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去幹活
這是有多久沒洗澡了？
田橙橙忍著強烈的不適，從頭到腳搓了幾遍，水都黑了。
田恆遠又給她換了一桶熱水，洗乾淨之後，田橙橙意外地發現，這小女娃的皮膚非常白皙。
只是身上、胳膊上有多處淤青，明顯是被李秋菊掐的。
「洗好了嗎？」
田恆遠拿了條藍白條的小褲跟褂子放在炕上。
之前換下來的衣服已經破的沒法穿，得洗了縫補一下才行。
「福寶，這是用床單現做的，你先將就著穿，等奶奶病好了，給你做好看的衣服。」
「謝謝小叔。」
田橙橙看了眼，確實是床單現改的。
雖然時間倉促，但針腳勻稱、大小合適，挺像那麼回事的。
她不由對田恆遠刮目相看。
這麼優秀的男人，弄到她生活的年代，簡直是稀缺搶手貨啊！
「福寶乖。」田恆遠笑笑，拿了毛巾幫她擦頭髮，「你的鞋也小了，明天小叔去鎮上給你買一雙。」
田橙橙知道田恆遠母子生活艱苦，可看著地上那雙爛的包不住腳的鞋子，只能將拒絕的話默默地吞回肚裡。
剛好看到炕洞里塞著幾雙刷洗的乾淨的舊鞋子，頓時有了主意。
「小叔，買鞋子太貴，那幾雙舊鞋子改小一點，我可以穿。」
田恆遠摸了摸她的頭，心中酸澀。
「那小叔先幫你做一雙，等福寶上學的時候，小叔一定給你買一雙新鞋。」
「嗯。」田橙橙點點頭，滿眼期待。
田恆遠不由心疼，轉身挑了一雙最小的鞋子，照著田橙橙的鞋碼把鞋底割掉一圈。
拿出漿好的黑色鞋幫子，按照比例裁剪了，在裡面縫了一層舊棉花保暖。
又找出鞋錐子跟麻繩，鑽眼、縫合，約莫半個小時，一雙小鞋就做好了。
「穿上試試。」
田橙橙穿上「新鞋」。
軟軟的就跟踩在棉花里，比想象中舒服，也暖和。
「謝謝小叔，鞋子很舒服。」
田橙橙走了兩步，開心不已，大眼睛中都閃爍著星光。
田恆遠又是一陣心疼，抱著她去了老太太那屋。
老太太看著乾乾淨淨的小丫頭，嘆道：「多好的孩子！李秋菊就作孽吧。福寶，以後，奶奶就算不吃，也不會讓你餓著。」
「奶奶，小叔，我會聽話，我也可以干很多活。」田橙橙一副乖巧的小模樣。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輕嘆口氣。
晚點，田恆遠抱來了被褥，把裹了毛巾的雞蛋塞給田橙橙。
「福寶，用煮雞蛋敷敷額頭，以後啊，你跟奶奶睡這裡。」
田橙橙看了看，被褥雖然打著補丁，但還算厚實，也沒有難聞的霉味。
田恆遠跟老太太都是能幹的人，儘管家徒四壁，卻收拾地乾淨利落。
比起上一世富足卻冰冷的生活，田橙橙在這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
初春的夜晚來得早，天一黑，小山村就徹底地沉睡了。
怕凍著田橙橙，田恆遠多燒了幾根木頭，把炕燒得熱乎乎的。
這是田橙橙第一次睡炕，還挺舒服。
第二天，田橙橙醒來的時候，田恆遠已經做好了早飯。
一張小方桌放在炕上，一盆黑乎乎的糊糊，昨晚她敷額頭的那顆煮雞蛋，還有幾塊鹹菜疙瘩。
田恆遠把雞蛋掰成兩半，一半給老太太，一半給田橙橙。
「媽，福寶，吃飯。」田恆遠招呼道。
田橙橙看著那半顆雞蛋，掰了一半給田恆遠，「小叔，你也吃。」
「我一個快死的老婆子，吃了浪費。」老太太把雞蛋給田橙橙，「福寶吃，看你瘦的，得多補補。」
田橙橙看了眼皮包骨的小胳膊，沒法反駁，但還是把雞蛋放進了老太太碗里。
「奶奶，吃了雞蛋你的病才能好，小叔才肯去上學。」
老太太頓了頓，沒再推讓。
兒子上大學不能耽誤，福寶也得她照顧，她不能一直躺著。
吃過飯，田恆遠麻溜地把家裡收拾了一圈。
沒多久，虎子跑來喊田恆遠去給田橙橙遷戶口，田恆遠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田橙橙在屋子裡溜達一圈，發現這個家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就連喝的那種黑乎乎的樹皮，都只剩小半袋，三張嘴也吃不了幾天。
「奶奶，家裡沒事，我去後山轉轉，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
老太太一聽就變了臉，「福寶，奶奶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但現在不能去後山，太危險了！山上那些猛獸紅了眼，要吃人的！」
這種荒年，不僅人餓肚子，就連山上那些猛獸也都餓得嗷嗷叫。
最近半夜裡，經常聽到野獸的叫聲，聽著都瘮得慌。
這麼小的孩子上山，去了可就回不來了。
「奶奶，我就去河邊跟附近轉轉，不往深處去。而且我之前經常去，不會有事。」
這話不假，原主福寶在李秋菊手裡，每天不是在家裡幹活，就是山上割草餵豬。
「那你可不要走遠。」
老太太見拗不過，也就妥協了，臨出門又好好叮囑了一番。
田橙橙一一答應下來，找了個小竹簍，放上鐮刀、小鋤頭等等，正準備出門，田欣來了。
田欣是書里的女主。
書里福寶死後，其親生父母找過來，田欣硬是憑藉女主光環，不但沒結仇反而攀上高枝，藉助福寶父母的跳板，嫁入豪門，從此全家雞犬升天。
田橙橙一口惡氣堵在胸口。
這什麼狗血情節？
「福寶姐，媽讓你回去。」田欣聲音柔柔的。
她梳著兩條小辮，扎著大紅絲綢花，小圓臉白白凈凈，笑起來一雙眼睛也彎彎的，十分討喜。
穿著紫色的豎條衣服、紅色小布鞋，整潔漂亮，與村子里那些土不溜秋的孩子全然不同。
在食不果腹的當下，把自己收拾的這麼利索。
不愧是帶著女主光環。
田橙橙不由感嘆。
可惜，書里的倒霉娃已經換成了她，在實力面前，再閃耀的女主光環，也得讓道。
「那是你媽！以後我跟奶奶、小叔生活，跟你家沒關係，別來找我。」田橙橙直接拒絕，「還有事嗎？沒事我要上山挖樹根，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