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種感覺很好
田橙橙哼了一聲，繼續走。
這個危險的傢伙，她得整一下，如果整不了，就得想辦法離遠一點。
傅辛翰拽住她的頭髮。
「疼疼疼！」田橙橙走得太用力，拉扯得頭皮一陣鑽心的疼。
傅辛翰忙鬆開手，一臉無措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頭皮都快扯下來了！」田橙橙疼得嘟起小嘴，眼睛瞪得圓圓的，煞是可愛。
傅辛翰更慌了，「你為什麼生氣？」
田橙橙差點被噎到。
所以她是氣了自己，這熊孩子壓根不知道她為啥氣？
胸口好悶啊！
傅辛翰一雙眼睛里滿是迷惑。
田橙橙壓下怒火，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落水會死人，如果李秋菊淹死了，你要賠命。」
得把話說狠一點，震懾一下這個臭小子。
傅辛翰說道：「是她先動手的。」
田橙橙看著他那雙懵懂又單純的眼睛，突然有點不忍心。
說到底李秋菊確實是自食惡果。
正當防衛沒問題，可——
「她做壞事遭報應，自己掉河裡了，你要教訓她就暗搓搓地動手，別讓人瞧見了，知道了嗎？」
傅辛翰點點頭，「記住了，下次不讓人看到。」
田橙橙腳下一滑，差點摔出去。
不讓人看到是重點嗎？
「小心點，你怎麼這麼笨？走路都摔倒？」傅辛翰一把拽住她，語氣不善，卻透著關心。
田橙橙點點小腦袋，站好了繼續往回走。
走著走著突然想起來。
好像忘記開導他。
算了算了，以後有機會慢慢開導，瞧他那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也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
有人嘴快，已經把李秋菊推田橙橙下水的事情說了。
田橙橙一進門，田恆遠就拉著她檢查了一番，「福寶，沒事吧？」
「沒事。」田橙橙嘴上說沒事，還是把李秋菊的事情說了。
倒不是她喜歡告狀，而是怕事後李秋菊賴著她。
村長氣得不輕，拎著田老三一頓訓，田老三揣著袖子，蹲地上默默地聽，也不吭聲。
看著怪可憐的。
田橙橙回到炕上暖和，見兩顆大白兔奶糖還在窗台上放著，拿起來遞給老太太，「奶奶，您吃啊。」
「奶奶不吃這金貴玩意兒。」老太太說道。
田橙橙猶豫一下，找了一隻大碗倒滿熱水，剝了一顆奶糖放進去化開。
豬肉的時候裡面放點糖，肉質會變得彈性十足，口感也更好，等富貴媳婦放好材料燉豬頭肉的時候，她悄悄把糖水倒了進去。
富貴媳婦也沒當回事，就一碗水。
傅辛翰卻看得真切，「你倒糖水做什麼？」
「煮熟你就知道了。」田橙橙自信地說道。
傅辛翰便沒再吱聲，等著豬頭肉出鍋。
豬頭肉要煮一個小時。
田橙橙見剩下三斤左右的豬血，一切兩半，「這塊你帶回家。」
傅辛翰說道：「我要巴掌大一塊就行，別的能換成窩窩頭嗎？半塊也行。」
豬血雖然好吃，但不充饑。
田橙橙領他看了看裝著黑乎乎樹根皮的袋子，「只有這個。」
傅辛翰愣了一會兒，將揣在口袋裡的半塊窩窩頭塞到她手裡，「你吃這個吧。」
田橙橙看著手裡的窩窩頭，眼眶都熱了。
熊孩子是熊了點，心眼不壞。
「太粗糙了，我今天吃肉。」田橙橙把窩窩頭塞給他，「以前我在李秋菊家裡生活，昨天她把我趕出來了，這是村長給的，你拿著吧，反正明天換了糧食，我們就有的吃了。」
雖然她不喜歡窩窩頭，但改變不了窩窩頭稀缺的現狀。
誰家不是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她也沒指望靠別人接濟，她要靠自己。
傅辛翰沒接。
田橙橙直接塞進他兜里，「讓你拿著就拿著，來。」
傅辛翰跟過去，就看到田橙橙拿出了她背著的小簍子，裡面有一些野菜，她分了一半給傅辛翰。
「回去洗乾淨切了跟窩窩頭一起煮，再放點豬血豬頭肉，跟你家人好好吃一頓。」
田橙橙並不在乎這點東西，好日子馬上就來了。
但在傅辛翰眼中，意義卻完全不同。
他習慣了別人的白眼與嘲諷，突然有人對他這麼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這種感覺很好。
他在心裡默默記下：以後要對這個小丫頭好，雖然她傻了點笨了點，但還挺可愛的。
此時的田橙橙，並不知道自己被人打上了傻丫頭的標籤。
豬頭肉的香味，在整個望山村的上空飄蕩。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多少年了，都沒這麼開心過。
弄好后，富貴媳婦帶人給每家每戶舀了半勺豬肉湯，自己也拎著那份回去了。
田橙橙把煮熟的豬肝留下，又留了三斤五花肉，剩下的村長派人拿走了，準備凌晨就出發，去市裡賣肉，那邊肉價貴。
考慮到田橙橙年紀小，便不讓她跟著去，讓田恆遠跟著一起去。
等大家都離開，田橙橙讓傅辛翰自己切肉。
傅辛翰切了巴掌大一塊豬肝，又切了半斤五花肉。
這時，天都黑了。
田恆遠沒時間送傅辛翰，塞了小半截蠟燭跟半盒火柴給他。
「路上害怕就點著。」
傅辛翰點點頭，磨蹭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問道，很怕田恆遠拒絕。
「嗯。小叔，福寶說你是大學生，你能教我認字嗎？」
田恆遠本來就善良，聽他好學很開心。
「好，你有時間就過來，我教你，不過學習是很苦的事，你可要努力。」
說這句話的時候，田恆遠怎麼也沒想到，學習要吃苦這件事，在一個天才跟一個「偽天才」面前，完全不存在。
「我不怕吃苦。」傅辛翰堅定地說道。
「好，路上慢點。」田恆遠拍拍他的肩膀，送他出門。
傅辛翰似乎很開心，點點頭，摸著黑離開。
老太太嘆口氣，「是個懂事的孩子，雖然咱也沒什麼，出力的事能幫一下就幫一下。」
田恆遠應了一聲，開心地去煮飯。
田橙橙急忙穿鞋，「小叔，我幫你。」
「不用，小叔一個人就行，福寶，你快歇著，今天一天累壞了，下午還發燒呢，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田恆遠說著摸了摸她的頭，溫度正常。
田橙橙卻很堅持，倒不是她想幹活。
她是怕田恆遠水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