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羽化登仙

第六節 羽化登仙

話說廷尉司大堂上,條侯周亞夫面對着廷尉王僚和皇帝派來的欽差,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尊嚴,但他實在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老實說,如此稀里糊塗地死在這幫文吏手裏,他不甘心。WENXUEMI.coM但虎落平陽被犬欺,他只好客氣地申訴:「王大人,我冤枉!」

「哦,你的案子是太后欽定,冤與不冤,你心裏明白,不勞下官細說。」王僚還是不忘擺出一幅九卿大臣的嘴臉,囂張地說。

「大人,此案的冤情是很明白的,你可傳那個告我的趙王尉上殿,我願和他對質,」周亞夫憤然說道。

「周相國,能否容下官說兩句?」何同恭敬地說。

「失敬,原來何大人也在此,不知何大人不在朝堂之上,到此為何?」其實,周亞夫早就看到了何同,他是很喜歡這個和他一樣有肝膽,有抱負的男兒的。他也曾與何同共話心曲,聽他泣血訴衷腸,知他有志效鯤鵬,扶搖九霄,也聽說他曾與飛將軍論劍華山。可惜,如此國之干城,卻空有文武之才,難於施展。但今天他實在不知他來是為何意,他也知道何同在此,是不符合廷尉司的常規的,故一直未與何同打招呼。

「相國,下官此來,是奉了皇上旨意,要徹查大人一案。請大人三思。」他故意把皇上兩字說得很重。

「哦,何大人是欽差,恕周某冒昧。」周亞夫知道皇上是顧惜自己的,否則要治裁自己,也用不着太后出面。他不禁心存感激地望了望皇宮的方向。

「周相國,我來問你,趙王尉可曾在你麾下?」王僚開始進入正題了。

「我與此人素昧平生。」周亞夫斬釘截鐵地回答。

「你可以去問我的部署。也可問他何年何月入我帳下?」周亞夫又補了一句,

「傳證人!」王僚大聲說。

一會兒,一個獐頭鼠腦的軍官被帶上來。本來,證人是趙王尉,也是朝廷貴官,即使作為證人,一般也不必在廷尉司侯著,可以在京內自家府上聽傳就可。但因此案涉及堂堂相國,且趙王尉近來也無公幹,正在等候朝廷九卿公議,也定黜陟。故此專門騰了間號房住着,以便隨時聽傳,因此很快就被帶來了。

何同還怕王僚作鬼,故自己的僕從跟着去帶證人。因此這傢伙也沒人給遞話,還迷糊著了。

「在下趙王尉來興見過廷尉大人。」他沖着王僚行禮,王僚只是略拱了拱手,畢竟他們間差了許多品秩。而周亞夫卻在旁瞅著來興發愣,實在想不起他是何時在自己手下呆過。

「來興,我來問你,你可曾識得周相國?」何同不待王僚問話就說道。

「請問這位大人是~~?」來興並不認得何同。

「何同何大人,官拜黃門侍郎,可是皇帝身邊的人,你怎麼不認得?」王僚介紹道。

「冒犯,冒犯!下官是外國小吏,實在是所知甚少,請大人寬宏大量。」來興忙不迭地告罪。他未風過何同,但也早知何侍郎大名。畢竟誰不知皇帝的紅人,那還做什麼官?

「不必客氣。我來問你,你可曾見過相國大人?」何同沒功夫何他費話,緊緊追問道。

「這,小的當年曾在細柳營當兵,見過周相國?」見這位何同如此追問,來興覺得不妙。他可是原先洛陽一帶有名的地頭蛇,精得出奇。後來投靠了梁王的親信鄒衍,做了個小參謀。憑着溜須功夫上乘,很快又升為校尉。因為一次梁王的馬受驚了,來校尉憑着幾手功夫,竟鬼使神差地降服了驚馬,這下可得到梁王的常識。競被他薦舉當了趙王尉。(順便說一下,此趙王非參與七國之亂的趙王)碰巧,竇嬰巡視趙國,聽說前趙王的兒子在七國之亂中落網,而周亞夫曾派一支偏師進駐趙國。竇嬰就想出了一個嫁禍的辦法。可是,要讓一般人去舉報堂堂相國,准不會有人相信,於是他就想到用來興去作此事。因為來興曾代表趙王去給竇嬰送禮,言談中流露出過對周亞夫委派的另一位趙王尉不滿,一向口無遮攔的來興恨烏及屋,連帶說了周亞夫的幾句氣話。竇嬰當時只當笑話,也沒放在心上。可一旦與周亞夫齟齬之後,他又見到來興,不禁大喜,心想只有此人可用。

當來興聽說了竇嬰的計謀后,嚇了一跳。心想:「這個竇嬰,居然讓我去和相國鬥法,明擺着送死。我可不幹。」他忙推脫。

「嗯。我找你是看得起你,你一個小小的趙王尉還敢如此放肆嗎?難道你想讓我把你罵周亞夫的話告訴他嗎?嗯。在說,你若干成此事,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我一定會向太后保薦你前程似錦。」經過這一拉一打果然見效,來興只好同意。

本來一切計劃得都挺好,只是沒想到皇帝這麼快就介入,來興連周亞夫都未見過,只是遠遠得看見過,讓他攀誣如此重臣,豈不是小材大用。而來興很快嗅出味道不對,他知道皇帝是支持和倚重周亞夫的,他既然派自己的近臣參審,而王僚似乎主持不了局面,那一定是對自己不利了。他到底是個老江湖,只好造謠說自己是細柳營里的小卒。反正將軍是不會完全認得自己的士卒的。

「哦,你只是個士卒,那私通趙王之事怎會告訴你?」何同不禁暗喜,這小子好滑頭,看來他是瞅出形勢了,我只要再問幾句就可為條侯洗冤了。

「回大人,小人也是在離開細柳后,任趙王尉時才知道的,當地人們都這麼傳,小將起先也不信,後來大家都這麼說,小可便派人調查,他們說這應該是真的。」來興急忙掉頭轉舵。

「哦,你只憑道聽途說的話,就要誣陷朝廷重臣。你可知這是什麼罪嗎?」何同聽道來興的回答不覺怒火中燒,但他也知道來興不過是馬前卒,真正的後台是竇嬰,當然還有梁王和太后,這層關係可不好對付。

「小將受過細柳營的教誨,要忠君,既然有人對皇上不忠,不論是誰,我也要告的。」這真是個狡猾的回答,看着這個曾經的地痞信誓旦旦的樣子,站在一邊的周亞夫真恨不得一腳踢死他,但一想這個人也不簡單,如此會說話,而且還有大靠山,自己何必與他計較。

「如此說來,來興證詞並不可靠,相國大人是被冤屈了,」王僚憋了半天勁,終於開口了,「來人呢,讓來興畫押。」

「快給相國大人看座,上茶。」王僚討好地吩咐道。

「何大人,咱們趕快上本,為相國平反。」王僚真會左右逢源。「啊,好!」何同應道。

周亞夫回到府中,家人忙着噓寒問暖。但周亞夫卻在心有所思。他記得好友劇孟曾勸他要防著功高震主的下場。他也明白景帝不是開疆之主,胸懷也不開闊,只所以肯救他,還是因為他需要他與太后鬥爭。否則自己早就步晁錯的後塵了。

他又想到許負給自己卜的那一卦,說自己合當拜相,但為相不會超過兩載,但會有牢獄之災。如不化解,必會餓死獄中。如得解脫,今後不可再貪紅塵,只有追隨留侯張良仙蹤,學赤松子之術,回到造化中去,才可享無窮之福。「看來,許先生的預言都應驗了,我不能再受這伴君之禍了。還是走吧,走到江湖中,走到松林里,梅妻鶴子,松風琴韻,尋他個真自在。」想一想,自己出將入相,人臣之位以極,又何必再學韓信、彭越他們的下場。這晚,條侯府內無人入睡。

第二天,條侯之子周勤手捧表章上殿面君,說「皇上,家父己隨留侯悟道去了。」這可是大出景帝之意的,他還擔心周亞夫只是一時負氣,就拿過周亞夫的表章細讀起來:「陛下,臣亞夫泣血上陳。臣忝父德,枉為細柳之將。又蒙陛下拔擢,更為平叛之帥。總章六軍,克服諸逆,使區隅一統。臣本想解甲,以示馬放桃林之志。孰知陛下不以臣遇鈍,復除臣相國,揆攬天下,實非臣所能任也。臣恐負天下,傷陛下賢明之德,累章辭之。今復以油枯待竭,願隨留侯入深山也,以證仙緣。天下太平,陛下可積累世之財,廓宇安民。望陛下勿以臣為念,亦勿擾臣清修。臣惟祝大漢千秋萬代,永世其昌。」

「條侯,汝為何如此棄朕而去?是朕德薄。但周氏一門,功比天高,安能無承祧之人。傳旨封周勤為條侯,以延祭祀。封周奮為洛侯,以表其功」景帝看了表章,知道條侯去意已決,無法挽回,只好作罷。

條侯一走,竇嬰更加猖狂了。就連那個來興,也讓竇嬰給放出來,還當上前將軍。

竇太後到是賞了周家很多東西,算是對周亞夫的一些補償,她決得這樣的結果也有些太過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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