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 願賭服輸

太子的婚慶讓整個臨安都變得充滿喜氣，傍晚時分，太子宮內更是熱鬧非凡，大小官吏齊集於此，喜宴已經開始了。

秦檜的身邊是秦歌與女扮男裝充當護衛的白欣妍，出席這樣的場面還是讓白欣妍有些大開眼界的感覺，畢竟江湖與官場還是有巨大差距的，出現在面前的都是朝廷中的權貴。

秦檜今天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他小聲對秦歌道：「現在我感覺也許施行這樣的計劃並不保險，人太多了，不一定可以成功。」

秦歌連連點頭，「是呀，但是義父如今他們已經都混入此處，已難停止了。」

秦檜輕嘆一聲，「我也明白，全看天意了。」

太子趙輸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一身吉服的趙輸喜氣洋洋，「秦相，今日我可一定要敬您一杯美酒，希望今後在國事上多多指教我，若沒有您的存在，國家哪能如此昌盛。」

秦檜淡淡一笑，道：「哪裏，哪裏，太子天生聰慧，對於國事何需指點？」

秦歌輕笑道：「殿下，今天可是不能喝醉了，太子妃可還要太子照顧呢。」

眾人一起大笑。

白欣妍已經看見了兩名同伴在緩緩地向這邊移動，連忙碰了碰秦歌，秦歌立刻道：「太子，我也還有一份禮物請您笑納。」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方盒，讓秦檜有些迷惑，這卻是提醒太子的暗號。

此時，殺手終於發動了，兩人騰身而起，手中的短斧寒光閃爍，快如電閃，威力極猛，直撲太子趙輸。

秦檜的嘴角終於流露出一絲微笑，他已在白欣妍的護衛下後退，來刺殺他的殺手還沒有出現，但這兩名利斧殺手卻根本沒有能夠靠近，因為方才秦歌的暗示，他們在就要落地之前眉心各中三隻袖箭。

辛棄疾已經閃現而出，「防備刺客！所有人不準亂。」

但是達官貴人們此刻卻完全混亂了，四處奔跑着，而立刻又有七八名殺手出現，尤其是在秦檜的身後也出現了一名殺手他一劍直刺他的右臂。

趙輸狂喊道：「先保護秦相！」

已不知從哪裏又躍出了十數名劍手，在趙輸與秦檜面前組成里劍網，看得出來他們早有防備。

辛棄疾長嘯一聲，手中的劍光大盛，寒茫燦目，沖如了殺手之中------

秦檜立刻感覺到今天的刺殺行動是已經泄密了，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無奈至極，心中又立刻開始思索誰是內奸。

而太子趙輸已大聲道：「秦相，我們還是先退到安全的后廳吧。」

於是，此刻出現在他身畔的八名侍衛已經護衛着他們一起退入后廳，侍衛們手持長劍在廳外佇立防備刺客，緊張地注視着外面混亂的景象。

太子趙輸今天顯得特別鎮靜，「秦相，沒想到我今天的婚慶還會有這些高手來騷擾，相信是可以讓我終生難忘的一天了。」

秦檜也面色不改，「是呀，可見朝堂江湖之中都還有陰謀之人急需要清除呀。」

趙輸忽然一笑，道：「秦相，如果今天的混亂中你或者我死去，那一定是一件震驚天下的事情。」

秦檜心中一緊，以為他看見了趙輸眼中的寒光。

猛然，外面傳來了兵器的撞擊聲，已有一名蒙面高手與八名侍衛開始交手。

趙輸走近秦檜幾步，「秦相，看來我們現在仍然不太安全，有意外發生也很正常，大家也會相信。」

他的手已按機括，十九飛針已經射出，秦檜沒有任何反應，緩緩倒下，但還沒有立刻死去，「你------」但生命卻依然在緩緩逝去！

「秦相，願賭就應該服輸，今天你失算了。」趙輸表現的很輕鬆自然。

白欣妍已拔劍在手，欲向太子出手，秦歌卻按住了她拔劍的手，「刺客的飛針真的是很難抵擋的。」

「看我暗器！」蒙面的虛無也在配合著高喊。

而秦歌也突然悲鳴一聲，「秦相醒來！秦相醒來！」

就算白欣妍再遲鈍也不可能不明白秦歌與太子之間的默契，他們面上有相同輕鬆的微笑，她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欣妍，你也盡了力，我聽說這種飛針就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九天十地十九神針------」

白欣妍目睹著死不瞑目的秦檜還是略微有些傷感，但隨即把感傷驅趕，眼前閃亮。

她忽然說道：「太子方才在殿外似乎也曾經被刺客劃破肩頭，讓我來為他止血。」

趙輸的肩頭被她的長劍輕輕一點，一道血痕幾絲鮮血，然後點了太子肩部的**道再為他止血，只在閃電之間。

然後太子豪邁大笑，「我還年輕，生命長久，些許疼痛更能激發我對未來的希望。」

而此時蒙面刺客虛無也大叫一聲，「全部撤退！」獨自一人揚長而去，他對這裏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結局就是這麼輕易，這麼簡單，完全和原來秦相的計劃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死去的人是原本計劃受傷的秦相而已。

太子的婚慶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受傷的太子就與一些重臣緊急入宮面見皇帝趙構，今天皇帝因為白天為太子的大婚出席了祭禮也有些疲乏，正在與七七一起纏綿細語。

但當皇帝聽說秦相的死訊之後，也面色死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大臣們紛亂慌張地向皇帝訴說着今日的驚險景象，也有人在混亂中受傷。

「皇兒也受了傷嗎？」皇帝突然發現太子肩頭也被包紮。

「不礙事的，父皇，只是小傷，但據兒臣看來今日這些刺客估計乃為金國選派的江湖高手，因為已從兩名死亡刺客的身上搜尋出了金國錢莊的銀票，而且我以為秦相之死不宜伸張，我已經封鎖了婚慶現場，同時讓所有與會之人不得聲張刺客來襲之事，而知道秦相身死的畢竟之是少數，可以過幾日再發表死訊------」

趙構已經慢慢從緊張中解脫出來，「太子所言有理，這對於國家的安定並無益處，還是稱秦相因病去世吧，他本來就因為國事操勞而疾病纏身的。」

他掃視眾人一番，心中忽然有輕鬆湧起，眾多臣子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而以往即使在上朝之時，許多人注目的焦點也不是自己而是丞相，「但過三天再發佈秦相的死訊，先放出風去丞相病體沉重，先將太子的婚慶結束。」他痛惜的說道：「太子臨危不亂可堪大任，婚慶人生之中僅有一次，不可因此草率結束，明日的歡慶繼續。」他咳了一聲，「當然，秦相的後事我們也是要大力操辦的，他於國家可是有大功的。」

已有官吏站出來說道：「陛下，今日事變發生可見禁軍防守不利，應當追究，上次皇宮失竊到今日秦相逝亡，請對禁軍全面改造。」頓時就有幾名大臣義憤填膺的附和，趙輸隱隱也有笑意流露。

皇帝趙構也點頭道：「正是如此，這樣吧，待太子婚慶結束之後就由你去全力整頓！」

「兒臣遵旨。」

太子妃的溫柔婉約讓趙輸感覺到了另一種可愛，她彷彿讓他進入了甜美的溫柔之鄉，兩天下來，他發現自己原來每天中多次在心中出現的夢君身影淡泊了一些，不禁有一些惶恐，難道自己就是天生的薄倖之人，在女色面前會忘卻原有的真愛？

「不會的，也不能這樣。」趙輸告戒自己。

當秦檜的死訊公佈之後，震動天下，秦歌是官吏中顯得最傷心的人，人們也都以為他有理由傷心，他的義父死去，他的靠山倒塌。

再有幾日，包括花金在內的幾名秦檜門下親信失去了自由，卻都是以一件很普通的大理寺處置的官吏瀆職案件牽連，但眾多朝臣卻都知道他們被抓的真實原因是與那一日刺客事件有關，有些刺客據說就是被他們帶入的，但許多人卻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死的卻是秦檜。

深夜裏，花冰冷一臉的淚痕，「夫君，求你把我的弟弟花金給救出來，他還是那麼年輕，我不想他就這麼死去。」

秦歌輕嘆一聲，道：「我明白的，會儘力而為的，但是夫人從此以後我們在這裏就無依靠需要相互扶持着在臨安繼續生活，我也不想與金國再有任何聯繫了，夫人你如能斬斷親情真正做一個大宋管理的妻子我就會努力讓你看到我不斷的向上攀登，讓你成為女人們羨慕的焦點，如果不能留心在此，我在把花金救出後夫人盡可與他一起返回金國------」

「我，我當然留下。」花冰冷緊握住秦歌的手，「夫君，你身中的毒我也要為你根治，我要用真情與你相伴，用真心把你留在我身邊。」

她的話語也讓秦歌有一些感動。

這一夜她與秦歌都很有**，同時秦歌也發現原來在自己心中也有她的位置，也許她還是可以作為自己今後人生之中的伴侶。

第二日，秦歌就已經是太子趙輸的座上客。

「太子，請賣在下一個面子，把我的小舅子釋放，我讓他就此北返。」

趙輸大笑道：「當然會給你面子了，還要靠秦歌今後為我聯絡眾多朝臣支持我的大業呢，可不敢得罪你呀。」他顯得很隨和。

秦歌卻異常的恭敬，道：「太子說笑了，我既然已經投身於太子門下，自當竭盡全力，這幾日我將會見一些秦相門下重要人物，勸說他們投靠太子門下。太子，請相信我在振興國家的大業上必將可以給您很大的幫助，我也有自信。」

趙輸滿意的點頭道：「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有勞了，今日兄長已經正式上路了，我可就要在京城主要依靠期待你的支持表現了。」

「太子並不需要依靠誰，您本身就可以主持大局，我們才是依靠太子而奮鬥的。」

再下一日，花金與花冰冷灑淚而別。

花金有很多的不服氣，秦歌卻是淡淡微笑，「花金，也許在宋你並無法真正施展自己的能力，希望你能在金國找到自己出頭的機會。」

花金冷冷一笑，道：「不是也許，而是一定，我將努力尋求加入強硬的完顏亮陛下麾下的領導層，為實現南下的目標而奮鬥。姐夫，希望你能善待我姐姐，再見！」他昂首而去，依然沒有向秦歌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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