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沫

血沫

《存在與時間》與杜韻懿如天書般的存在。但是她還是會在某些時候翻看一下,翻到哪裡就哪裡,看上一句是一句。還會劃線標註。

在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轉身出門走到馬路邊等車,一輛夏利車停了下來,師傅操著濃厚的北京音:「小姐,去哪啊!」

「去青年路56號」

「青年路,還56號,什麼地方?有名字嗎?」

「就叫56號,一個咖啡館的名字。」

「哦,好吧!我可不知道,到時候您自己盯著點。」

「我也不知道啊!」

「成了,先走著瞧吧!」

到了青年路上,杜韻懿坐在後座窗外二邊張望著,司機掉頭又走了一遍才看到一個白色的小房子,招牌上很小的字:56咖啡。

杜韻懿付錢下車,站在門口觀望了一下,徑直走了進去。

木子一襲黑衣獨自坐在角落裡翻看著一本音樂類雜誌。咖啡館很小,但是很精緻,一整面牆上滿滿當當的碼放著CD。音箱里飄著一個慵懶沙啞的女聲,後來杜韻懿才知道那是爵士樂。

杜韻懿:「你好,我遲到了?還是你早到了?」

「我早到了,喝點什麼?」

「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木子手裡握著的是一杯洋酒,具體是什麼不知道。

「這樣約你出來是不是很奇怪?」木子的雙眼迷離,但語氣平緩。

「是,你,有什麼事嗎?」

「聽說你是模特,我想找你幫個忙,拍個廣告,就一張海報。不知道你怎麼報價的?」

杜韻懿疑惑道:「趙乙木讓你找我的?」

「是,他說你很好,還得過模特大賽的冠軍。」

「冠軍?謝謝大哥。具體拍什麼廣告?」

木子神情恍惚道:「就是我家的古玩店裡的宣傳冊上用的,本來想我自己拍拍得了,可是出來的效果不好,我見過你,你的氣質很東方,不是那種特別俗的東方,很國際的東方氣質。你懂嗎?懂我說的意思嗎?」木子這番話說的很散漫。

「謝謝,我這邊要跟公司彙報一下,我們不能接私活的。」雖然杜韻懿心裡疑惑,為什麼趙乙木不跟她說,而是木子直接找到她,難道是趙乙木讓她直接來找我的?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個趙乙木,你該幹嘛幹嘛去吧!朋友一場,緣份到此為止。轉念一想,上次不就在心裡跟他到此為止了嗎?到此為止太多回了。

「那行,那我等你回話。你貴不貴啊?」

「肯定不便宜!都要看公司安排。」

「你跟趙乙木認識多久了?」木子話鋒一轉道。

「高中同學,有六七年了吧!」

「那比我時間長,我還不到二年。也許你更了解他!」

「了解跟認識時間長短不一定有關係。」

「你喜歡他嗎?」

「好朋友,當然喜歡。」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是你的男朋友。你這樣說對他不尊重,不信任,我認為你這樣做不合適。」

木子嘆了一口氣:「那我該怎麼說,我現在好像在自己身體里抽掉了一個東西,連皮帶肉的。」

杜韻懿心裡一下子軟了下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說出來能好過些,你可以跟我說說。」

「雖然趙乙木……他從來沒有說過,可是我確信他對你有一種奇怪的感情。你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嗎?我不信。」

杜韻懿喝了一口咖啡,斜眼看了看窗外,長方形的玻璃上還殘留著風的痕迹,窗外樹上枝條也妖嬈了起來,綠色已經開始滲透,如果細看上面肯定是有就要冒出來的新芽。杜韻懿的眼睛輕微近視,在她眼裡的窗外,樹枝與樹枝之間的空隙里,現在正隱隱約約的散發著一團朦朧的綠氣,春天就要到了!

轉過頭來看著木子,杜韻懿認為她跟這個女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里人,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的坐到了她的對面?雖然木子的一雙眼睛空洞如石,杜韻懿還是望著它們說:「如果我們是認識六七年的關係,我對你也是有感情的。只不過你認為男女不一樣而已。其實,男女也沒什麼不同,跟女人之間的感情也是一樣的。只不過你主觀上認為女人之間的關係就沒問題。而我認為,只要是人就都差不多。」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男女要發生關係的。」木子不屑的回道。

「那你覺得,發生關係才是男女之間最大的關係嗎?如果不發生關係,你就不愛他嗎?」

木子苦笑道:「算了,我說不過你,我們的感覺不在一塊。我,盡量理解你吧!不過,你這人挺可愛的,挺逗的,也挺傻的,我們可以做朋友。」

木子說的那些形容她的話,杜韻懿一個都不覺得正確。

「凡事不要輕易下結論,其實我們自己都未必了解自己。關於趙乙木,我沒什麼好說的,你要自己去了解他,你們的關係是你們的,我們的關係是我們的。」

木子鬼魅空洞的眼睛里閃著令人著迷,也令人迷惑的東西。木子看著杜韻懿自言自語的嘀咕:「也許就是這樣,他才喜歡你吧?」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廣告的事你回頭給我個消息,我這邊就不做其他安排了,就等你消息了。我越看你越喜歡,到時候出來的效果絕對牛逼。」

「我一定儘力,效果不好說。」

二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木子說她有車來接他,順道把杜韻懿送回去,杜韻懿說不用了,自己打車走。木子說,天都快黑了,晚上冷,一定要送。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停在了路邊,木子打開車門說:「快上車,這裡不讓停車。」

杜韻懿上了車的後座,這時她才發現後座做了一個男人,就是上次在白房子酒吧,那個貼在木子耳朵邊上說話的那位。司機不認識,一個長的中規中矩的三十左右的普通男人。

木子也緊跟著上了後座,男人和木子把杜韻懿夾在了中間。車門關上的那一刻,異樣的氣氛立刻出來了。杜韻懿根本來不及思索,臉上就被木子狠狠的打了一拳,頓時她的眼睛就什麼也看不見了。接著又是一拳,她知道鼻子流血了,她準備反抗,貼耳男把她的雙手緊緊的抱著,不讓她動。

就這樣她的臉上一拳又一拳的,不知道打了多少拳。眼睛已經看不清楚了,鼻子的血一直在流,最後,她也不確定是鼻子里的血,還是其他什麼地方的血。

等她反應過來,想大聲咒罵的時候,她還是選擇的沉默。這時朦朧的聽到那個貼耳男說了一句: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

木子的手又來了一拳:「賤貨,你住哪?說,把你送回去。」

杜韻懿低著頭,頭髮被血水沾在臉上有點癢,這癢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她用盡渾身力氣朝木子的臉上吐了一口血和吐沫的混合物。接著又迎來了一拳,混亂中貼耳男的聲音不停的喊著:夠了夠了,別弄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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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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