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在凌音的掩護幫助下，一行人跟著龍幽經過神魔之隙好一段波折后，方才進入幽冥界。

而當他們來到這裡，才發現這裡十分荒涼。龜裂的土地、缺水的饑民，入目皆是。

這裡的人也並非如他們想象的那般窮凶極惡，只是因為缺少水源、乾涸荒涼，導致了每一個人都對水有著強烈的渴望。

「這裡……」韓小蠻看著許多兩眼無神，倒在路邊的人，心有不忍。

這裡的人看起來比外面的普通人還要凄慘。

「這裡看起來是幽冥界的一座城，卻也只是看起來。這裡根本不是一個城，而是上天用來囚禁異能人士的地獄。進入這裡的異能者，不僅所有的異能被禁錮，而且還要忍耐這裡的水源枯竭、寸草不生，生活與地獄無益。」龍幽看了她一眼解釋道。

「那為什麼都不出去生活呢？」韓小蠻不解。

「他們出不去。」龍幽道，「幽冥族因為曾經犯錯，所以被女媧封印在幽冥界受罰，無法逃離這裡。」

「那你怎麼能出去的？」韓小蠻好奇道。

「因為我是幽冥界的二皇子。」龍幽轉過頭來，看向韓小蠻道，「可惜不是所有幽冥人都有能力逃出去，我雖為幽冥界二皇子，能夠離開這裡，可我又怎麼忍心扔下他們？」

「當初我哥哥出去，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打開水源救助子民。只是後來我哥哥一去不復返，所以我才又出去找我哥了解一切真相。」龍幽道。

正說著，一個渴水的小女孩突然倒在了韓小蠻眼前，韓小蠻心有不忍，取出自己乾坤袋中的水壺，誰知還沒來得及遞出去，卻被人迫不及待一把奪了過去。

水的吞咽聲引發了所有幽冥界的人對水的爭搶，一時之間韓小蠻等人被擠了出去，而以拿著水壺的小女孩為中心，幽冥人們團團圍堵搶奪著，打鬥成一團。

「喂，你們別打了。」看著中間骨瘦嶙峋的小女孩死死的護著懷裡的水壺，絲毫不在乎背上受的傷，韓小蠻大聲勸道，只是無人停下手來。

這時突然一個面帶兇惡的男人掏出工具來正要殺那喝到水的小女孩，韓小蠻忙施法擋住。

「不是說這個地方被女媧封印不能施法嗎？為什麼小蠻可以擋住女媧的禁錮？」看著小女孩跟前保護她的青光，姜雲凡不解道。

「幽冥界一直有一個傳說，要想改變這裡的現狀，需要女媧後人打開並修復大地水脈，就可以解決這裡缺水的問題。」龍幽看向韓小蠻，「我曾經猜測我哥就是因為這個傳說，所以去找神農鼎和水靈珠去了。」

「所以當初凌波前輩盜鼎想救的人是這裡的幽冥人。」韓小蠻道，「可是也不對啊，當初凌波前輩盜鼎后，就失蹤了，那神農鼎不是已經在你哥手上了嗎？為什麼這裡還是這樣？」

「因為還缺一個人。」龍幽看向韓小蠻。

「我！」韓小蠻道。

龍幽點點頭。

「你是女媧後人！」龍幽肯定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韓小蠻看向龍幽道。

「從你們出現便有所猜測，韓姑……周夫人周身靈力純粹……」在周子舒暗搓搓的瞪視下，龍幽很上道的換了稱呼，「加上周夫人後來和一貧道長的關係，便知曉了。」

韓小蠻和周子舒對視一眼，而後長長嘆息了一聲，惋惜道：「我確實是女媧後人。」

龍幽驚喜地睜大了眼睛，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我也很想救這裡的人，可是我不是女媧娘娘，我也沒有辦法。而且如果要想恢復這裡的水源，確實和你們傳說的那樣，神農鼎和水靈珠缺一不可。所以……很抱歉，我也無能為力。」

韓小蠻話剛說完，龍幽的眼眸瞬間暗淡下去。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周子舒心有不忍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難道僅僅因為當初犯的錯，便要一直這樣懲罰他們嗎？」

「子舒，不得對女媧娘娘無理！」韓小蠻不贊同道，「幽冥族的人曾經謀害人間，我想女媧娘娘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知哪句話突然刺激到了龍幽，龍幽猛地抬頭，赤目怒吼道：「什麼情有可原，分明是心狠手辣！你看看這些幽冥界的人，他們生活有多艱難，結果你們女媧娘娘偏袒人間，為了人間對幽冥界的無辜之人視而不見，任由他們在這裡自生自滅！」

「你胡說！」韓小蠻反駁道。「女媧娘娘才不會這樣。」

「那你告訴我他們為什麼會這樣？」龍幽憤怒地指著地上因為缺水再次陷入絕望的人。

韓小蠻見狀，一時語塞。

「怎麼，說不出來了吧！」龍幽冷笑嘲諷道。

「幽冥族人原本生來就懷有異能，可這並非他們選擇的，這異能與生俱來，憑什麼就因為比普通人強，就剝奪他們生存的自由？憑什麼把他們當做毒蟲猛獸一樣囚困在此地？」龍幽大聲質問道。

見韓小蠻沒有答話，龍幽憤怒不滿道：「全因女媧偏袒人間！」

韓小蠻見龍幽模樣，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而後睜開，緩緩道：「你現在情緒太過激動，我不和你爭執！」

說著韓小蠻拉著周子舒和周崽崽轉身就要離開。

背後龍幽大聲道：「什麼心懷仁慈的女媧後人，分明都是一群冷心冷情，無心無肝的冷血之人，你們和那害人狠心的女媧一脈相承！」

韓小蠻猛地回頭，手臂上的蠍尾圈已至龍幽跟前。

韓小蠻冷冷的看向龍幽道：「你說我可以，我確實不盡職，不過說其他人就是不行！」

見龍幽不服氣，韓小蠻目光凌厲地看著他道：「我母親，我姥姥，我太姥姥還有其他先輩都是為天下蒼生捨生取義的人，她們無一不是為天下蒼生而死，為世間安寧而悲劇收場，她們惠澤蒼生，從來不是冷心冷情，無心無肝的冷血之人！」

「小蠻。」周子舒拉了拉她的手，韓小蠻冷著臉看了他一眼，而後收起蠍尾圈。

「幽冥人的現狀確實可憐，我也為此感到難過，但是，這卻不是你否認女媧後人的理由！」韓小蠻想起小時候溫柔的為自己編髮的那雙手，想起那雙手的主人，忍不住紅了眼睛。

抬手遮住眼睛，努力抿著酸澀的眼角，韓小蠻吸了吸鼻子。

「我會召喚女媧娘娘詢問原因，盡最大努力幫助你們！但是你必須為剛剛的話向我道歉！我母親……我母親她們，她們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韓小蠻終於忍不住留下眼淚，紅著眼睛，顫抖著聲音。

「她們是真正的好人，是真正全心全意為蒼生著想和謀福祉的人！」

「她們舍了自己稚兒，舍了自己，去幫助蒼生！」

「她們不該受到你這樣的指責！」

韓小蠻憤恨地看著龍幽道。

周子舒將她攬進懷裡，周崽崽擔憂地抱著她的大腿，孺慕地看著她。

姜雲凡看了看韓小蠻，又看了看龍幽，最後扯了扯後者的袖子，小聲道：「龍幽……」

龍幽抬頭看著韓小蠻，隨後又避開目光，抿了抿唇，小聲道：「對不起……」

韓小蠻冷著臉看了他一眼，並未說什麼，轉身便離開。

姜雲凡見狀嘆息了一聲，無奈道：「龍幽，你這話說的確實過了！」

見龍幽看過來，姜雲凡道：「你知道我師父的妻子，還有他妻子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當年水魔獸為禍人間，我師父妻子的母親扔下當年僅有五歲的我師父的妻子，化身石像鎮壓水魔獸！而我師父的妻子更是為了消滅水魔獸，扔下了剛剛出生的小蠻的母親，捨生取義。」

姜雲凡想起從李逍遙那裡得知的故事，忍不住嘆息。

「我雖不知道小蠻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可看她剛剛的模樣，想必也是在小蠻很小的時候扔下了她，為了大義而死。」姜雲凡絮絮叨叨道，「我聽師父說小蠻從小就是苗疆巫月神教的海棠教主帶大的，若是可以，哪個小孩願意從小沒爹沒娘的長大呢？」

姜雲凡想到了自己，拍了拍龍幽的肩膀，無聲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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