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深山猛虎（二）

一個月過去，爺爺仍未回來。妞兒現在是無論劉基怎麼逗弄皆是不言，每天默默做著飯菜，默默服伺劉基在外面活動，一有閑暇就坐在走廊的台階上，默默遙望遠處的山巒。此景讓劉基難受，黝黑高挑的妞兒如今更加黑瘦，似在隨時準備著被風兒帶走。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基現在已經能自己行走，感覺不做劇烈運動也是可以長距離跋涉。劉基此時除了右手骨折還沒大好，其他部位感覺都恢復的差不多了，只是身體失血過多，一時還有點虛弱。可看見妞兒狀況，劉基覺得不能再等下去，要不妞兒會死的。

這天，劉基和妞兒用過晚餐，妞兒又沒吃多少食物，劉基喚妞兒坐在身邊，告知自己有話要說。妞兒默默走到劉基身邊坐下，眼神空洞的看著劉基。

「妞兒，哥哥現在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我準備帶著你前往贛州，一路找尋爺爺。」

妞兒聽此，眼睛煥發出光彩，整個人激動的猛然站起，接著身體一陣搖晃，摔到在地。劉基大驚失色，用尚好的左手連拖帶拽將妞兒弄到床上，就這點事情差點讓劉基背過氣去，累的是氣喘吁吁。

妞兒病了，高燒不退。劉基不得不忙前忙后，又煮薑湯，又用冷水浸泡布巾敷在妞兒的額頭，不時還喂點清水滋潤妞兒起泡的雙唇。一晚上的折騰，好幾次讓劉基幾乎暈厥，劉基不時告誡自己堅持、堅持、再堅持。謝天謝地！二天清晨，妞兒退燒了。劉基連忙搖蕩著身體為妞兒煮了碗清粥服伺妞兒喝下后，又去燒了一大鍋開水，準備伺弄一身汗水的妞兒洗浴。望著房間內已經準備好的沐浴木桶，劉基犯難了，真不知道當初妞兒是怎麼伺候自己洗浴的。抱肯定抱不動，拖也沒法拖進去。

妞兒看著犯難的劉基笑道：「你出去吧，我自己來。」

終於又看到妞兒的笑臉，可惜劉基不能多看，轉身走出了房間。

三天後，妞兒大好，劉基帶著妞兒踏上了前往贛州之路。

清晨出發，一路上兩人走走停停，到傍晚時分盡只行走了二十里路。就這樣，劉基還累的不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坐在山石上起不來了。妞兒也不催促，就在這安營紮寨起來，支起布帳，尋來乾草鋪墊上，又升起一堆篝火，兩人在旁食用著乾糧和清水。

劉基看著此景，腦袋冒出個故事，自己覺得有趣，於是說給妞兒解悶。

「妞兒，如果晚上我們在布帳下看到滿天的星辰，你會有什麼感覺？」

「有什麼感覺？明日是個好天氣，不會下雨。」

妞兒說完還看了看傍晚的天空，肯定明天是個好天氣，不會下雨。劉基看著妞兒的舉動，哈哈大笑起來。

妞兒奇怪，問道：「哥哥，你笑什麼？」

「妞兒，你不覺得躺在布帳下能看到星辰，還不能說明我們的布帳被人偷走了么？」

妞兒一聽，回味了一下，也咯咯直樂，要過來打劉基，劉基連忙討饒，聲稱再不敢如此。能再見妞兒清脆的笑聲，劉基有什麼不敢的？

二天，劉基咬牙多堅持了一會，兩人走了差不多三十里路程。山路不好走，劉基儘力了。

這天晚上，劉基和妞兒都聞聽了山林中野獸的嚎叫，兩人只有輪番睡覺休息，不停給篝火添加柴草防止熄滅。可睡覺的人也睡不踏實，於是兩人抱住相互鼓勵支撐了一夜。清晨，野獸終於不再嚎叫。

「哥哥，你說昨夜是什麼動物在嚎叫，我怎麼覺得象老虎？記得小時候聽過一次，爺爺說是老虎，可這好多年都沒聽人說山裡有老虎，是不是昨夜我聽錯了？」妞兒心有餘悸的問道。

「妞兒沒聽錯，是老虎的叫聲。昨夜我怕嚇著你，沒說實話。今天行程要小心著點，看能否走過老虎的區域，要是走不過去，晚上我們爬到樹上睡覺，老虎不會爬樹。」

兩人再次起程行走的分外小心，不時東張西望著；大白天，兩人都還舉著火把壯膽。天過午時，兩人才走了七、八里路程。劉基眼尖，突然發現側前方百米左右似有衣物零散灑落在地。兩人走進一看，果然是件已被撕碎的衣服，顏色和式樣已經泥濘的無法辨認。

「看這衣物的爪痕應該是老虎所為，沒想到此虎盡然已經吃人。吃過人的老虎再見人會接著撲食，妞兒，我們要格外當心。」劉基警告著妞兒。

「哥哥，你怎麼知道這些？我剛才看見還以為是熊瞎子幹得。」

劉基被問楞住了，是啊，自己怎麼會知道這些。妞兒看劉基又要犯傻，連忙岔開話題。

「哥哥，我們在附近找找吧？興許這人沒被老虎吃了。」

「哦，這人要是能逃脫，只能上樹。」劉基說著向四周大樹上看去。

這一看，還真發現不遠的大樹上有一人。劉基小心走進一看，此人頭髮花白，身上衣物四處可見老虎爪痕，暗紅的血漬遍布樹榦；此人模樣已無法辨認，腦袋和軀體幾乎只剩下骷架，手邊還有一獵人常用弓箭，樹下草叢有幾隻箭桿插在地上，不仔細觀察看不出來。劉基正在琢磨此事，就聽身邊妞兒「撲通」摔到在地。

劉基趕緊拖著妞兒靠在自己身上，又掐人中，又喂清水。良久，妞兒醒來，楞了小會，接著放聲大哭，嘴裡不停喊著「爺爺」。

這是妞兒的爺爺？妞兒此時已經做不了任何事情，對於劉基的詢問置若罔聞，只是在掛著爺爺屍體的大樹旁哭泣。劉基無奈，在試了多次爬不上大樹后，得出今天是不能離開此區域的結論。劉基連忙在四周燃起多個火堆，又收集了許多乾草枯枝備用。準備好這些，天已見黑，劉基此時才有閑暇來勸慰妞兒。

「妞兒，你能爬上此樹么？我爬不上去，爺爺屍體總要放下來才是。」

妞兒此時已呈迷糊狀態，那能聽劉基話語，依舊哭泣著，幾次昏了過去。就在這時，不遠的林中傳來老虎的嚎叫，這下妞兒清醒了，抓起手邊的弓箭要去射殺老虎。這可把劉基嚇壞了，用左手死死拉住妞兒，右手手肘奮力向妞兒脖子打去，妞兒應聲倒地。劉基連忙查看妞兒脖子，沒事，呼吸也正常，旋著的心終於放下，自己右手卻酸痛的再也無法舉起。現在如何是好？老虎馬上要來了，要是妞兒待會醒了，會不會再次撲上去打老虎？不知道啊。劉基看了看柴草堆，又燃起了一堆篝火。

不一會，前面樹林竄出一隻吊睛大虎，身長在兩米開外，大嘴鋼尾，威風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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