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條線索

第五條線索

從一室黑暗中醒過來,銀迷迷糊糊地往被子裏縮了縮,感覺有些發冷。

三番隊隊長室里的卧室沒有窗戶,靠牆擺着些高矮不一的柜子。枕頭邊上是疊得整整齊齊的死霸裝和白色隊長羽織,再往下一點,神槍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銀躲在被子裏蠕動了半天,才勉強伸出一隻手,嗖地一下把衣服拖進去。

護庭十三隊配給隊長的被子很寬大,大到某人在裏面淅淅索索穿上衣服,都沒有一根頭髮絲露出來。等他終於頂着一頭亂七八糟的毛坐起來,已經換好了衣服,將白色腰帶隨意打了個結,把被子掀到一邊。

幸好隊首會安排在了前任隊長歡送會的再後面一天,不然,他大概會成為護庭十三隊有史以來第一個膽敢翹掉新成員介紹大會的隊長。

揉了揉頭髮,銀披上隊長羽織,從卧室走出去。

然後他意外地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面批公文的俠客。

「哦呀?」銀束手靠在門邊,疑惑地問,「你怎麼過來了呀?」

俠客從成堆的公文里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這眼神實在讓人有些害怕。銀覺得更冷了,不由自主地攏住羽織:「怎麼了?」

將手裏的毛筆轉了半圈,俠客指指旁邊那張桌子上正在冒着紫色泡泡的碗:「醒酒藥,喝掉。」

銀皮子一緊,瞥了眼怎麼看都更像毒藥的碗,覺得自己應該再掙扎一下:「你不是給我吃過醒酒糖了……」

「那怎麼能一樣呢?」俠客托著腮,笑容滿面地說,「普通的醒酒糖根本搞不定你啊,膽敢宿醉到連睡兩天、連隊首會都翹掉了的市丸隊長。」

「!」銀驚嚇得眼睛都睜大了。他往前走幾步換了個角度,才注意到綁在俠客手臂上的副隊長臂章,已經從原本四番隊的龍膽圖案改成了三番隊的金盞花,只是因為其他裝束沒有任何變化,讓他產生了錯覺。

錯覺這傢伙會看在逼他吃下一整盤干芋頭的份上,好心地主動過來幫忙。

「你也太記仇了吧,當年宿醉錯過新隊員報道又不關我事……」銀垂頭喪氣地端起醒酒藥,一股腦喝了下去,「嘔……」太恐怖了!為什麼有人能研究出這麼恐怖的葯?!喝了不會變成虛吧?!

見他伸手要去拿桌子上裝柿餅的袋子,俠客幸災樂禍地提醒道:「這是卯之花隊長為你特製的,三小時內不能吃含糖食物,不然會產生奇妙的藥物反應哦。」

銀:「……」

新任三番隊長緩緩去世。

顯然被他這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娛樂到,俠客竊笑了好一會兒,才放下手中的毛筆,轉身走出隊長室。

不知道前任鳳橋隊長是怎麼安排的,隔壁副隊長室里竟有一個私設的小廚房。俠客努力思考了半天,都想像不出來銀洗手作羹湯的樣子,不由得對這種房間佈局產生了強烈的疑惑。

就算現在房間易主,他也對廚房這個神奇的地方敬謝不敏。讓他做飯?不,他還不想成為護庭十三隊第一個因為毒死隊長而被處刑的副隊長。

不過餐枱上那個持續運轉的恆溫鬼道陣倒是非常好用。俠客拿起放在裏面的餐盤,端去給某隻兩天沒吃東西的狐狸。

狐狸就是狐狸,上頭有人看着的時候還會裝腔作勢地收斂些,一朝沒了頂頭上司,整個三番隊立馬開始進入水深火熱的境地。

你說什麼?還有溫和善良的副隊長?

開什麼玩笑?那是同類啊!

去其他番隊蹭飯,順便跟好友吐槽的三番隊員欲哭無淚。

三番隊作為支援隊,接到危險任務的概率比大多數非戰鬥番隊都高。前任鳳橋隊長並不是那種輕傷不下火線、重傷也寧願關起門來自己治療的風格,因此與隔壁四番隊的接觸還挺多,對於曾經的四番隊副隊長,印象里都是高超的治療技巧和如沐春風的笑容。女孩子們私底下開個小茶會,對俠客副隊長的評價都是「萌」、「可愛」、「看一眼病就好了」,等等。看看女協雜誌就知道了,相比長大后漸漸暴露本性、讓無數人哀嚎看走眼的某狐狸,俠客的形象始終是軟軟的、溫溫和和的、時常規勸自己的CP不要老是折騰手下隊員的……

誰!知!道!

「不可能吧?那可是俠客副隊長。」好友不信,「你就算寫進文里,也只會被罵ooc哦。」

「所以才說他是隱藏很深的狐狸啊!成了精的那種啊!」

自家好友不是那種會隨便亂說話的人,但是……被迫聽了一中午俠客副隊長壞話的那位搖搖頭:「我不信。」

三番隊員崩潰。

其實,如果不是當事人,她也不會信的。

不行,她要去寫副隊長總受文!她要揭露那傢伙陰險狡詐的本質!

某女協資深會員下定了怎樣的決心,俠客並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關心。對於以自己為主角的那些文,從一開始會嘴角抽搐,到現在已經可以淡然處之,甚至……

甚至可以披上馬甲自己寫。

可惜,他的總攻文受眾實在太少了,何況,發現他偷偷給女協供稿之後,銀立刻把手裏的工作全扔給了他,美其名曰「副隊長就是要替隊長做所有隊長不想做的事情呀」。

俠客笑眯眯地接下工作,回手就在每次對練中把隊長揍成一張單薄的餅,還附贈顏色和味道越來越可怕的恢復類藥物。

鏡花水月真是把好刀,自家叢雲更是刀中珍品。

俠客從堆成山的公文後面瞥了眼斜靠在椅子上翻女協雜誌的銀,決定下次偽個飛坦出來跟他對打。

不管誰輸,他都會很愉快。

這種正副隊長每天都在互相傷害的畫風在護庭十三隊里獨樹一幟,很快影響到了整個三番隊。挖坑埋人、腹黑狡猾、走一步算十步……比起幾十年都沒有把優雅的藝術感刻進番隊的前任隊長來,不得不讓人感嘆,真是學壞容易學好難。

剛畢業不到半年,在最強戰鬥番被狠狠摩擦了好一陣之後,本想從同期好友身上找回點自信的阿散井戀次仰面倒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向進了三番隊的吉良伊鶴:「你……你使詐!」

吉良好整以暇地收起斬魄刀,面無表情道:「贏了就好,計較那麼多作什麼。」他伸手把同伴拉起來,在對方準備反擊的瞬間一扭手把人重新按趴到地上,慢悠悠地補充,「難道你跟虛打架的時候,還要一起數上一二三,再來鞠個躬?」

「疼疼疼!鬆手!鬆手啊!」戀次吃了一嘴的土,四肢關節痛得簡直想再死一次,「這這這……你是怎麼做到的?!」

吉良確定這傢伙再沒有反抗之力,才鬆開手,把人翻過來,用侘助從不遠處勾過水壺,擰開蓋子就往嘴裏倒:「副隊長教的戰鬥技巧。將鬼道附着在斬魄刀上進行隱匿,配合一定的走位和自身靈壓聯結,同時根據需要,稍微改變幾處靈子排列,就可以達到出人意料的攻擊或防禦效果。對於像我這樣實力較弱的人,只有依靠縝密的戰術運用才能打敗強於自己的對手。比如我剛剛用的就是副隊長教的治療鬼道的變體,將鬼道直接打進你的四肢關節,造成脫臼的效果。如果不使用對應的鬼道進行效果解除,即使讓別人幫忙掰回去,也會很快再掉下來。放到戰場上,只要稍微拖延一點時間,對手就徹底廢了。」

戀次聽到一半就已經開始轉蚊香眼,最後簡直瞠目結舌:你確定你說的是治療鬼道?

「哇啊那你快幫我治好啊!」過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暴跳——完全忘了自己還是斷手斷腳的狀態,要不是吉良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多半就得被送去四番隊。

吉良伸手,嘎嘣嘎嘣把他的手腳接上,這才淡定地表示:「剛剛那個是騙你的。」

戀次:「……」

「不用沮喪,一對一我肯定沒有贏面。不過戀次,就算你不喜歡用鬼道,多少也想點應對方法吧?我聽說六番隊長的鬼道戰術應用非常精妙,而且和我們隊長還有副隊長關係很不錯。」言下之意:你確定對方不會下黑手?

說到六番隊長,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被朽木家收養的露琪亞。戀次沮喪地把腦袋轉向另一邊。

那個男人……他一定要超越那個男人!

不遠處,正巧打完架從流魂街62區郊外回來的三番隊正副隊長將兩個新人的對戰從頭看到尾,饒有興趣地同時摸摸下巴。

「伊鶴挺不錯呀。」銀驚訝地說,「可是要想接我的班,恐怕來不及唉。」

「確實,吉良本身靈體構造有局限,要提升到能卍解的程度十分困難。除非十二番隊實驗室發明出什麼奇怪的東西,這輩子頂天也就是個副隊長了。」俠客笑眯眯地說,「所以他可以接我的班,還有20多年,足夠養成到能獨挑大樑了。」

銀扁扁嘴,習慣性裝可憐:「那我怎麼辦呀?」

「不是還有亂菊嗎?」俠客指指不遠處的十番隊隊舍,「崩玉藏在她意識空間50多年,亂菊恢復得很不錯,估計不到10年就能卍解。再鞏固一下,將崩玉分出一小部分和她的靈體融合,等到我們走的時候,就算把崩玉一起帶走,對她的實力也不會造成影響。你要是擔心她以後沒得偷懶,就努力把吉良培養成全方位保姆咯。」

銀:對呀!他怎麼沒想到!

已經回到隊舍的吉良伊鶴突然打了個噴嚏,疑惑地揉揉鼻子。

是有誰在想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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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隻狐狸,兩隻狐狸,跑得快,跑得快,一隻壞心眼呀,一隻大腹黑呀,真可愛,真可愛(←_←有人不小心唱出來了么?)

原作里吉良就被銀帶成了腹黑,在這裏,他被兩隻狐狸一起養……

不過亂菊要是真的來接銀子的班,那三番隊長萬事不管就要變成傳統了O(∩_∩)O~

肯定沒有人記得崩玉妹妹早就被寄放到亂菊那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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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目標是盪鞦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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