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升堂斷案

第五節 升堂斷案

對於這位老於世故,陰險狠辣的廷尉大人,何同從骨子裏瞧不起。但也不能不裝出一幅很客氣的樣子,急忙從轎里出,快步迎上去。寒喧道「老大人,下官這廂有禮呢?」

「豈敢,黃門大人大駕光臨,實在是在下的榮幸!何大人一向可好?」王僚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真誠得讓人作嘔。

「好,謝老大人掛懷!」看着王僚如此,何同只好回應。「那就請何大人宣旨吧,皇命不可違?」王僚一幅忠誠的樣子。

何同於是高聲宣旨,而王僚早已在香案前跪下了。「奉天承運,今有相臣條侯周犯亞夫干冒天譴,黨同趙王,私縱趙逆,致使滑凶若干至今不得歸案,甚傷朕躬之思,特遣黃門侍郎何卿會同廷尉司共斷條侯案,早定刑讞,勿違朕意,若再愆延,必致刑誅。欽此。某年某月詔。」聽了此詔,王僚不禁尋思:「往常廷尉審訊,從來是獨斷專往,只要順着皇帝的意思就行,今日怎會讓這個男寵來陪老夫審案,是不是皇帝不信任我?上回老竇囑我,只要教訓一下條侯就行了。太后那邊的張公公也說,不要難為條侯。而皇帝本身就不同意處置條侯,那個倒霉的石德不就是為此丟的爵位。我一個廷尉,夾在幾大勢力之間,可真難辦。看來只好順着皇帝,聽這個何同小子的。反正太后和老竇都沒有置條侯於死地的意思,我可苦去觸這個霉頭,一旦得罪了老周家,那些周黨分子還不把給吃了。」想好了對策的王僚,心情平靜了許多,只是他不太甘心和何同這個小子輩平起平坐,便抗辯道:「何大人,你久在皇廷,該知道我廷尉司斷案的規矩,怎能無端皰代?」

「嗯~~」何同故意拉長聲道,「王大人,你怎麼官當大了,反當糊塗了?漢律者,大漢天子之律。今天子之旨,即今漢律也。莫非大人慾違旨乎?」何同的俊目直視者王僚,似乎也忘了讓他起來。

王僚不覺打了一個冷戰,他第一回對這個皇帝的近臣產生了一種恐懼感。「人家是皇帝身邊的人,自己雖然明為竇黨,但竇嬰對我很不看重,時時提防着我。我有什麼資本和皇帝的親信抗爭?這何同小子年紀不大,說話頗具威力,看來,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說實在的,這個廷尉看起來威風八面,實際上不過是皇帝的走狗。狡免死,走狗烹,這條古訓可不能忘記了。我何必何這個男寵較真,聽皇上吧。」

王僚於是大聲說「臣接旨!」恭恭敬敬地雙手接過聖旨,供在香案之上。然後回頭吩咐從人:「升堂!」忙亂中竟然連驚堂木都忘了拍了。好在廷尉司的衙役們訓練有素,很快就擺出了一場審案的陣勢。

王僚又命令從人,給何同在几案旁設立綉墩。何同也不客氣地就坐。

然後,王僚才客氣地小聲問何同:「何大人,不知皇上要怎樣斷這個案子。」「這個王大人比我清楚,貴同鄉的事難道老大人忘記了嗎?」說着,何同露出了高深莫測的一笑。

「噢,下官明白了。」王僚知道了皇上的心意,更加有譜了。他可不想像他的同鄉石德那樣賠了夫人又折兵,他知道若不是竇嬰力保,恐怕石德的祭辰都快到了,還能保住個看守皇陵的官,真不知這小子積了幾世的洪福。

「帶犯官。」王僚這回可不敢放肆,就連說話都低了八度。但這時的公堂靜得連個蚊子飛過都聽得清楚,誰敢大意,這可是皇帝第一回派欽差來辦案。

由於當時講究刑不上大夫,所以周亞夫並未身帶鎖鏈,而是由兩個差役監押著,緩緩走上了大堂。周亞夫今年45歲,但由於經年征戰沙場,后又身為相國,為國事操勞,他顯得比一般同齡人要蒼老得多。而且近半個月的拘押,更使他頭染銀絲,眼角的魚尾紋彷彿刀刻般刺目。但他的一雙虎目仍然灼灼放光,腳步依然虎虎生風,他八尺的虎軀依然凜凜生威,讓人有不寒而慄的感覺。

面對自己敬仰的蓋世英雄,想到他突遭飛來橫禍,何同真是感同身受。他真恨不得馬上跑過去,抱住條侯痛哭一場。但他只能心裏流淚,口裏卻在催促王僚快些審案。王僚早想把這個燙手山芋出手,兩人到是志同道合。

「周相國,下官冒犯尊威,但這是詔獄,下官不得不審,請周大人海涵。」王僚謙恭地說,還拱了拱手。

「請王大人為罪臣洗清冤案,周某一定感激不盡,怎敢怪罪老大人。」條侯之父周勃是漢朝第一烈性男兒,但他曾言,今生最怕的就是與這些刀筆吏打交道。他們深文周納,羅織無窮,顛倒黑白,誣良為盜,無所不用其極,實在令人防不勝防。所以條侯也不想過於和他們鬧僵,他只相信自己是冤枉的,終能洗清覆盆之冤的。也正是這個信念支撐他,他才能挺到今天。否則以他剛強的個性,早就自刎或絕食而死。這可是他的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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