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CH.12

禍不單行是一種怎麼樣的體驗？

答主：齊內丁·齊達內（足球、玄學領域優秀回答者）

是哪個小兔崽子邀請我來回答的？特奧，是不是你？

（球員間響起起鬨的大笑，特奧大喊：「我冤枉！」）

算了，姑且信你。

不得不承認，最近確實挺倒霉的。應該去轉個運。

虧我還曾以為中場傷缺到只剩三個人，後防兩人停賽必須上新援，連二門也傷了已經倒霉透頂了。

這才哪到哪兒啊！

沒想到吧，馬塞洛也傷了！

（嘆息，望天沉默）

——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

大家照例跑步熱身，然後被兩位助理教練安排到不同訓練項目。特奧自暴露出他過於不堪入目的盤帶水平后，可以說被貝托尼安排得明明白白，每天訓練時都先來上個二十組繞標誌盤帶球過半場——限定只能用腳內側/腳外側/左腳/右腳，斷一次還重來的那種。

今天也不例外。

當他正屏氣凝神地繞過一個標誌盤，用左腳外腳背接下球時，球場另一邊響起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隨即就是驚呼和「怎麼了？你還好嗎？」，特奧一驚，下一個顛球動作變形，球飛向遠端。但無論是他還是貝托尼都無暇顧及了，緊張地望向聲音來源處。

馬塞洛面朝下躺在草地上，身體蜷曲，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哪怕看不見表情，也透露出他正經受着極度的痛苦。

與他一同搭檔練習的門迪面色慌張地蹲在旁邊，不知所措，拉莫斯緊緊握著馬塞洛的手，不停地小聲說着話分散他的注意力，兩人見米契奇和德拉莫雷納來得非常快，鬆了一口氣，趕緊給隊醫們讓出位置。

場上的氛圍幾乎凝滯了，齊達內聞訊而至，在做着檢查的米契奇旁邊面無表情地抱着手臂，不斷踱步，過了一會兒，對還在望着這兒的球員們喊道：「沒你們的事，繼續訓練！」

於是所有人都開始心不在焉地邊訓練，邊不住往馬塞洛那邊看，心中祈禱：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但此刻最想說這句話的人也許是齊達內。主帥不時皺眉抿唇，等待米契奇的診斷。

終於，米契奇讓德拉莫雷納去取來擔架，對齊達內小聲告知了結果。

——背部肌肉拉傷。

儘管不是嚴重的問題，傷停時間也預計在兩周內，但……

趕不上歐冠首輪。

主帥一瞬間咬緊了牙齒，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走向了門迪。

法國人被氣勢冷峻的教練嚇了一跳，趕緊收回視線，繼續做顛球訓練，齊達內卻喊了停，直截了當地說道：「馬塞洛受傷了，你首發——好好訓練，不要緊張。」

門迪傻傻地看着他，過了兩秒才猛點幾下頭，既興奮，又對馬塞洛感到抱歉。

齊達內轉身，眼神在球員間逡巡，掃過鍛煉核心力量的阿扎爾，做着短傳訓練的瓦拉內和米利唐，繞桿練平衡的卡塞米羅，盡全力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思考後天的比賽。

副隊長馬塞洛無法上場，無疑是對後防線的又一次重創，后場將無一位超過三十歲的球員，更別提領袖。

這樣一來，在門迪註定首發的情況下，齊達內就不得不將更偏愛的特奧排除出首發中衛陣容，選擇米利唐——再怎麼說，好歹也會更穩一點。

齊達內清楚，這後防線無論從強度看還是硬度看都是不可能防守穩健的，他們必須要和PSG剛正面，陣容也就鎖定了4-3-3，前鋒則必須要有衝擊力度，有進球能力，有豐富經驗，才有可能打得起來對攻。齊達內比較想讓Vini當左邊鋒，速度衝起來，腳法秀起來。但1億歐元買來的阿扎爾好不容易傷好了，難道他要放替補席上嗎？如果上他，球權又該怎麼分配？他們該主打左路嗎？

中場反正就三個人，他倒沒什麼可糾結的。問題只是，要不要讓哈梅斯和克羅斯能遠射就試着來一腳？要不要讓卡塞米羅多前插？

對了，庫爾圖瓦這場能發揮得稍微好點嗎？不求太多，有他在比利時國家隊的表現就夠了。

眾多的問題縈繞在主帥心頭，他嘆了口氣，深深覺得自己會禿頭還是蠻有道理的。

——

上午九點，歐冠19人大名單準時出爐。

大名單簡潔地列出各個位置和對應的球員名單，三個中場和六個後防一覽無遺，讓球迷哀嚎遍野。

「這中場人數是真實存在的嗎？？？」

「一口老血orz」

「有個辦法能不戰而勝：圖赫爾腦抽一定要上禁賽三場的內馬爾[笑哭]」

「這後防豈不明牌……」

「這是和大巴黎比誰的大名單更慘嗎[狗頭]」

「就…那啥…看在我們這麼可憐的份上能不能讓教練也下場踢……」

球迷固然對人員慘淡的大名單感到難以置信，但多少有些調侃的意思——左右大巴黎的前場三叉戟不也都沒法上場嘛，說不定還有希望呢？

球員們則不同。他們比球迷更清楚如今的皇馬鋒線是怎麼回事，和其他球隊比不好說，反正和己隊防線水平基本是挺一體的，偶爾能爆發一下，更多時候都處在啞火中。

球場上的氣氛並不輕鬆。馬塞洛被擔架抬走的架勢太嚇人了，他離開沒多久，眾人都知道了他確定背部受傷，無法出征歐冠的消息。

哪怕馬塞洛上賽季的狀態就開始下滑明顯，他還是球隊副隊長，是左後衛位置上的輪換主力。又傷一員大將，大家有種前途未卜的慌亂。

隊內的低迷氣氛拉莫斯自然注意到了，午飯時間，他拿勺子敲敲盤子，吸引過眾人的注意力后，站起來走到餐廳中央，沉聲道：「都他媽拉着個臉幹什麼？」

大家安靜下來，聽隊長訓話。

「比賽還沒踢，一副已經輸了的表情！怎麼，最近死了老媽？

「沒錯，我確實沒法上場，很多人都沒法上場，我明白，你們為此而緊張。但PSG有比我們好到哪裏去嗎？我們是皇馬，我們有本澤馬，有貝爾，有阿扎爾！但誰來告訴我伊卡爾迪和薩拉維亞他媽的是誰？」

特奧綳不住笑了一聲，隨即餐廳里響起斷斷續續的笑聲，拉莫斯也微笑了一下。

「內馬爾我們他媽都不在乎，我們在乎伊卡爾迪嗎？我們干他們的次數少嗎？限制他很難嗎？告訴我拉斐爾，前年用兩回合擊潰PSG的那支球隊叫什麼？」

瓦拉內愣了一下，喊了一聲「皇馬！」

「沒錯，沒錯，fuckingright！是皇馬，是我們！

「我們是皇馬！我們知道我們要的是什麼！自始至終，都只有冠軍獎盃！

「但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

拉莫斯嚴厲地掃視過每一個人，表情清晰地寫着不滿。

「我們擊潰過PSG，我們送給他們5：2雙殺，我們送他們出局，讓他們灰溜溜回到Farmers』League①！難道現在我們就做不到了嗎？告訴我，你們做不做得到！」

大家齊聲喊道：「可以！」

「任何人，都不許再擺出一張臭臉，你他媽的要是想輸，就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拍拍手，拉莫斯用力指著胸前的隊徽。

「對得起你的隊徽。」

——

在隊長訓話后，隊內士氣大振，下午的訓練明顯更加投入和專註，即使是那幾個不用猜就知道自己無緣首發的也同樣認真。

這股勢頭一直保持到了18號。

由於當天飛抵巴黎的行程中還需要配合俱樂部的vlog拍攝和採訪任務，球員們都儘力把自己往帥里整。不過考慮到他們的奇怪審美和差勁的動手能力，有妻子女友幫忙的還好說，有些人的造型簡直讓人看了不免會說上一句「你真努力——可惜沒用。」

特奧一看到Vini就不由小小地笑了下：酷酷的巴西小帥哥一切都很完美，除了領帶系錯了。

見Vini被他笑得有點不開心，特奧趕緊收住，「Vini，你領帶系錯了。」

Vini訝異地張張嘴，有些尷尬地把行李給工作人員，摸摸領帶，特奧便知他不會系，道：「我幫你。」

說完，他上前一步，三下五除二解決了這個小問題。

系領帶的時候，特奧放大的俊臉清晰呈現在眼前，衝擊力簡直翻倍不止。暴擊之下，Vini臉燒了起來，根本反應不過來自己該幹什麼，有點迷茫地站了會兒，神遊地跟着大家一塊準備登車前往機場。眾人站在一起，自然在一旁圍觀了全場，笑得揶揄又內涵。卡塞米羅走過Vini身邊時揉了把他的後腦，「回神了。」

Vini臉紅得更厲害了，尷尬不已地應了兩聲，跑到特奧旁邊道了句謝。

——

飛機上的位置是領隊琴多決定的，特奧被安排坐在阿扎爾旁邊，兩人都沒有意見，座位就愉快地定了。

阿扎爾表示想坐裏面，特奧就順從地坐在了外側。他戴上藍牙耳機，拿出iPad，看起緩存好的電影，阿扎爾則掏出眼罩和耳塞，打算小睡一會兒。

如無意外與首發無關的特奧心態也沒有什麼好不好的，電影看得非常投入，但阿扎爾顯然沒能入睡，過了不到半小時，他輕輕喊了一聲特奧，讓他給自己一個耳機，兩人於是一起看起《玫瑰人生》。

這部電影是關於法國歌星皮雅芙曲的人物傳記，講述了她一生的浪漫與悲情、不幸與輝煌，儘管畫面拍攝得很美，配樂動聽，法語又對兩個瓦隆人毫無難度，然而藝術電影總是無聊一點，阿扎爾看着看着反倒困了，拗不過睡意，靠着特奧小睡了二十多分鐘。

他醒來時，迷茫地「唔」了一聲，猶帶睡意地啞聲問：「還沒到么？」

特奧看了眼表，「還有將近一個小時呢。」

阿扎爾在座椅間的狹小空間內努力伸展着自己僵硬的肌肉，跺跺腳，感覺自己清醒了。

「我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呢！原來沒有。」阿扎爾唇角翹起來，把仍在自己耳朵上的AirPods還給特奧，「啊，這首歌好耳熟。」

「這是MonDieu（我的上帝）。」

「哦，埃迪特·皮雅芙。」阿扎爾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她。」

他貼近特奧看了眼屏幕，瑪麗昂·歌迪亞正莞爾一笑，美麗大方。他又縮了回去，掏出手機，但不聯網的時候手機也沒有什麼好玩的，很快又無聊起來，他往後面張望了眼，球員們看書的看書、玩PlayStation的打遊戲、睡覺的睡覺，他又轉了回來，擺弄了下前排座位后塞著的東西。

特奧好笑地看了阿扎爾一眼，這位前輩有時候看起來的確像小孩子那樣。他暫停了電影，把耳機摘下來，問：「艾登，你在緊張嗎？」

在登上大巴前，齊達內公佈了首發名單，阿扎爾自然在列。中衛上，齊達內選了米利唐。

當時Vini看起來有一點點失望，而沒有抱過希望的特奧和約維奇對視了一眼，笑得都有點苦澀。

「……老實說，是有點。」阿扎爾停下動作，沖特奧眨眨眼，唇角又翹了起來，「雖然不太應該，但——我是說，這可是皇馬，當你為她而戰時，你很難不緊張。

「這一直是我的夢想，今天它要實現了。」阿扎爾轉了回去，帶着愉悅和期待說道。

「你今天會進球的。」特奧篤定地說道。

阿扎爾扭頭看他，笑眯眯地揉亂了滿臉嚴肅的後輩的頭髮。

「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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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法甲經常被人調侃說五大聯賽里最菜，是Farmers'League啥的，所以這次歐冠PSG進決賽之後姆巴佩還陰陽了一下哈哈哈哈，蠻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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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沒有把隊長的peptalk寫尷尬！阿水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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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喜迎中秋之際得知扎扎又傷了，本人蜜心態炸裂，下一章更新可能會遲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