來,前方一個黑矮的胖子,迎面走了過來,黑胖子麵皮像是癩蛤蟆的後背一樣,全是凹凸不平的疙瘩,一雙綠豆般的小眼睛不時閃爍出一道陰霾的目光,讓人看到的第一眼便心生惡感,在他的身後帶著十餘個彪悍的土兵,這些土兵都是劉家堡招攬的綠林大盜,每個人手中都沾過血,專門派來保護劉高的,張苟的姐姐擔心弟弟的安危,專門央求劉高為他也派來了十個稱心的打手。

「腌臢潑才,你他娘的找死,老子今天要活剮了你~」計梁聽張苟咒自家哥哥,胸中一股怒火騰地狂升,雙腿用力一夾馬腹,舞動長槍便要上前去戳殺趙苟。

「鏘啷~鏘啷~……」跟在花榮身後的的土兵們,全都氣憤地爆出自己的武器,鋒銳的刃芒全都對準前方的出言不遜趙苟,一時間場中,殺氣縱橫蔓延。

趙苟看到對面北營的人殺氣騰騰,心中一慌,臉色驟變,他身後的十餘護院打手急忙抽出腰間武器,把趙苟團團圍在中間,反應慢了一拍的南營土兵也圍攏到了張苟等人周圍。

馬上的花榮眼中閃動著濃烈的殺機,伸出鋼槍橫在計梁身前,冷聲道:「別急,等會兒我會讓他笑個夠。」花榮轉身對張苟道:「癩皮狗,先把老子們的錢餉交出來。」

張苟心中冷哼一聲,以為花榮像以前一樣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毫無顧忌地指著計梁罵道:「計梁,你個廢物,忘了以前挨的軍棍了嗎,是不是想再嘗嘗軍棍的滋味兒啊?還是花副知寨曉事兒,否則今天非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為了懲罰你對本大爺的不敬,你們的錢糧扣二十人的分量,用來給爺爺壓驚。」說著那個張苟伸著頭,仔細打量著花榮的隊伍,不滿地說道:「今兒個小妹沒來啊,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了,領錢餉時要記得叫上小妹,看見小妹我心裡舒坦,小妹若是不來,我會扣你們錢糧的,趙武,你去領八十人的錢糧給「副」知寨大人送來。」

花榮看著張苟,深吸了口氣,冷冷地道:「張苟,你在營中是何職務?」

正在拿著細頸酒壺品酒的張苟一愣,咽下口中美酒,砸吧砸吧嘴,才斜著眼慢慢悠悠地笑道:「你頭是不是被摔傻了?我在營中乃是都頭,專替劉知寨管理軍中繁瑣事務,我……」

「你若不說,我還以為你是都監呢,你真是好大的狗膽,不僅在軍營醺酒,竟然還敢出言辱罵、欺壓上官,按《宋刑統》辱罵上官者,當割除一切軍務,仗脊四十,營中醺酒者杖二十,來人,把這個目無軍法的狂悖之徒拿下,當場行刑。」

自從花榮了解了劉高和張苟的底細后,便決定不再按常理出牌了,自己一個堂堂將門之後,竟然會被兩個不學無術的潑皮無懶欺壓的顏面無存。

前身花榮顧慮重重,怕狼懼虎,唯恐把上官太狠,會連累到自己最親的人,所以一直選擇忍讓,可是他的忍讓換來的卻是對方更加肆無忌憚的欺壓,一個小小的都頭,竟然敢派人把他這個上官堵在營門外,還當面侮辱自己。

就如後世各行的精英,常被那些不學無術的地痞流氓欺壓,是他們打不過那些地痞嗎?是他們怕流氓嗎?不是的,是因為這些人心中有著太多割捨不下的牽挂,流氓們正是利用他們胸中那難以割捨牽挂,一次次作為欺壓和炫耀的資本,當他們心中那牽挂被人徹底踐踏之後,他們心中沉睡的猛獸便會驟然而醒……

就如那些被逼上梁山的群豪一樣,他們用自己的一腔熱血告訴人們,沒有人是天生軟弱的,只是因為心中的牽挂太深,一度不舍,當他們的忍耐達到極點的時候,他們會把心中最暴虐的惡魔放出來:布衣之怒血濺五步。

仗義疏財歸水泊,報仇雪恨上梁山。

知道後續發展的花榮,心中早已知道了自己忍讓的結果,梁山更是深深刺痛著自己的心,看著前方那些土兵,一臉嘲笑地把手中的武器對準自己這個上官,花榮胸中的怒氣再也壓抑不住。

一聲充滿暴虐的狂吼中,花榮雙腿用力一夾馬腹,身下黑馬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憤怒,跟著一聲暴嘶,強健的四蹄用力踏地,身子如一道閃電一般,十幾步的距離被它一閃而過,臨近身前時,黑馬一雙強健的鐵蹄在地上暴力一蹬,一雙前蹄帶著重逾萬鈞的巨力。朝著正前方那名護在張苟前方的土兵瘋狂踏出。

那名土兵手握著一把鋼刀,冷冷地注視著身前的花榮,他以為花榮一番發作只是為了嚇唬人,並不會真的動手。

沒想到花榮卻是突然暴起,只在他眨眼的功夫,花榮胯下坐騎和主人一起帶著狂燥的氣勢瘋狂殺到他身前,速度之快連他的大腦神經剛剛反應過來,一雙萬鈞鐵蹄已經到了身前。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凶暴的野獸鎖定,無論他如河躲,都躲不過被殘忍獵殺的結果,渾身的血液片刻間便全部凝固,大腦中一片空白,恐懼的他想要跪地求饒,可是不等他做出任何動作,一雙萬鈞重的鐵蹄,凶暴的踏在了他的胸口,他暴睜著的雙眼,眼睜睜看著胸腔在鐵蹄踏擊下凹了進去,殘酷的骨斷聲在他大腦中盤旋,他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騰雲駕霧飛了起來,半空中的他,感覺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衝上了腦海,瘋狂悲號的他痛號聲剛一出口,意識直接被鋪天蓋地的劇痛所淹沒,脆弱的神經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劇痛,兩眼一黑,聲息全消。

土兵身後的同伴相續被他的身體砸中,巨大的衝擊力把兩人衝擊的一起倒飛出去,兩人沉重的身體同時砸在最後面的張苟身上,三人一起化作滾地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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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之悍匪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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