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病發作

嬌病發作

尚楓泊跳樓自殺了。

送去醫院也無濟於事,從26層高的地方摔下來,當場死亡。

他的粉絲聞訊后從不敢相信,到悲痛欲絕,大批大批圍在莊園島的登島處,帶來了花圈輓聯,想送他最後一程。

莊園島是私人領域,沒有通行證輕易不讓出入。從全世界各地趕來的粉絲越來越多,逐漸群情激憤,要向莊園島主和經紀公司討個說法。

明明上周才高高興興發博文說在準備新歌,怎麼可能一轉眼就放棄人生了?

他才二十五歲,正是大好時光啊。

一定有什麼隱情!

第二天下午,經紀公司發文宣稱,經警方調查,尚楓泊所居住的房間里並沒有打鬥痕迹,跳樓時房間門反鎖,屍檢報告也證明他沒有服食藥物,神志清醒。

作為尚楓泊的至交好友,徐若聲淚俱下站出來發了個長達10分鐘的視頻——

「……我和楓泊認識的兩年間,他一直斷斷續續表現出自己對人世間的厭惡……他有重度抑鬱症,但卻經常跟我說,為了不讓可愛的粉絲們擔心,他得在鏡頭前笑得開心才行,他啊,他就是這樣一個溫暖的人,可是……啊……為什麼,明明之前三次他想走,都被我拉住了,只有這一次,我沒能勸住他呢!我真的好自責……前兩天,想到限A令的事,他說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發展,專輯銷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我勸了他一整晚直到天亮,以為他想開了。沒想到,他轉眼就跳了……我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他的樣子……」

徐若感情真摯,哭得整個人憔悴不已,吸了一大波尚楓泊的老粉,本來熱搜該是#尚楓泊一路走好#,過了幾個小時,居然變成了#徐若痛哭摯友#。一大群粉絲加路人點進去安慰起徐若,路人好感度蹭蹭直漲。

桓修白嫌棄地關掉視頻,抬起眼睛,不遠處2號樓前的保潔人員還在清理染血的地面。尚楓泊的一部分粘在了磚縫裡,需要仔細用小鏟子弄出來,再消毒反覆沖洗。

周邊有經過的人竊竊私語:「七星迎海風水局果然大凶,每年都得死一個,島主就靠著這個升棺發財呢。」

桓修白站在原處看了一會,才邁開腳步,往樓里走。

這恐怕不是風水的鍋,更像是人禍。

為什麼他如此篤定?

因為死掉那傢伙的靈魂一直在電梯里晃蕩,他早上看到時還差點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有執念,怎麼可能靈魂不散,滯留原地,意念強到能在神的眼中顯現?

「桓總,等等,等一下我。」徐若緊跑幾步,跟著桓修白進了Vip電梯。

桓修白向左跨一大步,擺明了要和徐若劃清界限。

徐若的心理承受能力超乎想象,昨天才被桓修白當眾掌摑,今天居然能若無其事打招呼套近乎,「桓總今天有空嗎?」

桓修白沒搭理他,注意力放在了徐若身後的鬼魂上。那片靈魂慘白的臉更加灰敗,空洞的眼睛里注滿了恨意,恐懼,和厭惡。看著徐若的時候,眼角和嘴角淌出了黑色的血,極其可怖。

但他無論如何也碰不到徐若,除了桓修白與席莫回,誰也看不到他。

桓修白眼盯著尚楓泊的靈魂,對徐若說:「你是那位去世藝人的至交好友?」

徐若聽到他感興趣,馬上趁熱打鐵演上了:「是……小楓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同為alpha,在圈裡一見如故,我……」

桓修白截斷他:「昨晚出事前你在哪?」

徐若愣了下。在哪?當然是在醫院做修復手術,你桓總親手打歪的鼻子,還要問他在哪?

他表現出委屈與自責:「桓總這是在質問我嗎?昨天被桓總傷得那麼深,我在醫院裡治療到大半夜,有全體醫護人員為我作證。楓泊走了,我也很抑鬱,但是——」

桓修白用了點小能力,看穿了他包里的文件,平淡陳述:「你很抑鬱,還去預約了後頸腺體植入手術,」漠然的黑眼睛落在徐若的手指上,「順帶做了個指甲護理。」

徐若張口結舌,勉強解釋:「都是經紀公司的指示,我也不好拒絕……」

15層到了,桓修白走出去,突然轉頭:「對了。」

徐若精神一振,揚起期待的臉,「您說。」

「這是Vip電梯,只停這一層,麻煩你自己走下15層重新坐普通電梯吧。」

「……好,多謝提醒。」

徐若走後,桓修白對周圍一片空寂說:「出來吧,我帶你去見個人。」

嘶啞難聽的聲音傳來:「你能看到我?」

桓修白沒回應,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尚楓泊看來總有些高深莫測。

桓總帶尚楓泊見的,自然是席影帝。

席莫回看到了漂泊無依的靈魂,並沒有驚訝,反而先將名單遞給了桓修白,「許愛莉剛剛接到系統通知,要去參加尚楓泊的葬禮,維持現場穩定,這是初步名單。」

桓修白接過來一看,比起上次活動,還是有不少重合的人。

尚楓泊聽到「葬禮」二字時,明顯魂魄震蕩了下,連虛影都模糊了起來。席莫回雙眼微闔,摩挲了下指尖,即將潰散的魂魄又重新凝聚了。

「我讓你的兩位下屬去私下調查,發現重合的二十人中,只有三個人在最近一段時間出現過較大幅度的活動異常。在最後確認之前,我恰好有一件事想和這位請教——」

席莫回琥珀色的眼睛落在靈魂身上:「你和徐若關係很近,應該知道,他在2月24日拍戲從鋼索掉下,當場休克,送去醫院后一個小時卻毫髮無損,只是扭傷了一根腳趾骨。」

尚楓泊慘白地回答:「是……當天是我推掉活動去照顧的。」

桓修白注意到日期,2月24日,正好是他跳絞肉機,軀體毀滅的那天。

「他當時有什麼異常表現嗎?」

「他很興奮,特別興奮……跟我說,我們以後有指望了。隔一天他就接到了新的通告,過了兩天拿到了洪客的試鏡機會……」

席莫回與桓修白對視一眼,又問:「還有嗎?」

「還有就是,他斷掉的那根腳趾骨頭,很神奇……三天就好了。」

桓修白想到了主腦寄生體的神奇修復能力,略微頷首,「是他沒錯了。」

席莫回微一沉吟,向尚楓泊展顏:「你想報仇嗎?」

尚楓泊在席影帝的美貌的殺傷力下一陣眩暈,過了一會才穩住,頂著面前兩個「人」令人麻頭皮的壓迫氣勢,嘶聲說:「我要報仇!」

席莫回的聲音漸漸低婉,空漠,「你想回來嗎?」

尚楓泊想到他經歷的一切,睚眥欲裂,「我要回去!」

他跳下去的時候,就已經後悔,聽到徐若那番假惺惺拿他當人血饅頭吃的話,更加泣血。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

席莫回鬆開的指間落下鎖鏈勾纏的時間懷錶。

桓修白打開窗戶。

宏貫法則的指針逆時針轉動,咔嚓,咔嚓……倒置十五格,尚楓泊的魂體搖擺,扭曲,在急速回溯的時間裡卷進了漩渦。

「阿桓!」

一天前,有人在26層打開了窗戶,神志恍惚縱身而下。

「收到。」

肌肉核心力凝聚,壓低身體原地爆發起跳,宛如燃燒的炮彈挾裹著颶風衝出窗口,留下清脆的音速爆響,神強悍的右手攥住了一心求死之人的領子,在高空急速降落的呼呼風聲中夾雜了暢快的低語:「抓住了。」

「回來。」席莫回的聲音幽幽環繞。

桓修白握爪成拳,空氣中的分子劇烈碰撞,眨眼間延展開一面緊實密集的空氣牆。他重重落在透明的「牆」上,在天空中踏出深深的腳印,借力反衝回去,扒住了15層樓的窗戶,輕輕巧巧將人丟進去,再爬上去,騷包地往後順了下凌亂的額發,正要問問席家主你老婆夠不夠帥,就被嬌病發作的席美人一個爆栗砸在頭頂。

席莫回磨牙:「誰讓你跳的!」

桓神淚眼汪汪捂著頭頂:「……這不是正常過程嗎?」

「你隨便造個什麼墊子接住他不就可以了?」非要在他面前耍帥嗎?席莫回面無表情得出結論,「omega的虛榮心。」

「嘿嘿,你關心我。」桓神捋清思路,開始無端快樂。

「……」席莫回想說什麼,看他的樣子,話到了嘴邊無奈轉成了,「過來。」

桓修白湊過去,被席家主薅住揉起了頭頂。

尚楓泊看得瞠目結舌,連自己被從時間縫隙里摳出來的事都丟在了一邊。

「桓總,你是……O?」

桓總正沉浸在溫柔鄉里不可自拔,大口呼吸暴雨信息素,喪失神智中。

席影帝銳利的視線投過來,「我們能讓你生,也能隨時讓你死。」

尚楓泊摸了摸自己,有軀體的實感是完全不一樣的。他恍然以為自己在做夢,但剛才的一切還歷歷在目。他朝面前二人深深鞠躬,「我不會說出去的,感謝你們給我再次做人的機會。」

「你這樣出去不妥,畢竟現實身份已死。桓修白,」席莫回把他從懷裡拎出來,「去,給他做個整容。」

「整容?」桓修白擰起指骨,「我沒做過這項業務,毀容我倒是擅長。」

席莫回首肯:「也可以先毀再做。」

尚楓泊還未反應過來,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砸在他臉上,他聽到了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嗷嗷叫著再去摸臉,鼻子歪了。

桓修白站在他面前,蹲下來,再拉他起來,平靜地說:「醒了嗎?這一拳,是揍你交友不慎,自輕自棄。」

席莫回撐著下頜,微微笑著補充:「是男朋友。」

尚楓泊前生過往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前塵往事,彷彿一道痛徹心靈的烙印,永遠刺穿了靈魂。他崩潰地湧出了悔恨的眼淚,「我醒了……我要從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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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我永遠喜歡美美神和桓桓神。給人再一次機會真是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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