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壽宴

風和日麗，這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和上次的一樣。wwW.wenxueMI.coM但和藹的陽光之後往往都是風雨，果然，傍晚時分，烏雲層層的趴在上空，周圍還落著點點的小烏雲，只是比那畜生淡一點。它在那裡緩慢的爬動，時不時的留下一小點小烏雲，頭也不回，像丟棄自己的孩子一樣。它好像很久沒吃進食了，而前面有它喜歡的，人類。

風雲總是變幻無常，江湖也一樣。

古寒堡坐落在離城鎮30餘里的峽谷中，遠遠望去能看見城鎮的燈光。看似很近，但山路崎嶇，再加之常年雨水沖洗，少有人走，因此去城堡最少也要花上3個時辰，這還是會功夫的，平常人根本就上不去。當年戴古寒大俠厭倦江湖的殺戮，特意建造這座古寒堡，協帶家隱居於此。以一剪神鞭的威名威震江湖，以至於這些年無人敢闖。

烏雲帶來的暴雨傾打著這座城堡，閃電映得幽暗的城堡泛起紫紅的光芒，陣陣雷聲回蕩在峽谷。使得陰森的城堡更增幾分寒意，尤其是大門上的那條漆成的金黃的巨鞭。

這天是戴古寒40大壽，由於他身性孤僻，所以只請來四十餘位退隱前的好友。賓客基本到齊了，除了武林盟主王譽鶴和隱居在餌海的歐陽霍然。戴古寒立在門前遙望那條唯一能通往城堡的小徑。

「霍然師兄應該晚些才來吧，餌海太遠了，不過也應該到了才是。王師弟身為武林盟主，很忙，他應該不會來了。」他這樣念著。

稀疏的人群中跑出一個少年，莫約十四五歲。墨黑的頭髮，白皙的皮膚，高挑的身段，和他父親一樣。這是戴古寒的獨子，戴震。

戴震這個名字是戴古寒根據自己的性格取的。戴古寒一生孤僻，但內心又渴望得到生死好友和深愛自己的紅顏知己，以及能有一番驚世的作為，這就是他一直所嚮往的完美。但他卻一直只是將這一切想法埋藏在自己的心裡。前兩樣東西都得到了，但是他還不滿足，心裡總是覺得缺少了點什麼。現在愛妻也已經薄命了，既然自己沒有做到完美，就讓自己的兒子來實現吧。於是他給兒子取名為戴震，意為做一番事業，威震天下——很簡單的理由。

「爹，賓客都在等你呢。歐陽師伯和王師叔怎麼這麼晚還不來，他們不是說會來的嗎？」

「是呀，怎麼還沒來？」他隨勢把手搭在兒子的頭上。當然，這句話他也不知道是在問誰，至少不是問戴震。

「走吧，震兒。我們該進去了。」

轉身跨進堡內，賓客已經就席。

「各位久等了，兩位故友可能有要事在身不能來了，請大家隨意。」說完從僕人手中接過一碗酒。

「很榮幸能請到各位好友光臨戴某的晚宴，在下身居荒野多年，堡內沒什麼好招待大家的，粗茶淡飯，望各位英雄不要見笑才是。」

「戴兄說的什麼話，我們是為給你老哥賀壽的，酒菜是小事。再說你這裡的酒可是好酒呀。我剛才已經喝了一壺了。」說完露出了畸形的傻笑。此人名叫李歸順，綽號落洋虎。一向如此，嬉皮笑臉的，但他生性豪爽，為人耿直，不失為一條好漢。

其他的賓客端著酒杯哈哈大笑。

「難得諸位不嫌棄，戴某人在這先干為敬。」大碗酒隨即一飲而盡。部分沒灌入口中的酒滑過嘴邊，也隨它怎麼流。顯示了他豪爽的性格。這就是他，擁有孤僻的內心，但與自己的朋友喝酒總會一飲而盡，就算是毒藥也一樣。這樣才使他實現自己嚮往的第一個完美。

眾賓客投了來敬佩的目光，也把酒幹了。

外面雷聲轟鳴，暴雨傾盆。

戴震跑到李歸順的身邊，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左手把他的鬍子絞來絞去，弄得亂七八糟，右手又把弄亂的鬍子梳理整齊。左手再把它弄得亂七八糟。。。。彷彿不把它弄成最亂的鬍子決不甘心。

「小震，你不要把叔叔的鬍子弄掉了，我還要靠這把性感的鬍子去給你找一個最漂亮的嬸嬸呢。」

「算了吧，何必呢？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你說呢？」白皙的臉蛋上露出無邪的笑容。

「去，去，去，你個小毛孩敢戲弄我，小心我把你褲子扒了，扔到大街上，讓小姑娘看你的小**。。。。。。嘿嘿，羞死你。」

這招還真管用，小震被落洋虎說得臉紅彤彤的，也沒什麼好報負的，只有加快那隻戲弄鬍子的左手，只不過現在不是戲弄，而是摧毀。

「哎喲，你小子還真要拔光老子的鬍子呀？我真的把你。。。。。。怎麼樣怕了吧？來來來，喝點酒，男人嘛，應該喝酒的。」落洋虎左手抱住小震，右手的酒杯往他嘴邊送去，剛要到嘴角，酒杯停了下來，轉向了落洋虎自己的嘴裡。

小震掙脫落洋虎的巨手，跑到戴古寒的身邊。彷彿找到了最大的依靠，心想：看你還敢不敢過來。

其實小震一直很敬重這位叔叔，也最喜歡和他開玩笑。

外面依然是雷聲轟鳴，暴雨傾盆。眾人的歡笑聲依然持續不斷。。。。。

突然，漆有金黃巨鞭的大門發出被撞擊的巨響，轟的倒在了地上。

堡內的歡笑聲應聲而止。眾賓客感覺到了危險，順手提著自己的兵器衝到屋外的小院。僕人們跟隨堡主多年也會些功夫，拿出兵器隨同堡主衝出屋子。

門外，伴隨著鐵門倒地濺起的水花奔出約莫二十幾個蒙面黑衣人，見這穩重而又敏捷的步伐，況且能穿過那條唯一能通往城堡的小徑而不被像戴古寒這樣的高手發現，絕對是能擠身江湖一流的高手，蒙面人各個手持一柄八尺長劍，殺氣凌人。

「二十幾個人敢闖古寒堡嗎？雖然他們是一流的高手，但這些人就自己一個人就能應付，況且今天在場的賓客各個都是武功好手，不對，肯定還有人埋伏。」戴古寒這樣想著。他還來不及想會是誰在自己四十大壽以這樣的方式賀壽，以及自己隱居這麼多年怎麼還會捲入江湖的殺戮。

憑著以前的江湖經驗，戴古寒將眼光轉向屋檐和城堡的圍牆。

果然，城堡的各個要塞和戰略角落都布滿了人，看那些人也是清一色的黑衣蒙面。渾身被暴雨淋濕，發達肌肉的輪廓十分明顯，他們手中提的已不是長劍，而是各式各樣的兵器，如斧頭，長槍，大刀之類的。最大的威脅是那些蹲在屋檐上的弓箭手。

堡主見敵眾我寡，情勢危急。臨時對其做了戰鬥的調整。

「大家趕快背靠背，小心房上的箭。」戴古寒第一個跨向小院的中心。

其他人迅速和戴古寒背靠背的立著，這就是老江湖，知道怎樣才能使自己處於最佳的防禦狀態。

突然，密密麻麻的箭伴隨著暴雨射向小院中心的眾人。賓客們揮動手中的兵器擋住射來的箭，由於箭實在太多，總會有人被射中。對於這些江湖中人來說，這算不了什麼。屏住一口氣，單手握住紮進肌肉內的箭，用力一撇，身體上就只剩半支箭了。

這只是第一輪的攻勢，現在站在中間的賓客就像是一盤放在桌子中間的烤牛肉，任由別人選擇從哪個地方下手。這是被迫的，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

原本立在各處等待享受見血封喉快感的蒙面人此刻沖向了中間的賓客，賓客這時也分開了。以二十幾敵百餘號人，一場血戰開始了。

戰鬥的場面當然是血光四濺。戴古寒獨戰二十餘人，落洋虎李歸順不甘示弱，以一敵九，雖然他已身中兩處箭傷，為保護小震而受的箭傷。

小震雖自幼歲父親習武，可謂是武藝出眾，但現在面對的是一流高手，只有防禦的份了，雖然有落洋虎保護自己，但畢竟是寡不敵眾，身上已是劍傷累累，這樣下去恐怕會支撐不了多久。可是為了不給各位叔叔增添太多的負擔，他仍是頑強的抵抗著。

面對著自己兒子身處絕境，戴古寒熟視無睹，並不是他沒看見，也不是他不想過去救自己的兒子。只是面對多年的生死之交，他肯定會做出現在的抉擇。

這也是他擁有象李歸順這群生死之交的原因。

戰鬥這樣繼續著，蒙面人略佔上風，但要這樣持續下去勝負很難分出。

就在眾人奮力廝殺時，落洋虎發出一聲狂吼。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居然敢破壞老子喝酒的興緻，老子跟你們拼了。」說話的他早已傷痕纍纍，箭傷，劍傷和各種兵器所留下的傷讓他充滿了憤怒，但沒有絲毫的恐懼。

人就是這樣，潛能發揮出來的破壞力比禽獸還厲害。落洋虎揮動手中的巨斧連砍掉小震身邊四個高手的頭。

如果每個人都這樣砍下去，這一戰說不定還能反敗為勝。

也許上天總是比較照顧邪惡方，形勢剛有轉機，大門外又奔進了上百號黑衣蒙面人。這次古寒堡真的完了。

眾賓客面臨這些新的敵人已經絕望了。

「古寒兄，快帶著戴震侄兒先走，我們來掩護。記得查出是哪個狗娘養乾的，幫我們報仇。」這是大家的共同願望。

堡主沒有說話，凝然的眼神看著大家。對於這場突如其來的橫禍，他只是奮力的戰鬥還來不及想是怎麼回事；對於眼前一個個倒下的好友，他心裡除了說不出的愧疚，再也找不到什麼了。

這次，他望了一下自己的年幼的兒子，眼睛里泛起了點點的淚痕。他想到了愛妻尚在的時候，一起戲耍妻子懷中的小不點。那段時光太美好了。

「快走吧，要不然我們都只有死，我們的仇就沒人報了。」已經失去一條手臂的落洋虎用嘶啞的喉嚨這樣喊著。

突然，一道極快的身影閃向了戴震。這種絕頂輕功是戴古寒非常熟悉的，也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他剎那間明白了，卻又不敢相信這是事實。雖然那人蒙著面，但是他知道這個人便是自己的師弟，王譽鶴。這使得他原本模糊的腦子更加迷茫。

說時及那時快，黑影的劍鋒已快接近戴震的喉嚨。戴震只感到喉嚨前有涼氣逼進，唯一能看見的是蒙面人那雙充滿殺氣的眼睛。

戴古寒手中的長鞭雖然很長，但是距離太遠，兒子的命就將這樣葬送了。他絕望了。

就在這一剎那，戴震身旁的落洋虎將身體擋了過去。寒劍插進了他的心臟。透過他的身體，身後的戴震右胸也被刺穿，頓時昏厥過去。

落洋虎雙眼暴睜，雙手緊抓穿入兩個身體的寒劍，發出了最後一聲長吼。

「快走。」血氣湧上喉嚨，大口噴在蒙面人的頭上。他原本想揭掉蒙面人的面罩的，但已經沒有力氣了。他的勇猛無畏隨他的靈魂一起走了。

此時的戴古寒已經麻木了，多年的好友都死了。只有他依然矗立在那裡。

猛然，他清醒過來，自己的兒子還沒死。他拖著滿是傷痕的身體用出最後的力量沖了過去，抱住昏厥過去的兒子向城堡后的山峰奔去。把後面的追兵甩出了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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