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使笑臉下的學生會長（下）

「宇文翼同學，可以請你說明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嗎？」

瘦長馬臉上戴著倒三角形眼鏡，臉皮略為鬆弛，且身材瘦得像根竹竿，分不清前胸還後背，暗地裡被學生稱為「老巫婆」的梅鈓老師，一看見害她掉進洞中的罪魁禍首，她就忍不住升起一股怒火，尖聲叫嚷著。

手心擦傷，大腿、屁股被石頭划傷，甚至是扭傷腳這些只要經過修復機就能完全恢復的傷口還無所謂，讓她想抓狂的是，前天她身上穿的那件二十八年前初戀情人送她的漂亮洋裝已經嚴重破損，不能再穿了──

雖然掉進洞，能讓全學院公認一致的翩翩貴公子，也就是雲水岳親自救她出洞，還一路抱她到醫療室，讓她心花朵朶開，不過這並不代表她就會輕易原諒害她摔進洞的兇手。

「這是一個陷阱……」

一早進入學院，宇文翼馬上被機械蜂告知學院老師找他，隨著機械蜂帶路，他來到一間足以容納百人的放映室，裡頭有三位老師在，而放映室最前頭映射出的畫面正是他前幾天挖陷阱的舉動。

聽到那個顯得很激動的女老師問，他似乎不明白為什麼，但他仍老實回答她的問題──他幾乎天天被人欺負，而他挖個小陷阱藉此向那些欺負他的人進行報仇也不為過吧。

「陷阱？你竟然在學院隨意挖陷阱，甚至害我摔進洞中，你這學生怎麼這麼惡劣？」

「我話還沒說完，而且我設陷阱又不是為了妳，是想對欺負我的人報仇……何況是妳自己來踩我挖好的陷阱的。」沒想到有其他人掉進陷阱，宇文翼抬頭看了梅鈓一眼，平靜的直述。

「天啊，你們大家聽聽，這學生說的是什麼話，簡直連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

被宇文翼這一嗆，梅鈓頓時瞪大眼，一口氣也險些喘不過來的尋求其他老師支持，而事實上，這兩個老師也是她在找到挖洞的兇手后，好不容易硬拖著他們一起來幫她教訓這個頑劣學生的。

「宇文同學，雖然學院的規定事項很少，但你隨意在學院土地開挖，就是違背了『破壞學院公用物品』這一條……」而首先開口的是一個頭髮灰白，一張臉皺得像顆包子的老者。

原本他只是基於同事情誼，打算站在一旁不說話的，不過誰叫宇文翼說話真的太沒禮貌，剛剛言下之意不就是說梅老師，或是無辜踩中他設置的陷阱的人活該！

「我可以把它還原。」只是不等老者說完，宇文翼已經接續。

「你可以把陷阱還原，那我受的傷你要怎麼負責？」但梅鈓顯然不願這樣簡單放過他。

「害老師受傷有違規嗎？」

「這……」

聽到宇文翼這樣一問，在場三個老師面面相覷，完全說不出反駁的話，誰叫綠藤學院還真沒有這條違規事項。

「我沒違規，我要走了。」看他們說不出話，宇文翼心想那就不關他的事了，話一落，人就要轉身離開。

「不準！」

「還有事嗎？」已經走到門口的宇文翼，聞言站定腳步，轉頭盯著聲音尖八度，似乎快要腦充血的梅鈓，問道。

他懷疑，如果他不聽話，依然直接走人，眼前這個梅老師是否會被他氣死──不聽老師的話是沒有違規，但如果死人了，那他就要白白被扣一百點星際通用點，所以他決定停下腳步聽聽他們還想說什麼。

「當然有。宇文同學，就算你能把陷阱還原，但你違規在先，又害老師受傷在後，而你卻連一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所以你除了欠梅老師一個道歉外，還得接受處罰……」

剛剛沒吭聲的第三個林老師，可能怕一旁瞪大眼，直盯著宇文翼，不斷喘氣，又一直說不出話來的梅鈓真的中風，和灰白老者一樣本來只想當隱形人的，這下他也不得不跳出幫腔。

「抱歉，我們是學生會的人，打擾你們談話了。」

不過就在林老師向宇文翼義正辭嚴的這時，突然有人出聲打斷林老師未完的話，而來人話中那句「學生會」更是吸引了在場所有人注意。

「藍同學，你們來這有事嗎？」

看見走進來的三個學生會成員，頭髮灰白的老者在對上走在最前頭、掛著天使般笑臉的藍奕司時，皺得像顆包子的老臉也不自覺的舒緩許多，以著善意的語氣率先開口問。

「黃老師，我們來的目的是為了他。」藍奕司瞥了宇文翼一眼，似乎在對他進行某種觀察，而後他臉上笑意加深的道。

「他？」

「是的。」

「是他！」

當他們對談起來時，站在門口的宇文翼壓根就沒去聽他們在說什麼，因為他一看見帶頭走進，臉上掛著讓他印象深刻的那張純真笑臉的藍發男孩時，馬上想起之前他在商店遇到他一事。

同時，他察覺到體內又自動跑出吞噬外來能量的靈魂力，而這似乎跟他瞥見藍發男孩那令人感覺親切的笑臉時有關……

一連兩次相似的反應，他心下肯定藍發男孩的笑臉，或是某種能影響他人對他產生好感的氣息一定跟藍發男孩本身擁有的靈魂力有關；不過現在這點並不重要，他如今唯一想的是──他寧願讓自動護主的靈魂力吃掉藍發男孩進入他靈魂中的能量，也不要想辦法去控制他所察覺到的靈魂能量，就怕那詭異的副作用再次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出來。

「藍同學，宇文同學應該不是你們學生會的人吧。」在宇文翼仔細感受著體內竄出的靈魂能量時，三位老師跟藍奕司的對話依舊進行著，而這回開口的是林老師。

「是的，但我們正準備吸收他進學生會。」

藍奕司不論老師問什麼問題，或是他們臉上出現任何奇異表情，他都是以令人感覺舒服的笑容應對。

「欸？」

但藍奕司這話一出，不只在場老師意外，連剛回過神，聽到這話的宇文翼也是一臉驚訝，因為他跟學生會的人撇除現在，頂多才見過一次面，他完全想不通為什麼學生會的人會選在這時出現，還直言說要他進學生會？

「藍同學，你確定？」

畢竟學生會打從由藍奕司接位后，所有的學生會成員全由藍奕司重新招收，而截至目前，藍奕司認同的學生會成員只有司馬凜和雲水岳二人，至於在藍奕司當上學生會長前的那些學生會成員則成為第二學生會，一樣聽從藍奕司這個學生會長的命令，負責處理一些學院的瑣碎小事。

當然這個「小事」的定義是由藍奕司決定，加上第二學生會的人都很聽從藍奕司的話，還有個成員幾乎包含大半師生的薔薇會，以寒綺為首，在後搖旗吶喊，支持藍奕司下的所有決策，所以就算學生會分為兩部，不合規定，但學院高層一樣睜隻眼、閉隻眼，默認如今的狀況。

以致於現在聽到藍奕司說他要招收宇文翼這個犯錯不會反省，還一點禮貌都沒有的學生進學生會，才會讓他們一個個都以為是不是自己的耳朵聽錯，想再三確認清楚！

「黃老師，我很確定，而現在我希望我可以代表我的人，也就是宇文翼學弟，和老師們討論一下關於他在綠林道設置陷阱，卻無意害梅老師摔落，受傷一事該如何調解。」

「這……」

聽到這話，黃老師和林老師彼此互看一眼，接著雙雙把視線放到已經恢復正常喘氣的梅鈓身上，畢竟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梅鈓堅持要給宇文翼一個教訓的，所以不管想怎麼做，都要看梅鈓這個當事者的意見。

同樣聽到藍奕司說話的宇文翼，驚訝神色不自覺加深，畢竟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陌生人突然跳出，擺明要把他設置陷阱，害人受傷一事給攬下，讓他怎麼想就怎麼覺得奇怪……更不要說，在他以前的殺手生活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發生！

想到這，他也記起前幾天給過他情報的雲水岳，當時雲水岳說過他是受人所託才會拿情報給他，那麼這人會不會就是眼前的藍發男孩……但他有什麼地方可令學生會人貪圖的？問號累積的同時，這是他唯一冒出的念頭，也是他所能找到最佳的解釋。

「梅老師，很抱歉，我們學生會的成員竟然一時失誤害妳這樣的大美女受傷，幸好妳的傷不嚴重，經過修復后，現在看起來依舊美麗煥發，要不，我真是過意不去。」

知道關鍵點是在梅鈓身上，宇文翼還未反應之時，原本站在藍奕司右邊的雲水岳已經向前走一步，來到梅鈓面前，他優雅的伸手執起梅鈓的手，風度翩翩的在她手背印上一吻，以略帶磁性的嗓音開口，宛如帶電的金色眸子更眨也不眨的瞅著梅鈓。

「不，雲同學，你不用跟我道歉，我沒有大礙的，事實上，我還要跟你道謝才是。」

面對雲水岳的翩翩舉動，以及他說的那些宛如能甜入心的好聽話，原本充滿怒火的梅鈓一時間所有不滿之氣全消了，略為鬆弛的臉皮還能清楚看出上頭的淡淡紅暈，就連她尖八度的嗓音都能聽出其中隱含的少女羞澀之情，足可見雲水岳對女人有多大殺傷力。

「梅老師，其實妳不用跟我說謝，看見有人，尤其是像妳這樣的美女受困，我相信不論是哪個男人都很樂意伸出援手的。」

不過那也是因為雲水岳所說的每一字句都是真心誠意，這才更能打動每個被他那雙彷佛會帶電的雙眼所注視的女人心。

「喔，雲同學，你真是會說話，如果我再年輕個幾十歲，我一定倒追你。」忍不住的，梅鈓雙手摀住略為發燙的雙頰，把心底話全吐了出來。

梅鈓嬌羞的恐怖樣，讓一旁那兩個年齡也不小的老師差點反胃想吐，他們嘴角微微抽搐，感覺老師的顏面在這幾個學生面前已經丟得差不多，他們搖頭，決定來個眼不見為凈。

「梅老師，能得到妳的欣賞這是我的榮幸，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妳的傷不要緊的話，妳可以原諒我們新進學生會成員的無心過失嗎？」

但云水岳這個當事人卻沒有任何失禮之處，依然以最佳的風度響應，當然禮貌回完，他不忘提出他走出說話的最終目的。

「這……」

「梅老師，我知道宇文翼學弟害妳受傷是他的錯，但他完全不是故意的，妳都不知道他之前被別的同學欺負得多慘，而且都沒人肯幫他，所以他對任何人都抱持著不信任，因為如此，我也才想說要把他拉進學生會，至少讓他知道其實我們綠藤學院還是有溫暖之地的。」

梅鈓還在遲疑，藍奕司這時也走到她面前，雙眼大張，以很無辜、也很憐憫的語氣述說。而他眼角餘光也注意到宇文翼在聽到他這番話后，表情有所變化，他在心底一笑，繼續把精神放在梅鈓身上。

「藍同學，你的心地真好。」聽到這，梅鈓忍不住伸手拍拍藍奕司的頭，說道，另兩個回過頭的老師也跟著點頭。

「那是因為有你們這些老師以身作則啊，而我身為學生會會長，當然要替學院學生著想，更要給他們一個好榜樣。」聽到稱讚，藍奕司絲毫沒有驕傲，而是一臉認真的道。

「喔，藍同學，你真乖，怪不得所有人都這麼喜歡你，放心，老師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關於宇文翼同學害老師受傷一事就到此為止吧！」

雖然她還有些不甘願，但望著雲水岳優雅風采，以及不捨得讓藍奕司笑臉消失，梅鈓恨恨的瞪了宇文翼一眼，無奈做出如此決定。

「梅老師，謝謝妳，妳真的是個充滿愛心的好老師。」

聞言，藍奕司頓時綻開大大的笑，那純真的笑容像是一股清流，能夠洗滌眾人的心靈，也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隨他一起微笑。

「呵呵，畢竟你們都是老師心愛的學生啊。」梅鈓當然也不例外，即使她的笑看起來一點也不好看。

「老師們，既然宇文翼學弟的事解決了，我們就不打擾你們，先帶他離開了。」

「你是誰？」

和三位老師道別，走出放映室，他們三人外加一個心存疑慮的宇文翼一起搭乘雲空車來到隔壁棟名為嵐芎的大樓七樓，等進入學生會的地盤后，宇文翼這才開口問出心底疑問。

「藍奕司，學生會會長，不過你既然是我學生會的人，你必須稱呼我為『會長大人』。」

坐在自己專屬的學生會長座位，藍奕司雙眼沒有一絲掩飾的打量著宇文翼，他露出大大的笑臉自我介紹，還順便訂下規矩。

「我沒有答應加入學生會。」聽到這，宇文翼直言道。

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單方面要他加入學生會，壓根沒有問過他的意見，何況，他總覺得這時的藍奕司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和剛剛在放映室時不太相同……不過到底是哪裡不同，他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就是。

「藍奕司，不管你們拿情報給我，以及要我加入學生會有何企圖，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遮遮掩掩的。」

「宇文翼學弟，你說，你有什麼值得我們覬覦的？」聞言，藍奕司笑了笑，反問道。

「沒有。」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對我們要如此防備呢？」

「因為我們根本不認識，你們卻無緣無故的對我好。」這就是宇文翼最想不通的地方。

「宇文翼學弟，你也未免想太多了，有人對你好，總比別人一直欺負你來的好吧。」雲水岳搖頭失笑。

「如果真這麼簡單就好了，那我先走了。」

宇文翼並不很相信雲水岳此時說的，但他們不說，他也無從猜起，只要他們的作為不危害到他，他姑且相信他們對他好真是如此單純。他已經擺脫了過往身為殺手的日子，習慣藏於黑暗的他也不願改變去和眼前這三個處於眾人注目焦點的人在一起，寧願低調到被人忽略、平平淡淡的生活──

不過宇文翼這一點小願望，撞上相中他的藍奕司，是註定難以實現！

「宇文翼學弟，那天在商店，我幫了你一個忙，對吧。」

當宇文翼試圖走出學生會大門時，拉他入學生會的藍奕司卻是笑意不變的盯著他的背影，順便享受的指使司馬凜替他按摩，等他心情好，他這才對站在門口處的宇文翼叫喚，而且提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事。

「對。」聽到這，宇文翼面無表情的轉身看著藍奕司，應是。

不過他會這麼乖，一聽到藍奕司的聲音就轉身盯著他是有原因的，因為他不知道要怎麼走出學生會的大門──綠藤卡無效，身分晶卡也沒用，怪不得他說要走，藍奕司三人完全不阻止他。

「我剛剛又從梅老師那老巫婆的手中把你帶走，省得你還在放映室跟她僵持，沒錯吧。」宇文翼沒表情，面對預料中的結果，藍奕司臉上笑容倒是一次比一次擴大。

「對。」

「我出賣我的天使笑臉，還讓梅老師那老巫婆吃我豆腐，難道你不知道『報答』兩字怎麼寫嗎？」

「啊？」

「撇去這些不談，那天在商店，我對你並沒有惡意，可是你卻差點吞噬掉我的靈魂能量……」

話題一轉，藍奕司再度提起他們第一次在商店見面一事，他眸中閃爍，直指他最感興趣的重心，而這話一出，司馬凜和雲水岳也雙雙盯著宇文翼，觀察他的所有表情。

「我已經吐還給你了。」下意識的，宇文翼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你已經有『吃』這個挑釁的動作，然後你又吐還給我，難道你是看不起我嗎？」

宇文翼的話，間接證實他的感覺無誤，藍奕司那張天使笑臉在這時似乎能瞧見某隻小惡魔藏在其中偷笑，他甚至還有些得理不饒人的繼續進逼，像是想逼出宇文翼可能隱藏的秘密──

「我……」

「還有，你敢說，你剛剛沒有又一次吞掉我的靈魂能量，包括我剛剛問你話時──」不等宇文翼回答，藍奕司好整以暇的繼續丟出問題，其惡魔的尾巴已經在他影子之後不斷搖晃。

見狀，站在藍奕司左右的司馬凜和雲水岳忍不住對視一眼，在心底為宇文翼默哀，口才流利者都未必說得贏藍奕司了，何況是宇文翼這個只會直來直去說話的人。

「呃……」

「我對你可沒有絲毫惡意，但你卻不斷吃掉我的靈魂能量，不吐還給我，你是打算跟我結仇嗎？」

「不是，我不把你的靈魂能量吐還給你，是怕我控制體內跑出的靈魂力后，那詭異的副作用會再次產生。」

兩人距離明明不變，但面對藍奕司一次比一次犀利的問話，宇文翼卻有種莫名的壓力隨著眼中無形變大的藍奕司影像持續增加，只有體內自動跑出護主的靈魂力不斷吞噬外來能量時才能稍稍減輕……

偏偏藍奕司像是也察覺到此事，他笑臉不變，逼問語調卻越來越快，讓宇文翼累積的壓力只有增而沒有減，更因此使他一時間失去思考能力，想也不想的把心底所想全盤吐出。

「什麼副作用？」似乎嗅到有好玩的秘密，藍奕司一等宇文翼說完，馬上追問。

「就是變成有著……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宇文翼脫口就要回答，但理智早一步回歸，他霎時住口，戒備的盯著藍奕司三人。

「因為你是我的人，所以你不能對我隱瞞任何秘密。」

在心底暗嘆一聲可惜，但宇文翼未完的話更讓他感到吸收他進學生會一事絕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先不管宇文翼剛脫口的詭異副作用是怎麼一回事，既然他已有警覺，他再問也不可能獲得什麼有趣數據，所以藍奕司回到一開始讓人感覺親近的語氣，理所當然的回應。

「我不是你的人。」聞言，宇文翼不自覺的皺眉。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總共幫了你兩次，而你卻恩將仇報的吞噬掉我的靈魂能量，你說，你要怎麼賠償我？」

藍奕司才不在這個話題打轉，反正他認定的事，所有人只能乖乖聽令，至於那些反對的聲音──

有人反對嗎？他好像沒聽到耶……

「你為什麼要我加入學生會？」

被吞掉的靈魂能量要怎麼賠？宇文翼當然不知道，就算他這些天在計算機上，在學院圖書室中，查閱了許多資料也沒有看到類似的事，但他更不願讓藍奕司獅子大開口──

想到藍奕司說半天就是要他加入學生會，而他來到這陌生世界，是只想過過平淡點的生活，就算加入學生會，他表現得如此平凡，在藍奕司這三人奪目光環的遮掩下，他勢必是被人忽略的那一個，對他平常生活應該不會改變太多……所以他才會決定從這個問題下手。

「我高興。」藍奕司露出相當純真的笑，回答卻十分任性。

「這是什麼理由？」

「你家會長大人獨有的理由。」

「……」

「親愛的阿翼，我給你一秒鐘考慮，你要負責賠償我的損失，還是要加入學生會？」

藍奕司可是不會讓宇文翼逃離他的手掌心，尤其是他擺明隱藏著跟他體內靈魂力有關且有趣的秘密時，所以當他發現宇文翼的心已有所動搖，他隨即改變稱呼，只等著某人自動送上門。

「我加入學生會。」

想通他自以為的一切，加上他認為學生會也只是個學院社團，不會有什麼超出他意料外的麻煩事發生，宇文翼終於做出決定。

「求我啊。」

一聽到這話，藍奕司笑了，他雙肘放在桌上，十指交握，臉上笑容不再純真，而是多了一絲邪惡。

「明明是你要我加入的？」意外的話，讓宇文翼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一抹迷惘，然後他直言問道。

「阿翼，我跟你介紹一個人，寒綺，她是『薔薇會』會長，不論我說什麼，她都會全力支持；而薔薇會的成員是不多啦，只佔據全學院三分之二的學生，而且男女都有，要是我被某人挑釁、看不起，甚至是恩將仇報的謠言傳了出去……」藍奕司沒有搭理宇文翼的問話，而是像在自言自語般的笑言，而他看似無辜的雙眼則不斷對他輕眨。

寒綺──

這個名字對宇文翼而言印象很深刻，不是因為她是個美女，而是她追星的大陣仗以及瘋狂舉動讓他記住她，所以藍奕司一提起她，他就想起前幾天學院學生夾道歡迎司馬凜一事，當然，對藍奕司擺明的威脅，他也不得不好好考慮一下得罪寒綺的後果。

女人和小人，不論在哪個世界，最好都不要得罪他們，而這點，早在他第一天到綠藤學院上課時就有所感觸！

「我求你讓我加入學生會。」求人一句話，以及永無天日的被人盯著如芒刺在背般……最後他選擇前者。

「阿岳。」

「阿翼學弟，請在這簽個名。」一聽到藍奕司叫他，雲水岳馬上拿出早已準備妥當的入會申請書遞到宇文翼面前，露出淺笑道。

「嘻嘻，歡迎你加入，我的第三號僕人。」

看著藍奕司一樣宛如天使般純真的笑，剛簽完名的宇文翼突然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只是他現在說要下船好像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