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駕

第七章 救駕

王小石自東華門悄然進宮之時已經是天色黯淡,星月隱然出現,上次與叔叔見面還是去見田令孜之前,如今自己都已經成為擁有近百名的手下的錦衣衛百戶自然應該進宮回稟,經歷昨晚的驚魂之後,眾多的手下在清醒之後聆聽到百戶大人讓人感動而又激蕩的傳奇表演之後都是大呼過癮立刻表示忠誠報效,而王小石自然也將他們的潛力讚揚一番,將他們虛度多年歲月未得聞達的責任歸咎於沒有舞台與人世之傾軋,眾人誓言要同心協力闖蕩事業開創光輝,人人皆是壯志凌雲,而當王小石故意向大家透露了自己的背景之後,眾人更是破口大罵往昔的眾多對頭,根本不再害怕被報復欺負。

其實王小石也很想進入皇宮見識一番,同時想去與秦德方留下文字之中提到的親信小太監趙若見上一面,此人在文字記敘之中顯得是很有天賦,文才武藝處事皆讓秦德方讚不絕口,竭力培養,既然如此,自己當然應該看是否可以收為己用,倒是可以把他推薦給叔父提拔栽培,何樂不為呢?

原來進入東華門不遠之處就是秦德方任職的御馬監,不時有馬鳴之音傳來,王小石從小就對騎馬馳騁很有些嚮往,卻是一直沒有很好的機會擁有好馬,此時不由得想先去會會那位小太監趙若再去見叔叔。

但是身旁前來迎接王小石前去見叔父的青年太監王橋卻是不斷地催促他快行,「王將軍,還是快些過去吧,現在陛下還沒有回宮,王公公尚有空閑與你見面,等到陛下歸來之時王公公恐怕就要前去伺候,你今日就要空跑一趟了,你又不能在宮廷之中過夜等候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一副不耐煩的神情。

王橋此人據說如今乃是叔叔王承恩面前的紅人,為了表示忠誠甚至把姓都改了,見他在叔叔面前很是謙遜獻媚的,不過對於自己這個遠方而來投奔叔叔的傢伙可就沒有多麼客氣了,笑容之中總是有一分倨傲,眼神之中的桀驁色彩也是那麼濃厚,顯然對於派遣他來迎接王小石他亦是很不滿的,畢竟他如今的品級在宮廷之中也是可以呼風喚雨的,據說下一步叔叔將要運做讓他接替自己掌管御書房,可以與皇帝近距離接觸,這可是飛黃騰達的最好機會,自然讓這位王橋公公更加是趾高氣揚了。

「陛下今日出宮遊玩了嗎?」王小石略微有些好奇的發問道,雖然邁步卻是故意慢條斯理,悠然欣賞著皇宮之中的巍峨宮殿雕欄玉沏。

「陛下操心於國事又怎麼會有空出去遊玩呢?今日乃是率領百官去主持祭奠儀式,想來今夜一定將會不眠批改奏章,身為柄筆內官王公公自然要陪伴陛下批閱奏章了,陛下之勤勉真是有口皆碑,王公公最近身體不好也很是辛勞啊!」王橋的語氣之中卻是並沒有多少感嘆明顯卻有些興奮語氣,顯然是開始憧憬起自己接替如此重要工作的美好未來。

「王橋公公你年輕有為,想來很快就可以接替叔叔的這項辛勞工作,進入御書房襄助陛下了吧?」王小石嘿嘿一笑,「未來我還要請你多多關照才是啊!」儘管對他並無好感,但是適時的示好還是必須的。

「哈哈,哪裏哪裏,王橋有今時今日全靠王公公栽培,你王將軍乃是王公公至親,咱家自然將會與君同心協力共求騰達了。」看來王小石的這句話讓他心情驟然愉快,投來的眼神也和藹許多,長長的馬臉也不再擺出一副倨傲神情。

「我很明白,日後我要想騰達可是要依靠王公公你在宮廷之中的勢力,大家都是年輕人,今後將有長久歲月共同奮鬥於這京城之中的,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盡請示下就是,切莫客氣。」王小石更近一步,親切地微笑,沖着王橋很恭敬的深鞠一躬,儘管感覺有些肉麻卻也有些佩服於自己的表演功夫。

王橋頓時感覺有些飄飄然,對於眼前的這位原本也沒有多少好印象的錦衣衛百戶已是從心底里感覺親切,看來此人很是知趣已經向自己表達忠誠,親昵地拍了拍王小石的肩頭,「小石將軍,你我今後可就是好搭檔了,王公公所冀望的也正是你我身在宮廷內外可以齊心協力,自然將會闖出更加美好的未來,嘿嘿,姓曹的那幫傢伙在我眼中根本就是不在話下。」狂妄盡顯,嘴臉甚至有些扭曲,渾然忘卻了自己此時身在宮廷之中,而在口中不在話下的掌印太監東廠督公曹化淳勢力還遠比自己的靠山王承恩要來得強大。

王小石感覺有些好笑,卻是自然頻頻點頭附和,不過看來自己所需要拉攏的表演也可以結束了,至少如此表白之後一段時間,叔父這位最得力的手下對於自己不會再有什麼不耐煩不合作擔心自己想搶奪叔叔這一勢力集團未來首領的擔心了,當然這個傢伙看來也並不會有多大的遠景,至少這樣難以隱藏的狂妄就讓自己感覺恐怕未來還不會有叔叔那般的能量,叔叔畢竟乃是皇帝未登基前就追隨身邊,縱然如今在宮廷之中不如曹化淳呼風喚雨,但卻是很難扳倒的,若是王橋之流成為首領,那麼可能是朝不保夕的,當然因為自己的出現,結局也將所有不同,不禁心語道:「其實自己骨子裏也是很狂妄的吧?」

檀香幽幽,王小石很不喜歡叔父房間之內的這種味道,卻又只有強忍住,但是在不長的時間內卻還是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小石,你是初進入宮廷之中吧,一路觀看是否驚嘆於這裏的雄偉壯美呢?」王承恩品味着清茶微微笑道。

「當然有此感覺,天子身處其中執掌天下權柄的所在,自然是讓人心生敬畏啊,叔叔,我方才聽說你最近的身體不是太好,可是一定要自己小心才是。」王小石目光之中充滿著真切的關心,畢竟自己眼前的這位太監乃是自己的親人,而自己如今立足於京城的根本也正是因為他的存在。

「呵呵,不礙事的,微感風寒小癢而已,你在錦衣衛的職司已經安排了嗎?」王承恩笑容溫暖。

「已經安排了,初入其中就得百戶品級,同時田令孜委派**辦錦衣衛學校,為他培訓出合格的錦衣衛,以提升新一代錦衣衛之素質,我已受命而為。」王小石淡然回答。

「哼,田令孜如此的安排分明是將你冷落一旁啊,小石,你怎麼輕易答應,應該立刻向我回稟的,我當面反對相信他也會給你重新安排的,在這樣的位置之上短期之內如何可以建立功勛提升呢?」王承恩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語氣也變得冷寒,「真是完全成為曹化淳之走狗不買我的帳啊!」

「請叔父無需氣悶,這個位置雖然看似被冷落一旁,但是其中也有好處,若我可以做到出色,則數年之後我自然可以在錦衣衛之中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勢力,從學校中走出的新生錦衣衛就是我的基本力量啊,當然田令孜又為我設置了不小的障礙,只撥付給我每年萬兩的經費而已,一切花費都要我自己解決。」王小石語氣卻是依然淡然,拿起茶杯,「叔父晚上要熬夜理應喝些濃茶振作精神才是,若是讓陛下看到疲憊終究不好,茶水實在是過於清淡了。」

王承恩一怔,隨即微笑道:「小石你彷彿對於自己的事業信心十足啊,是否要我資助你一筆經費呢,你叔父手中的銀兩卻是不在少數,至於我在陛下面前從來都是精神不如他充足的,雖然陛下的精神狀態一直不佳但依然強自支撐勤勉政事,我若比他精神豈非顯得陛下尚在壯年就已衰弱嗎?讓自己顯得辛苦疲憊一點陛下斷然不會因此責備於我的------」

王小石聞言點頭道:「小石受教了,叔父所言有理啊,不過現在我還不準備向叔父告借金錢,準備先依靠自己的力量行事,若一開始就依靠叔父資助,則很難讓人心服將授人以柄難以真正堅強,請叔父相信小石的能力雖然接觸我的那般被認為乃是垃圾之手下才只一日,我卻已經收服了兩名親信,發現了幾位不同凡響之人。」他終於顯露出自信,意氣飛揚。

「好!果然是有志氣,我很欣賞,小石,我王家的未來就落在了你的身上,你定然不會讓我失望,光耀門楣聲振大明的一日我將時刻期待。」王承恩很是高興地一拍桌面,隨即起身遞給了他一塊腰牌,「有了這塊腰牌,你雖然在宮廷之中未有職司,卻是可以通行於宮廷,若有任何事情,直接就來見我吧!」

「是,嘿嘿,叔父放心,小石以後自然會經常來麻煩叔父的,開始的時候當然要樹立自己獨立創業的形象,但日後若是不利用叔父的力量那我豈非成了獃子嗎?」王小石笑得自然輕鬆說道。

今夜星光燦爛。

崇禎皇帝坐在御輾之中頭腦昏昏沉沉地由東華門回入宮廷,伺候在一旁身材高大卻半躬著身體的權監曹化淳略微猶疑了一下還是小聲提醒道:「陛下,是否還要將您的西風寶馬牽來馳騁?」儘管眼中年輕的皇帝此時精神萎靡臉色更是蒼白,但是他一向以來的習慣都是外出宮廷回歸之後都要騎上鍾愛的馬匹回到乾清宮的,也許是為了表現皇帝的威風,又或許是提醒在亂世之中不要忘記勇武之風,自己沒有理由不提醒他一聲,免得事後皇帝怪罪。

崇禎聞言彷彿被驚醒一般,眨了眨混沌的眼睛,點了點頭,聲音卻是有氣無力,道:「好吧,把朕的西風馬牽來吧,縱然今日精神不佳卻更是不能貪圖安逸必須馳騁!」

曹化淳正色道:「陛下所言真是讓人聞之動容感念,有此精神何愁國家不能早日蕩平賊寇平定外侮早日國泰民安呢!」

崇禎的臉色滑過一絲苦澀,雖然親信之恭維奉承聽起來讓自己愉快,但是勵精圖治的自己所面臨的局勢卻是一天天變得險惡,讓自己這個天下至尊皇帝幾乎沒有一天可以舒心的日子,時刻生活在憂慮之中,「惟願如此吧!」聲音只可自己聽聞,狠狠地用手掐了自己胳膊一下,讓疼痛使得自己頭腦清醒,其實自己真得並不擅長於騎術,即使是駕馭性情溫和的西風寶馬,依然是不能控制自如,不敢於真正快馬加鞭,自己終究不是真正的馬上皇帝,太祖成祖甚至就連那史書中荒唐不羈的武宗都可以真正縱橫沙場,但是讓自己真正嫉妒的卻是他們麾下卻都擁有真正的國家棟樑戰場名將------

不消片刻,一匹高大的純種白馬就出現在皇帝的御輦前,不過今日的西風寶馬卻顯得遠比往日興奮,一路而來都是在不停的嘶鳴,而且不斷的揚起馬蹄,使得牽馬的太監不斷的閃躲,不過這個小太監卻是身形靈活一一閃躲而過並且始終可以緊拉住韁繩不讓白馬脫離自己的掌控很是惹人注目。

曹化淳皺了皺眉頭,大聲道:「今日怎麼沒有見到你們的總管太監秦德方啊?」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今日興奮的白馬讓皇帝難以駕馭,瞪了面生的濃眉大眼臉色黑色如炭的小太監一眼,「怎麼能讓你這麼一個小傢伙來當陛下的馬童呢!」對於年輕的御馬監總管秦德方他還是有那麼一絲欣賞的,至少對於自己足夠尊敬而據說與其他兩位權監並不那麼親近,但對於讓這樣的一個小太監牽來皇帝寶馬,而萬一陛下在馳騁過程中遇到危險,沒有秦德方這個馬術高手在一旁解救那麼可是很可能釀成大禍事的。

「回稟曹公公,秦公公出宮挑選寶馬近兩日不在宮廷之中,奴婢趙若在御馬監之中對於馬術之技能只遜色於秦公公,因此只能由奴婢今日來伺候陛下馳騁,還請贖罪。」趙若絲毫沒有因為曹化淳的目光而所所畏懼退縮,而是直視曹化淳,很有自信的樣子,儘管心中也難免有那麼一點點的忐忑,畢竟自己此時是在對第一內官說謊,而天子正要步出御輦,畢竟自己此時依然不知道師傅的下落,心中憂慮不安,不過幸運的是也許是因為自己的臉色如黑炭,說謊的時候才看不出臉紅。

曹化淳哼了一聲,不過對於少年內監的鎮定自信還是有點欣賞,點了點頭,心中略定,「今日寶馬彷彿很是興奮啊?」眼神之中充滿著探詢,這個少年應該不是笨蛋也許明白自己的擔心意味。

趙若聞言一怔,還是明白了曹化淳的意思,輕聲道:「今日西風是有些興奮,想來是知道陛下今日要親自駕馭有所感知,以陛下之騎術理當控制自如的。」好歹他也看過幾次皇帝騎馬的樣子,如果狀態良好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不過當他目睹病蔫蔫的皇帝走近之時,心中卻是難免一緊,眼光也有一點發虛,額頭上有了冷汗,提醒自己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保護即將馳騁的皇帝安全。

而曹化淳聞言方鬆了一口氣就又將到少年內監的眼光變化,不禁更加緊張,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想若是真出了事情,只有拿你這個黑炭小子開刀擺平此事了,可惜也許會連累讓自己欣賞的秦德方------

崇禎皇帝感覺到今日上馬之時都有一些吃力,不過四周侍衛還是在皇帝拉動韁繩催馬前行之時齊聲歡呼萬歲,給了他一點振作的力量,身為天子當然時刻都應該擁有力量,至少需要維繫自己強者的形象,當然今日他根本未有加鞭,而趙若則是快步跟隨速度並不算快簡直可以算得上溜達的西風駿馬。

此刻,王小石卻正是信步而來,聽到了那一陣山呼萬歲之音,而遙遠之處,隱約看見在眾人追隨之下那緩緩前行的一匹駿馬之上瘦弱的身軀,駿馬每前行到一處,四周原本佇立的侍衛內官與宮女都立刻匍匐於地,不斷重複著萬歲萬歲,這就是皇帝的威儀,足以讓他也感受到震撼,儘管在心目之中這位皇帝並不值得尊敬頂禮膜拜,但是他想自己也只有必須屈膝如尋常人一般山呼萬歲。

王小石雙膝終於沾地,口中也終於發出了那一聲萬歲,雖然微不可聞,甚至有些質疑自己為何在心中生出了敬畏之心,不過卻沒有如一般人那般匍匐於地,而是昂着頭顱,藉著星光燈火遙望越來越接近的駿馬之上的皇帝容貌,希望皇帝的外表虛弱寒蟬打消自己心中的那一絲敬畏,自己未來的人生絕對不能對於皇權敬畏效忠。

崇禎皇帝感覺到在吹了一陣清涼夜風之後自己已經逐漸清醒眼前也不再混沌,聲聲萬歲之音也讓自己完全振作重新有了信心,無論多麼疲倦面對再多困難,但是自己執掌皇權乃是天下臣民所寄予之真正希望,終會有一日達成自己國泰民安之目標,絕對不應該有頹唐喪失信心的時刻。

忽然之間,皇帝的視線之中出現了一個居然敢於在自己面前高昂着頭顱的影象,一個年輕的錦衣衛軍官跪在道邊,但是很明顯卻是緊緊地注視着自己,雖然是在夜晚自己卻彷彿可以感受到他清澈的目光中沒有敬畏,這樣的目光彷彿自己從來沒有遭遇,皇城之中居然會有這樣膽大妄為的年輕人出現?

就在皇帝注視這個膽大的錦衣衛之時,跟在皇帝身後的一位親信侍衛已經率先大聲喝道:「膽大小子,居然敢直視陛下,難道是意圖不軌嗎?」他興沖沖地搶到了眾人之前發現這個可以建功的機會,怎容錯過,已經拔出寶劍越過了皇帝,沖向跪在地上的王小石而來。

對於如此誇張的事情發生王小石真得是完全沒有預料,頓時也有些獃滯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此時低頭也無法洗刷自己的罪名,而頓時就有幾名機靈而力圖上進的侍衛揮舞武器蜂擁而上,口中還在高呼保護陛下,彷彿王小石便是混入宮廷的刺客------

皇帝也是先獃滯瞬間,隨即還真是有些相信了他們的眼光,不過這突入其來的變故讓坐下的寶馬西風卻是不太安分,凄厲長鳴,揚蹄欲奔,崇禎猛勒韁繩,此刻卻突然有一名侍衛越得過猛一個踉蹌身體撞在了馬腿之上,頓時白馬西風再也不受控制,皇帝心中焦躁馬鞭抽下更是讓負痛的戰馬狂奔起來------

儘管趙若一直小心提防,但還是在意外發生之時晚了那麼一步,不過他還是奮力前躍,並不大的手卻是一向抓住了馬尾巴,不過因此白馬西風的疼痛已至極點瘋狂奔騰想前馬背與馬尾上的兩個人掀落,皇帝已是搖搖欲墜,而趙若卻也根本沒有力氣騰越上馬駕馭,而眾多擁向王小石的侍衛卻連續有幾人被身後奔騰而來的白馬踏在腳下,剩下之人下意識地躲閃,根本沒有人立刻作出反應如何營救馬上皇帝,當反應過來之後方才一蜂窩的追了上去。

唯一沒有閃躲的人只有王小石,鐵蹄勁風,王小石猛然長嘯一聲,壓倒了耳畔聽聞的種種嘈雜之音,劍已出鞘,森寒閃亮,「刺殺!」

這一劍讓無數人變色震撼,已經有許多人的眼前彷彿出現了皇帝噴射鮮血的場景,寒蟬於自己可能會受到牽連甚至被當成罪臣斬殺,就連曹化淳也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年代,失去了皇帝自己尚不穩固的權勢也許立刻就會成為雲煙,而大明的的皇帝陛下也失聲慘叫一聲,儘管劍鋒其實離自己還有距離------

不過這一劍卻只是刺穿了白馬西風,一劍致命,儘管在它死前依然奮力揚蹄將勇敢不退的年輕錦衣衛百戶王小石踢倒,但生命卻已終止不再能狂奔向前,而王小石在被踢倒翻滾的一刻,口中呼喊的話語卻是讓大家目瞪口呆,「保護陛下,保護萬歲!」其實他本不需要被西風白馬踢倒,但是靈機一動之間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顯得狼狽凄慘一些,這樣來說也許皇帝更加會認為自己之捨身相救之忠勇,而且如果自己過於瀟灑狼狽的皇帝心中也會感覺失掉太多面子,不得不認識到自己的狡猾聰明,狼狽的翻滾卻是讓一身新裝變得破爛。

而這也正給了抓住馬尾巴的少年內監趙若機會,就在皇帝要被摔落於地的剎那,他仰面滑行,忍受着身體的疼痛,雙手凝聚全身力量將皇帝托舉,沒有讓皇帝遭遇真正的疼痛,心中卻是已然充滿激動,明白自己的過失經歷這一時刻已經轉變成為了壯舉,營救皇帝的壯舉,不讓人注意的輕笑悄然浮現,心語道:「我,把握住了機會,雖然西風馬被刺殺讓自己心痛,但是無論如何都應該感激那位錦衣衛軍官的閃電出劍,與自己就彷彿事先演練過一般配合完美,將共同享有救駕之功勛。」

崇禎皇帝此時驚魂未定,在勉強站起之後依然有些木然,感覺眼前金星直冒,說不出話來,而眾多侍衛方才在此刻圍到他的四周,更有人要主動攙扶看似站立不穩的皇帝。

曹化淳也是慌忙來到皇帝近前,輕聲道:「陛下受驚了,陛下受驚了!」心中卻在大呼幸運,對於臨危解除皇帝危險的兩個年輕人不由得投去了欣賞的目光。

崇禎皇帝長吁了一口氣,甩脫了攙扶他的手臂,「驚魂一刻而已,朕無需爾等攙扶!」表現出皇帝此刻的堅強,目光卻是漂浮在了此刻兩位依然躺倒於地的功臣身上,儘管二人其實此時都完全可以起身,但為了表明自己拯救皇帝之辛勞痛苦都沒有堅強起身,而是低聲呻吟。

曹化淳明白皇帝心意,立刻大聲道:「來人啊,快傳御醫來為他們兩人診治!」不過觀察更為仔細的他至少是看出了小太監趙若痛苦臉色之中那一絲隱秘的得意,心中思忖這小子看來很是聰慧,也許值得自己栽培收攏。

聞聽傳喚御醫,王小石與趙若彷彿心靈相通一般都表現得很是堅強的艱難站起,當然免不了氣喘吁吁面色更為痛苦,鋼牙緊咬,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未有大礙,無需勞動御醫了,天幸陛下無恙!」然後一起艱難地欲再向皇帝行跪拜大禮。

崇禎皇帝見他們眼神中都是充滿了真摯的崇敬與喜悅,心中更是感動,快步上前,「免禮,免禮,雖然沒受太嚴重的傷害,但是相信你們方才為了營救朕也都已經力竭了,尤其是那一分捨身之勇敢更是讓朕為之感動震撼,今日無論給予你們何等封賞都不過分啊!」

皇帝很是親切地問訊兩人的名字,當然他對於身為錦衣衛軍官的王小石更為重視,畢竟如今的亂世需要勇氣十足又有足夠忠誠的將才,而身為太監的趙若是不可能為自己上陣殺敵的。

「朕很想知道你方才為何敢於昂首注視天子?這可是對於天子的大不敬之罪責,若是深究梟首也不為過的。」皇帝臉色忽然轉變有那麼一絲嚴厲,「朕向來是講究法度的,就算你救了朕之性命也許還是會追究的,就象這位御馬監的小太監你也要有心理準備,今日之寶馬西風很是狂躁你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解釋呢?」

兩名年輕的功臣顯然對於皇帝的話語都有些意外錯愕,感覺真是天威難測,臉色瞬間都有些蒼白,不過隨即都從皇帝溫和的目光與浮現的悠然笑意中知道素來嚴厲的皇帝此時斷然是不會有治罪追究的意思。

趙若微笑應答道:「陛下,奴婢認罪,方才我向曹公公回稟時說的話語比較虛假,說西風馬是因為感知到陛下今日將要駕馭因此興奮,其實是因為秦公公不在奴婢第一次真正地負責這匹寶馬也許打亂了它的生活習性,還請陛下寬恕。」

皇帝哈哈大笑,很是寬容地揮了揮手,道:「自然寬恕於你了,看來你對於朕之騎術還很有信心啊,一般之人此時是斷斷不敢於讓朕騎乘興奮寶馬的,雖然驚魂一刻損失寶馬,但是卻讓朕發現了你們兩名勇敢的年輕人,終究還是得大於失啊!」

王小石也連忙說道:「陛下,小將王小石,出身崑崙新至京城,方才進入錦衣衛被委任為百戶,不知道陛下是想聽我說假話解釋方才為何昂首注目還是真話敘述呢?」

崇禎一楞,「真話假話?那朕就都聽一下吧!」他饒有興趣的說道。

「假話其實更加合情合理,我初入京城自然是一直對於英主萬歲充滿景仰嚮往,今日是第一次有機會見到陛下,因此難以克制好奇之心,想看看天顏如何,一見之下才知道陛下果然是天威如我所想,懇請陛下寬恕罪責。」王小石一本正經地說道,隨即卻又輕鬆地聳了聳肩,「真話卻是其實陛下生得是如何模樣我雖然有些好奇,卻並非太感興趣,我之所以昂首注目只是想把握一個機會,一個讓萬歲關注於我也許會與我對話的機會,哪怕需要冒險被追究大不敬之罪名,我也決意冒險,人生一世,自當努力相上創造上位機會,而不能混沌等待,否則才華也終將埋藏於沙土之中,難以聞達於天下。」王小石的眼光閃爍,心中卻是一陣激蕩,「其實我如今所說的真話假話之說不僅僅是在陛下面前表示真誠不隱藏真實的想法,何嘗不是又一次的加深陛下對於我的關注呢?」

王小石的話語讓聞言眾人臉色急劇變化,難以想像他會說出如此的言語,趙若不由流露出一絲的擔憂色彩,其實這位錦衣衛軍官的確是有一點冒險,天威難測,萬一他因此獲罪,自己也會為之惋惜。

曹化淳原本投向於王小石的欣賞眼神卻在此時消失,能說出這樣話語的年輕人卻已經不可能成為自己的羽翼,忽然之間自己已經想起此人應該就是王承恩的親戚,不過他在皇帝沒有表態前是不會出言攻擊的。

崇禎皇帝卻是完全展開了笑顏,對於自信充足的年輕錦衣衛越發欣賞,心道士為知己者死,看這王小石正是年少無名之時,卻是意氣飛揚又非一勇之輩,若提拔當可收為心腹,朝廷之中原本的那些武將不是桀驁不馴讓人難以放心就是腐朽老邁不堪一用,否則也不會邊患日深流寇肆虐了,「好,單單是因為你的這種不同凡響的思維與充足之自信朕也不會怪罪的!」皇帝的這句話也就立刻定了調子,讓眾人的眼光立刻變成了羨慕嫉妒與討好,年輕的錦衣衛百戶飛黃騰達已經不是問題。

王小石自然流露出感動莫名的色彩,當然不僅僅是虛假的表情,如果不是心中因為景仰的英雄袁公之事對於眼前的皇帝心中早已有不可動搖的憤恨,此時一定會因為皇帝的看重話語欣賞眼神而全心忠誠報效的,「陛下聖明,臣當肝腦塗地,報效知遇之恩!」

崇禎哈哈笑道:「你既然是出身於崑崙一定是武學高手了,除了這方面你可還有其他方面的才華呢?」

「回稟陛下,小臣自小也修讀詩書,對於兵法雖然不能說是擅長,但是至少也可以紙上談兵的。」王小石自然不會在此刻謙虛,一定要讓皇帝將自己收為親信心腹重用才是。

一旁的曹化淳終於忍不住哼了一聲,聲音很輕微卻讓皇帝聽得清楚,「年輕人有自信是不錯,不過也不要太過狂妄自大了。」心中鬱悶,眼神之中卻是有着刻意的不屑。

「朕乃愛才之人,但覺自己有才華者皆可自薦不應該隱藏,明君用人不拘一格並不一定要一切都論資排輩,曹化淳你不應該小看了這個年輕人啊,當年朕剪除魏忠賢時只怕比王小石還要小上兩歲,在世人眼中朕何嘗不是乳臭未乾呢?」崇禎對於自己親信方才的話語略微有些不滿意。

「奴婢失言,失言,相信王小石定然不會讓陛下失望會作出一番成就的,陛下,夜風清寒,還請趕緊擺駕離開此處吧,奴婢在此處理此事善後。」曹化淳知道自己方才的話語說得不是時候,尤其是忘記了皇帝其實現在依然年輕,只有趕緊把矛頭轉向,惡狠狠地目光掃向四周的一干大內侍衛,冷笑一聲,道:「方才你等一干大內侍衛在馬驚之後的表現真是讓人失望,紛紛閃躲,而剛才又是哪一個傢伙讓陛下寶馬受驚的呢?給我把罪魁禍首先拿下了!」

眾多大內侍衛紛紛羞慚低頭,而方才無意間撞到馬上的那名年輕侍衛更是嚇得臉色慘白,不自覺地向後退去,立刻被擒拿,口中大呼饒命,聲音凄慘,曹化淳臉色鐵青但鬱悶心情卻是不由感受到一陣暢快得意,大內侍衛一直是王承恩掌控主力,雖然王小石藉此機會在皇帝面前得以表現,但自己至少可以藉機打壓一下對手本已微薄的勢力,為順利掌握大內侍衛這一塊勢力開個好頭。

崇禎點了點頭,「好,擺駕乾清宮,王小石與趙若你們每人賞黃金百兩,待朕明日會再度召見你們的!」

趙若立刻跪倒謝恩,「謝主龍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小石卻是跪倒在地,輕聲道:「陛下,方才我昂首注視也的確是值得他們懷疑,至於那位撞上馬的侍衛大哥也是一片忠誠無心之失,至於狂馬奔騰他們閃躲也是自然之反應,還請陛下寬恕他們的罪過,相信陛下的寬宏大量定會讓他們再有危險之時捨身盡忠決不退縮的!」

趙若聞言本想跟着幫腔,但卻見到曹化淳射出的對於王小石憤恨眼神猶豫之間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而眾多侍衛則是十分感激地注視於年輕素不相識的王小石。

崇禎略一思忖,點了點頭微笑道:「你若肯放棄賞賜朕倒是可以考慮饒恕此人罪責,至於眾多侍衛方才的閃躲朕也能理解,只望他們從此變得如君一般勇敢無畏。」

「放棄賞賜?儘管臣心疼這百兩黃金卻也只有咬牙接受了------」王小石作出心痛表情。

趙若心中一動,忽然道:「陛下,奴婢也不要這百兩黃金賞賜了,畢竟陛下損失了這一匹鍾愛的西風馬------」

「好,好,你們兩個傢伙為朕省錢,欣賞你等,那今日就誰的責任也不追究了吧,哈哈!」皇帝的心情異常輕鬆,對於眼前的兩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傢伙越發欣賞。

片刻之後,方才喧鬧一片的此處已經寂靜下來,皇帝已經離開,曹化淳以及手下的一干侍衛內官都已經消失,只剩下幾名太監開始打掃處理被王小石刺殺的西風寶馬屍體。

趙若心中略微升騰起一陣傷感,雖然今日之事讓自己得到了天子的注目,但是自己心中對於這匹駿馬卻是畢竟有了一分感情,口中喃喃道:「西風馬啊,沒有想到你第一次不那麼溫順就遭遇了如此下場,師傅若是回來一定也會傷感的,只有日後祭奠於你了------」目光及處,卻忽然發現剛才彷彿離去的王小石卻又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之中,而且在向自己招手示意。

「趙公公,可否借一步說話!」王小石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沉,眼神也是黯淡。

「王將軍不是已經離開要出宮了嗎,如此深夜你也不應該繼續留在宮廷之中了?」趙若快步來到他的身邊說道。

「我有一件秘密之事要告訴你,其實方才我也正準備去御馬監去找你的,沒想到機緣湊巧在此處讓我們合作營救了皇帝,當然殺了這匹駿馬看得出你很心痛。」王小石聲音輕微,語氣之中充滿著淡淡的憂傷。

趙若有些奇怪地皺起了眉頭,猛然蹦跳了幾下,將自己擺脫方才的一絲悲傷情緒,微笑道:「難不成你也是愛馬之人,否則為何給我一種悲傷的感覺,此時你我其實都是應該感覺愉快的,我也要說聲謝謝,讓我因禍得福啊!」

王小石伸出了手,聲音越發低沉,「我,王小石,秦德方的朋友,我想你一定正迫切的挂念着他的消息吧?」

「你是秦公公的朋友嗎?」趙若的眼神先是有瞬間閃亮,隨後卻是質疑盡顯,「我怎麼從來未曾聽秦公公說過呢,他只是出宮為陛下挑選寶馬,我為何要挂念他的消息呢?」儘管他想掩飾自己的憂慮心情,但是話語之中卻分明流露出了緊張心情,「當然我並非懷疑王將軍你的話語。」

「不要喊我王將軍,喊我小石即可,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你親我喝一杯苦酒,在安靜的地方讓我告訴你悲傷的消息。」王小石的話語酸楚,搖頭嘆息,掌心中卻是秦德方身上的令牌,「你應該認得的。」

趙若的臉色急劇變化,聲音已經顫抖起來,「難道,難道師傅,師傅他遭遇了危險------」眼神中已經儘是恐懼色彩。

王小石重重得拍打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他對於你的看重,但是此時不是我們說話的所在,所有的情緒都應該節制!」

燈火已經被趙若熄滅,他不想看到光亮,靜靜得端坐,挺拔著身軀,沒有哭泣之音,但是滾燙的淚水卻是悄然順着臉頰滑落,他真得難以相信,相信秦德方,自己的老師依靠居然就已經死去,死得是如此的簡單甚至不明不白,但是卻又是如此真實。

「我知道你必然比我更要傷心難過,可是必定要承受這樣的打擊,還要堅強地生活下去,我們還可以承繼他的理想,今日也是我們邁出的重要一步,讓自己的形象留在皇帝的腦海之中------」王小石努力想使得自己的話語不帶一絲情感讓趙若脫離悲傷的情緒。

「都是因為她,都是為了救那個女子,如果她真的對於師傅深情一片就應該殉情自殺,或者如果她真得足夠貞烈早就應該自殺而不會給對方在妓院拍賣的機會,我要殺了她,讓她去陰間陪伴師傅,讓師傅不再孤單!」猛然之間,趙若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語,騰身而起,手已成爪,「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裏?」眼神之中儘是凶光,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依然依稀讓人感覺恐怖。

王小石倒吸了一口涼氣,儘管看不太清趙若的容顏但是卻可以清楚的感知他扭曲的心態,也許他說得沒錯,不過他的這種憤恨如果加註於對於表兄有一腔深情的明玉姑娘真得太過殘忍,心中暗自思忖內官有時候的確會因為特殊的生存方式太過偏激吧!

趙若發現自己變得凄厲的聲音並沒有得到回應,沒有勸說更沒有附和,身邊的王小石只是以沉默應對,「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她在哪裏,這個叫明玉的女子在哪裏?」他的手已經抓向了王小石的衣襟。

王小石嘆息一聲,「你難道真得會傷害一個本已可憐卻還期盼著表兄出現在自己生活中的女子嗎?明玉對於秦兄來說更勝過自己的生命,甚至因此放棄了自己夢想,如果你真得如此做了,我想他一定會讓自己化做厲鬼來向你報仇的,當然你如果想傷害明玉,至少要先踏過我的屍體。」他的聲音低沉卻是如此堅定。

「你以為我不是你的對手嗎?」趙若彷彿陷入了暴怒狀態之中,眼神之中已有火焰彷彿在熊熊燃燒。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履行自己對於秦兄的承諾,照顧保護明玉,而我也知道真正地朋友應該為他實現為盡的理想,所以我來找你,他的傳人朋友兄弟,希望與你合作。」王小石緩緩起身,「不過你現在還無法冷靜的話,我可以明日再來的,不過你如果真得如此偏激的話,也請你暫且忍耐至少等待我們在截取了那批危害大明的軍火之後再做火併。」

就在王小石要打開方門離開的瞬間,聽到了趙若嗚嗚的哭泣之聲,「我,又將體味在這冰冷的深宮中孤獨的滋味,沒有了師傅作為依靠,也許也就失去了遠大的目標追求,你是不能理解象我這樣的人心靈深處的痛苦的!」

「我也許不能理解,但我明白生命中總要經歷磨難,真的漢子就應該選擇堅強,而武者更應該信奉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這一道理!」王小石拉開了房門,有一絲光明讓黑暗不再籠罩整個房間,「我會安排你與明玉姑娘見面的,我相信你也不會人心傷害遷怒於她的,至於依靠,人總是要漸漸長大獨自支撐一片天空,當然我也願意成為你的朋友,為了我們遠大的目標攜手共同奮鬥改變這黑暗的時代混沌的亂世,如果你害怕退縮請告訴我,只要保守秘密,也依然可以是我的朋友,可以無愧於秦兄與天地。」說完這番話語他揚長而去,沒有回頭。

一樣的夜晚,同樣的星空之下,京城郊外的一座荒廢廟宇之中,有一名窮困書生留駐。

「為督師蒙不白之冤,微臣甘同誅之罪。伏祈皇上,駢斬臣頭,以勵忠臣,以成義士事!竊惟忠無不信,誠不見疑。過聽斯言,實為禍本,寧獨昔鄒陽寒心於梁獄哉!即如皇上,特鑒袁崇煥錦、寧戰守兩次殊功,起之田間,付以遼事,皇上任崇煥者,千古無兩;崇煥仰感信任之恩,特達之遇,矢心誓日,有死無生,以期報皇上者,亦千古無兩。當茲兵氛孔棘,危急萬分,群疑沸起,曾母投抒,此臣蒿目痛心,不得不仰皇上痛哭而流涕也。夫以千里赴援,餐霜宿露,萬兵百將,苦死無言。而且忍餒茹疲,背城血戰,則崇煥之心跡,與諸將之用命,亦概可知矣。皇上一旦執崇煥而付之理,將將之微權,顧有神武不測;而訛言流布,種種猜疑,其巷議街談,不堪入耳者,臣不必為崇煥辯。惟是,有謂其坐守遼樂,任敵越薊者;有謂其往札薊州,縱敵入京者;有謂其散遣援兵,不令堵截者;有謂其逗留城下,不肯儘力者。此皆未以崇煥之入衛,與諸將之血戰一詳,而按之耳。」

一身單衣滿臉落腮鬍須的青年書生程游正在收攏著樹枝準備生火取暖,口中卻在大聲背誦著一段讓他始終感受着驕傲的文字,每當獨自一人背誦起這段由叔父本直書寫上書的文字心中總是激蕩不已,而自己終於也已經來到了這風雲際會的大明京城------

火焰終於升騰,有了溫暖感覺,吃完了乾糧之後再睡一覺明日清晨就可以進城了,「也許我不會成功,但是至少我之熱血亦如叔叔一般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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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風---皇帝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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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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