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心病

第495章 心病

董小煙面露凄色,只一瞬,平靜道:「國早已亡,如今皇上執權,南辰國民也算是有所依靠,自不必我再操心。家是回不去了,我早視你為主,你若不留……天大地大,總會尋得到安身之處的。」

陸嫿被她氣得一噎:「我何時說不留你了?我身邊正需可信之人,你願意留下,我求之不得。」

她放緩語氣:「但你好歹是南辰的前朝公主,身份尊貴,我怎忍心將你困在身邊?」

董小煙道:「前朝公主是南宮嫣語,我是董小煙,早就不同了呀!」

此言說的明明白白,陸嫿便不再多言:「也罷,那你我暫且作個伴,待日後給你擇一好夫君便是。」

「說起來,你可有心儀之人?」

董小煙瞬間臉紅:「你以為我像商桑那丫頭呀,成天就想着嫁人!」

陸嫿笑:「幸福是要靠自個兒去爭取的,這點,你還真不如人家商桑。」

「不如就不如吧,她那厚臉皮我還真學不來。」董小煙笑言一句,又嗔道:「行啦,你再拿我打趣,我真就無地自容了。」

見董小煙愈發害羞難堪,陸嫿沒再開玩笑,不過心裏倒是突然有了人選。

她那三哥還沒娶妻,貌似也沒心上人,兩人到是很登對。

…………

七日後,所有將士遺骸送到。

戰場上,刀劍無眼,許多人連屍骨都找不全,更別說辯別身份。

於是,能查到家世的,便落葉歸根,實在找不到的,就一起送至京城。

為此,封齊錚下令修了烈士陵園。

這日,京城一片悲色,皇上親自率軍在外城迎接。

四方趕來的家屬也聚集在一處,只為能與親人的魂魄遙遙一望。

隨後,天孰皇追封封親王為太上皇,封澤瑞為親王,行以國喪之禮。

…………

皇家陵園。

父子一同下葬,父在前,子在後,

前四人抬太上皇棺木,分別是封齊錚,程英傑,梁文博,葉思遠。

后四人抬封親王棺木,分別是封澤宇,陸景忠,林徹,封宇。

這日沒有君臣,只有親屬情義。

烈日當空,漆黑的棺木一步步運向陵園,封齊錚全程抿著唇,一言不發,腦海里卻想起了許多事。

從前,每次他犯錯,父王是毒打毒罵,大哥是苦口婆心。

父王總說:「逆子!你是不是要毀了這個家才甘心!」

大哥總勸:「這個家將來是要靠你的,切莫再任性胡鬧……」

他那時總想,就算天蹋下來,上有父王頂着,下有大哥托著,何事需要靠他?

那時他沒想,他們到底幫他撐不了一輩子……

他們幫他撐到帝位,卻沒能靠他一天。

他們打定主意要他欠一輩子,那就來生再還吧。

…………

這日,陸嫿攙扶著太后,蘭兒扶著曹夫人跟在最後。

待靈柩落土,陸嫿雙手合十,虔誠叩頭跪拜:「請佛主賜我親人靈魂安泰。」

「父親放心,我此生都會陪在他身邊,好好守着您用命換來的大好河山。」

「大哥放心,你欠蘭兒的情義,我會努力償還。」

…………

這日,封齊錚執陸嫿的手,去看了住在同一陵園的孩子。

陸嫿看着墓碑上的名字,麻木無言。

倒是封齊錚說了很多的話。

「爹現在是皇帝,你是我的兒子,是這天孰國的第一位皇子。爹沒讓你失望……只是很遺憾,你提前跑了。」

「深宮裏的人慣會興風作浪,從前,爹總怕你在下面被他們給欺負了。」

「現在不怕了,你爺爺,大伯都來了。他們一個是太上皇,一個是親王,沒人再敢欺負你們……」

「吾兒若在天有靈,就再給爹一個機會,再來做我的兒子。你若來,爹便把這大好河山和萬千寵愛都給你……」

聽聞此言,陸嫿無波的眸子裏突地被苦海淹沒,晦澀難辯。

…………

從陵園回來后,封齊錚便病了一場。

撐了這麼久,他也該歇一歇了。

陸嫿自是日日守着,喂他吃藥喝水,無微不至。

這日,她命御膳房熬了山藥小米粥,封齊錚正在睡,本想等他醒睡再吃,結果,粥還沒送來,就聽屏風后,封齊錚低呼一聲。

她忙走進去,便見他滿頭大汗,神色恐然。

「又做噩夢了?」

自從病了后,他便常做噩夢。

陸嫿替他拭汗,封齊錚趁機抱住她的腰,嗓音低啞:「明明看到父親和大哥就在眼前,可總有殺不完的敵人……就差那麼一點點,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你一味這般自責內疚不愛惜自個兒身子,父親和大哥若泉下有知,只會感到失望。」陸嫿輕撫他的發,柔聲道:「你還記得我替大哥手術時,他們父子說的話嗎?」

那日,封齊錚不在,但後來也聽說了。

他往她身上湊了湊,悶聲悶氣道:「我知道他們無怨,可我還是無法原諒自己……」

陸嫿:「那就別原諒,去贖罪。」

封齊錚抬眸看她,「怎麼贖?」

陸嫿道:「國泰民安,是父親畢生所願。可若沒有萬千將士像他和大哥一樣願意拿命去拼,何來家國?」

「你一味自責,折磨的是自己,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如試試自省,想想那日一戰,若後方軍需資源不斷,若增援部署得當,若將士再齊心協力一些,興許局面就會有所不同。」

聞言,封齊錚慢慢坐起來,眸色漸漸亮起,似陽光穿過重重陰霾。

他怔怔看着她,「我這幾日腦子還不太靈光,你再說得仔細一些。」

陸嫿:「先帝被控多年,又從未上過戰場,軍中諸事皆是聽人稟報,自然有所疏漏。一應制度又都是朝中文臣所擬,難免想當然了些。但你不同,你上過戰場,經歷過生死,你知道每一個環節的重要性。」

「如果把朝中到戰場這段距離比作水渠,只有每個環節暢通無阻,水才能流到盡頭。可這一次,你應該身有體會,若不是我二哥及時組建運輸隊,幫着運送軍需,就朝中繁瑣的流程,等軍需補及到位,恐怕國已早亡。」

封齊錚眸色更深,肅著眉頭:「你繼續說,想到什麼說什麼,不必有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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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仁妃:紈絝世子快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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