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榮光藥水
「你知道，斯特林導師多大了嗎？」
這個話題的起因，是會議最後一天收到的「重重秋波」。
從皇家學院回來變到了藥劑師大會的閉幕式了，當天，所有的參會人員外加家屬們都要求盛裝出席。
當初一行人帶的行李中，都有一個大箱子用於裝這類服飾——所謂「必不可少的」禮節性的裝束。
出門前先在住所的客廳集合。
很久沒有那麼嚴肅的扣上領結了，卡瓦喬把紅寶石的領花調了又調，鬆了不行，太緊也不舒服，眉頭一皺，便是純然一個極品的憂鬱美男子；托腮放空看向遠處的時候，配套的玫瑰色寶石袖扣顯露在臉頰一側，襯得皮膚光潔無暇。
他在鏡子邊上實在太久了，夏加爾露出一個嘲諷臉，「需要我的幫助嗎？親愛的卡瓦喬小姐？」
「當然，真是萬分感謝了！」卡瓦喬回了一個皮笑肉不笑。
夏加爾也是一身禮服，搭配了最時興的高禮帽，就是有點兒小煩惱，不得不在端正禮帽、髮型變亂，還是保證髮型、禮帽不那麼平整之間猶豫。
他在鏡子前面「搔首弄姿」的時間，一點也不比好友短到哪裡去！
另一邊，阿芙蕾迪出來的時候已經穿上了大裙子，看到青年們的舉動，用扇子捂住眼睛，擋住了一對小白眼。
略微調整的一下坐姿，阿芙蕾迪悄悄跟維妮吐槽：「知道為什麼我要勤練武藝嗎？就是為了在被束腰勒住的時候，腰不至於柔軟的一下子斷掉！」
她是大姑娘了，其他時候好說，盛會的時候必須穿符合身份的服裝——那個要人命的束腰大裙子，以體現優美的身材。
痛苦的時候，按規矩還得炫富，袒露的領口還得壓上一顆大塊的寶石。
阿芙蕾迪一直不滿意，「既然袒領了，為什麼還要寶石項鏈？用來擋風嗎！」
這個時候，阿芙蕾迪分外羨慕兩個人。
一個是年紀還小的維妮，可以穿簡單的過膝蓋的小裙子就好；再花哨的小裙子，也不會有對成年女性那麼多的要求！
另一個就是導師大人了，根本就不用穿重死人的禮服！
法袍上五顆鋥亮的小星星，敢去跟他說「不合適」的人，只有同樣戴了五個星星的大師級人物！
大藥劑師的稱呼可不是白來的！
中午之前，大伙兒一起出門。
布里奇廣場的馬車已經逐漸聚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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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幕的典禮類似冷餐會。
年長的需要交際，維妮卻可以安安靜靜的當「壁花」，長見識。
「門德爾森」的盛名之下是廣泛的人脈，仰視的居多，但也有關係熟絡的。
剛到點心桌旁邊沒多久，一個聲音傳來。
「小斯特林！這次帶了個小傢伙出來？」說話的是個同樣懶得穿禮服，直接套了法袍的長者，樂呵呵的，在人群中相當自在。
「嗯，好久不見。」斯特林隨意地抬眼，打了聲招呼，然後低頭介紹，「維妮，這是海頓先生。」
維妮依言行禮，眨了眨眼睛問好。
海頓？
在書上和威爾第大師齊名的那位？
為什麼導師說話的時候，聽起來像是海頓先生的平輩？
好奇怪啊……
維妮四周環視了一下，導師的臉還是原來那張沒錯啊，周圍有意無意傳遞過來的秋波，上至八十八下至十八歲的都有！總不會是給海頓老先生的吧？
很明白小姑娘的疑惑，海頓笑了，彎下腰，神秘兮兮地告訴小姑娘：「很多年以前，這種時候，看過來的都是另一種性別的哦，我這裡還有記載，小小姐想看嗎？」
維妮的眼睛亮了，不過很快被一直大手捂住了眼睛，人也被轉了半個圈，轉向身後的餐桌，面對餐桌上豐富多樣的小甜點。
好吧，在外不能削自家人的面子。
維妮只好嘆了口氣，乖乖吃點心了。
可是，還是會心如貓抓，好奇為什麼當初看導師的會是男士？總不可能女扮男裝吧？雖然導師的臉部線條優雅，但還是能很快判斷出不是女性的。
海頓和斯特林認識很久了，這會兒過來逗人玩，也不會妨礙彼此的關係，就是斯特林現在不好逗了，想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小少年多好騙啊！保護公主的時候，一身騎裝又美又颯，直到現在，極北的帝國還有「玫瑰公爵小姐」的傳說呢！
「本以為是你月光洗禮后得到的小門德爾森，原來還不是。」
斯特林瞥了海頓一眼，「知道就好。」
明白老友一直好奇他族群的「月光洗禮」，但是想去看？沒可能的！除非他願意嫁進來，成為某個「姐夫」或「妹婿」。
隨意閑聊了幾句，兩位藥劑大師的話題便回到了會議上。
之前有一個提案，六位大藥劑師聯名，在王都的醫療衛生方面提出了建議，並針對貧民窟的病情和危險隱患方面做出了解說。
雖然抬頭只是「建議」，但所說的情況還有有點嚴重。
有六位大師的名譽擔保作為開道工具，科羅拉多的現任國王行動迅速。
貧民窟的病情隱患已經基本上消除了，但是剷平了大型垃圾場和一些危險建築之後，免不了出現無家可歸的人，目前王國還沒能完全解決這一點。
——如果不是因為做實驗的小白鼠，在大光明術的恢復作用下反而病情更加嚴重，王都的大貴族們也不會對貧民窟出現的病情有多少重視。
垃圾場距離貴族的住宅區太遠了，再大的氣味也傳不過去。
「小斯特林，你那份信，可是惹到了不少人。」海頓提醒道。
兩人說話的時候，周邊已經布下了魔法，其他人經過的時候，只能聽到談話的聲音，卻分辨不出具體的內容。
「我有數。」斯特林點頭。
他的學生，遠不止夏加爾、卡瓦喬他們幾個，王都的魔法協會和鍊金術協會更有數不清的老熟人，老牌的貴族不敢動他，只有派新興的小家族探路了。
這會兒，夏加爾和卡瓦喬都被人纏住了。
因為容貌而成為焦點，在卡瓦喬身上很常見，而出身於王都的夏加爾，他身邊這類的事情可不多見。
就連阿芙蕾迪那裡也是一樣，兩個使勁兒耐著性子雞同鴨講的嬌貴小姐，不知道誰才會先受不了。
「你在凱瑟琳已經快五年了，接下來，有沒有興趣到我哪兒？」
除了在藥劑方面有所成就，海頓本身也是大魔法師，有自己的法師塔，通俗一點，叫「私人研究院」。
「有人投了大手筆的資金在『榮光藥水』的項目上面，又可以做些副產品了。」
魔法師的壽命會隨著階位的升高相應延長，但不是所有人都能使用魔法；「榮光藥水」便是可以讓普通人活得更長的頂級藥劑。
最初的「榮光藥水」是增強體質用的，和小型光明魔法有類似的作用，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這份原本普通的藥水被慢慢開發出新的功用。
某一次，為了讓某個已經沒有了意識、只剩微弱呼吸的老公爵多活幾天，以便讓繼承人的爵位沒有爭議，公爵府的護理人員連續不斷地給老公爵灌下了「榮光藥水」，結果，半個月後，老公爵醒了，他那可憐的繼承人，不得不在十年後才歷經千辛萬苦再次把爵位弄到手。
多活十年是好事啊！
為什麼不能再活得長一些呢？
就像極北寒天之地的精靈一樣，五百年都不會改變模樣！
於是，投入進更長壽命藥水的資金通常源源不絕，一個藥劑師失敗了，還有另一個，只要在臨死前能研究出來就是好事！
海頓剛好遇到了這麼個不差錢的。
「看情況吧！」斯特林沒有拒絕。
十年很短，卻又很長。
他在一個地方停留了5年，是可以換一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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