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裡逃生

閃電交加，暴雨傾盆的夜晚，一個中年男子背負著個血肉模糊的東西，奮力的向山峰爬去，後面跟著一群殺氣重重的高手。WenXueMi.CoM時不時還有箭射在他的手臂上，他已經麻木了，只是一具**在前進，他的目標就是登上那座山峰。後面的人緊追不捨。爬過一塊大岩石，中年人揚起手掌向岩石擊去，岩石頓時碎裂，砸向下面的追蹤者。幾個來不及閃躲的人被擊中頭部，頓時腦袋開花,摔了下去。山谷四面峭壁，唯一能追上中年人的路被他打斷了。

下面一個蒙面人摘下了面布，發出了陰森的狂笑，雖然沒能追上中年人，但似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此人正是武林盟主王譽鶴。陰森的笑聲回蕩在閃電交加的山谷……

陽光明媚，偶爾有鵪雀清脆的叫聲。這已經是第三天早上了。

誰能想到前晚對面的山谷發生了一場江湖慘案。

流水那樣的清澈，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耀眼的光芒，彷彿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在那裡洗澡，而上天只有在欣賞她婀娜的身影，忘記了窺視女人的秘密。上天不僅喜歡欣賞人間的美女，他還嗜好品位人間的慘劇。

陽光不只是照耀流水，它還照耀著秀麗的大地，照耀著偉岸的山谷。透過山谷的一個小洞口，陽光照耀著昨晚兩個逃脫的人，也不知道是兩個還是一個。

洞內，一個中年男人背對著洞口，彷彿仍在守護著什麼。陽光持續的照耀，終於喚醒了那個昏睡的少年，戴震。

戴震揉了揉漲痛的雙眼，渾身上下疼痛不已。

「我怎麼在這裡，這裡是哪裡？」默默念道時，左手好像碰到了什麼冰冷的東西。

猛然轉過身，看見父親屈膝坐在自己的身後，雙眼睜著，彷彿在思考什麼東西。戴震將手摸了過去，頓時感到一股刺骨的冰涼。

「爹，你，你沒事吧？」心裡猛的一驚。

一種恐懼的念頭湧上心頭，這種恐懼使他不敢再想下去，但是又不得不面對。過了許久，終於鼓足了勇氣，只手伸向戴古寒的鼻子。

「碰，碰……」心跳加速。頸上的玉佩盪出破碎的衣口，泛著凄慘的綠光。這塊玉佩他自小便掛著，只知道是父親給他的。

終於，雙手觸摸到了父親的鼻子——沒有了呼吸。

「哇……爹，你醒醒呀。不要丟下孩兒，哇……」

所有的人都會原諒這少年撕心裂肺的哭聲，但上天不會，他似乎對自己製造的一切感到很滿意。在它眼裡沒有憂傷和無奈.

他哭了許久，腦中逐漸回憶出昨晚的慘案。最敬重的父親已經永遠的離開自己，疼愛自己的落洋虎李叔叔也為保護自己而死了。家沒了，什麼都沒了。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反覆的問自己。還是先把父親的遺體埋了吧，山谷里野獸多，別讓那些畜生糟蹋了父親。

戴震忍著渾身的酸痛站了起來，挪動生父沉重的遺體。

突然他發現地上刻有什麼東西，蹲下仔細看：「報仇」。這兩個字刻入石頭，顯然是戴古寒生前用最後的內力刻下的。

原來當戴古寒背著愛子逃入這個洞中時，知道自己已活不過今晚，逃不過命運的安排。所以將自己的內力全部注入了愛子的體內。而這兩個字則是他用盡全力才刻出來的。

對於自己已擁有了父親的內力，年幼的戴震還不知道。擁有雄厚的內力有什麼用，這比得上失去的親人嗎？

「報仇，這是父親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他這樣的念著。

背負著父親沉重的身體，戴震左顧右盼，不情願的為生父選擇了一塊安息的地方。如果可能，他願意永遠這樣背著，不讓父親離開自己。

「對，我要報仇。這可是父親的遺言呀。」剛才那股尋死的衝動頓然被仇恨所泯滅。

戴古寒不愧為一代英傑，在臨死時他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定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所以留下這兩個字，讓兒子有活下去的理由。

戴震含淚將父親埋葬，立了墓碑，工整地刻上了「戴古寒大俠」五個大字。沒有留自己的名字，他不想讓仇人知道自己還活著，為了兩個字「報仇」。

「報仇，為父親，為家。對，還有李叔叔。」戴震向墳墓磕了三個頭。懷著滿腔的仇恨告別了父親。向古寒堡奔去。

眼前的一切讓他不敢睜開眼睛。

漆有金黃巨鞭的大門安靜的躺在地上。堡內屍體橫七豎八，還有一個仍站著，那便是落洋虎李歸順。

微風吹過，帶來陣陣的血腥味。戴震奔了過去，望著落洋虎，想到李叔叔一起戲耍的日子，想到李叔叔為自己擋劍的那一剎那，他難道一點都不怕死嗎？不，每個人都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只是他會把生命奉獻給他喜歡的人。

良久，戴震終於清醒過來，把李叔叔和其他叔叔的遺體埋了。又到屋內找了些乾淨的衣服換上，帶了銀兩，攜著一柄長劍走出了門外。

「報仇」他口中這樣念著。可是天涯茫茫，況且自己不知道仇人是誰。

命運總是這樣瞬息萬變，讓世人感到辛酸和無奈。

「啊……..」一聲狂吼發自這個少年的口中。

喧鬧的城鎮,匆匆的行人，擁擠的茶館，正在談論什麼，好像是在談論一場江湖的慘案。原來一個漁夫早起發現河中的水浮著層層血跡，再仔細望望上游漂下來了許多屍體，一打聽才知道古寒堡僕人及賓客百餘口慘遭滅門，只是不見堡主和其獨子的屍體。很快這一消息就傳遍了附近的城鎮。

正是晌午時分，街道一家風味小店洋溢著陣陣的鹵香，使路人陷入了迷茫。原來是這香味實在太誘胃了，口水明明已經聚滿了舌下，可又不好意思吞下，怕失了態，想加快腳步走，卻又不願放棄沉醉在這香味中的感覺。算了，還是花錢進去吃一頓，大不了以後省一點。

因此，這裡雖然是家小店，生意卻相當紅火。

擁擠的人群中，一位身材高挑，穿一身淺藍色靚妝，背負一柄長劍的少年低著頭徘徊在那裡。畢竟是少年，比**還是要矮那麼一節，因此背後的長劍怎麼看都很彆扭。

沒錯，他正是獨自闖蕩江湖的戴震。出谷之後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只能投靠師伯和師叔，但餌海離這裡太遠了，所以決定先去找身為武林盟主的師叔，而且此刻的他也急欲找個人傾訴自己的苦楚。

經過前夜的廝殺，走出山谷，現在已是筋疲力盡了，想起自己已經兩天沒吃飯了，於是他也走進了這家滷味店。報仇是需要活下去的。

「小爺，這邊請，剛好還有一個位子。」剛進門，店小二就招呼著，陌生人也一樣。

「恩。」順勢把長劍放在了桌子上。

「我們這裡最拿手的是滷菜，有鹵牛肉，鹵羊肉，滷雞肉，鹵豬肉……請問小爺需要點什麼？」順勢送上了一杯茶，稍好的茶，看人確定的茶。

「恩，就來一斤鹵牛肉吧。」

「小爺，我們這裡有上好的女兒紅，自釀的甘果酒……您要喝哪種？」看著眼前這位少年穿著不凡，顯露貴氣，店小二極力推薦店中最好的酒。

「我不喝酒。」這句話給了滿懷希望的店小二莫大的打擊。

「好嘞，您稍等。」他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這種打擊了，很快便反映了過來。

望著店小二留下的茶水，戴震不禁想起了古寒堡的遭遇，想到了失去的親人，同時昔日的美好時光也強烈浮現眼前，他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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