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硬漢
鄰桌的幾個漢子紛紛從腰間抽出兵刃，還未等到這罵罵咧咧的漢子反應過來，這幾把冰冷冷的刀已架在漢子的脖子上。當時這漢子就是一愣。
為首的錦衣男子說道:「跟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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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外有一處大理寺卿，平時這裡門庭冷落，一旦出了事兒，這裡就異常的繁忙，這裡本是南夏帝國專門羈押重犯和處理皇族內部事宜的地方。
在一間冰冰冷冷的牢房中，先前在酒樓中肆意妄言的漢子被捆綁在柱子上。
「我也不讓你為難，只要你說出為何詆毀皇帝，我今天就放你回去。」
這大漢冷哼一聲，然後就閉上了眼睛。
這說話的錦衣男子手一揮，他身旁的幾位漢子就一擁而上，劈頭蓋臉地就將這漢子一頓好打，然而這漢子卻很硬，就連一句疼都不說的。
「啪啪……」這錦衣漢子雙手鼓掌后說道:「好漢，可憐你一家老小。」
聞聽此言，這漢子突兀地睜開眼睛，恨聲說道:「要殺，你便殺了我，何必啰嗦，我今天就告訴你休要恐嚇於我。」
這錦衣漢子似乎早就見慣了硬漢，嘴角一撇，到彷彿什麼都聽到一般，輕輕彈了一下衣角的灰塵，然後說道:「你若死，到不可惜。只是可惜了等待你回家的老娘，恐怕她老人家要哭瞎了眼睛。」
硬漢渾身一震，然後就仰天嚎啕大哭起來。
說起這個漢子，在京都之中卻也有一號名頭，他自小死了親爹，只有一個老娘含辛茹苦地將他哥倆養大。
這漢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老娘掉眼淚，他老娘眼淚一掉，他這小心臟就撲通通地直跳呢。
「我說了就是，你們別為難我娘。」
錦衣漢子嘿嘿一樂。
「我的弟弟是當朝皇后的貼身侍衛，此前去北周一戰，我那弟弟身受重傷，總算又撿了一條性命回來了。」
「我那弟弟跟皇后感情較好，又可憐皇后一個女人身懷六甲也要出戰，一想到皇后屍骨未寒，而陛下就要娶親，我那弟弟天天在家嘮叨。」
錦衣漢子聽此言后，虎目突然一震。然後也不多言，直接走了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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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這漢子被帶走的那家酒樓，一個小廝打扮的青年男子從酒樓後門溜了出去，一路小跑到了城西王家。
他敲門，門裡一位老婆婆給他開了門。
這小廝機警四下里張望，見沒人注意他，閃身就進入到房門裡面去了。
老婆婆見此也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便也探出頭去，在門外四處觀察了一下，見確實沒有人注意他們便關上。
「關虎，」老婆婆說，「你怎麼來了？」
「婆婆有話屋裡說。」
老婆婆引著關虎進了屋，然後分落炕邊上。這時婆婆二子，王建功從炕起來，邊穿著衣服，邊說:「關虎，你怎麼來了？」
關虎並不搭話，而是瞅著老婆婆說:「你家大郎被官府的人抓走了。」
王建功也顧不得身上的衣服還沒穿好，就縱身下了炕，邊往外跑邊說:「我問問城東頭的掌柜，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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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隆冬，縱然是南方也一片的蕭瑟，此時皇宮中花花草草皆都枯萎，唯有一枝傲雪寒梅在寒風獨立。
南夏皇帝陳慎看了一眼跪在地面上錦衣漢子說道:「金完，你抓來的漢子可是這麼說的，皇後身懷六甲？」
「是，那漢子是這麼說。」
「你們查清楚了嗎？這漢子的弟弟姓字名誰？」
「查清楚了，這家是京都的小門小戶人家，日子過得還算是殷實。他們家姓王，弟弟叫王建功，哥哥叫王建業。」
「把他們全家都帶來。」南夏皇帝陳慎說。
匍匐在地的金完突然挺直了腰板，對著皇帝拱手，然後縱身就飛躍而起，只是數個箭步就到了寢宮外了。
南夏皇帝陳慎透過窗戶看著金完矯健的身影點了點頭。
金完這個人，早年間就跟隨南夏陳慎開闢江山，因其人武功分外的高強，師從南少林的高德法師，習得一身武藝，尤其以他的獨門絕學更為搶眼，他的大力金剛掌在南朝這一片天地間，完全可以獨霸一方。
由於早年陳慎名聲不顯，只是武林中一個狠辣的小角色，故而再與大力金剛掌金完，太極神劍李浣，鬼腳三劉貓，神拳小鶴全鶴相遇之際，幾個人意氣相投故而義結金蘭。
陳慎在開創帝業之後，依照他忠義豪爽的性情，自然是不願虧待幾個兄弟，但是幾人又都不願意離開地藏王菩薩陳慎，他們都選擇留在陳慎身邊，陳慎念及舊情，乾脆就讓他們幾人負責大理寺卿的事務和擔當宮廷侍衛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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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功出了城東頭的商鋪，就被幾個黑衣人盯上，大街上人流如織，這幾個黑衣人分外顯眼，紛紛看向他們。
但是黑衣人卻毫不避諱，只是幾個箭步便追趕上王建功，將他擒獲了。
然而這家商鋪卻顯得分外的鬼祟呢，就在王建功被幾個黑衣人帶走之際，幾個路邊上的小販卻像是瘋了一般推搡開街道上擁擠的人群狂命奔向了商鋪。
不久后一隻信鴿從這家名為悅來商鋪的後院中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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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的格局已定，國分三家，而北周的北面還有一國，此國名曰:契丹。
此時正值隆冬，華夏大地已是滿目的蕭瑟，更何況身處塞外的肅慎一地。
此時滿天的大雪冰冰冷冷地下著，草原之上一眼望去盡被大雪覆蓋住了，就是連一棵草籽兒都沒有收穫。
在極寒天氣之下，草原上被凍死的牛羊和奴隸已經數不勝數，此時談及人必勝天，簡直就是一句笑談。
草原之主率領的部落，彷彿大雪地一個個冒出的冒著黑煙的雪包，而部落里卻少有人行走，一片的蕭寂，唯有一些拴在帳篷外的駿馬在寒風中嘶鳴。
肅慎金帳之中，一身錦衣，頭髮披散，頭戴著王冠的耶德海正目視著金帳內分立兩邊的文臣武將。
「你們有什麼主意？如此這般下去，恐怕我肅慎不被他族所滅，也要幻滅在隆冬天氣上。」
一個身著漢服，面容白皙的秀美中年從臣班中走出，只是到了耶律德海面前，他便雙手一抱住拳頭說:「天可汗，為今之計卻只有一途。」
「此時隆冬，我肅慎國土之中皆成凍土，而南方的北周王朝卻一片歌舞昇平，不如我等興刀兵以攻北周。」
「耶禿藍，趙勤海，康圖嘟，你們各帶領三萬騎兵分別在幽州，山西，河北三地尋找機會入侵北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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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天寶看完紙條上的字跡后嘿嘿一笑，然後暗暗地道:「你這孩子有名字，叫做陳禹，這到也好了，也省去跟我這倒霉的老頭子一個姓氏了。」
「我這老頭命可苦呢，死光了家人，最後只落得個孑然一身。」
洪天寶暗暗嘆息一聲，然後將紙條放回到包裹中，將包裹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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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自從建國就不是太光明正大，孟勤是開創了西蜀不假，但是他絕對稱不上一位雄主兒，孟勤最開始時是一位籍籍無名的窮酸秀才，因為家道中落，這孟勤便加入了起義軍，起義軍首領見他識文斷字，這才逐步地將他提升至軍中的守備一職。
但是起義軍勢窮之際，這孟勤卻獨自反了，他先上表前朝李姓王朝稱臣，再收到李氏王朝的接納之後，他又一改常態，大肆屠殺起義軍。
經過十餘年的努力，用盡卑劣手段，終於將西蜀統一，但是擺在他面前的卻是一副爛攤子，西蜀民生凋敝，哀鴻遍野，百姓之間多有易子而食者。
為了穩定內外局勢，孟勤先後向北周和南夏稱臣，每年繳納大量的歲幣做為代價，換取西蜀地區的和平和穩定。
對內，孟勤有採取休養生息的治國之法，漸漸使得西蜀恢復了一些生氣。
然而國內外局勢雖然稍安，就又起波瀾，就連宮外的小童都叫叫嚷嚷。
北周和南夏好，皇帝和公主好，天下安。
孟勤獨坐宮中便已聽到宮殿外孩童的叫嚷聲，這又怎麼讓他能夠心安？
何謂天下安，不就是天下統一嗎？那麼他孟勤這顆大好的頭顱豈不是隨時等待他人來取嗎？他實在心煩意亂。
「啪啪……」孟勤連續拍手。
幾個侍衛從殿外走進來，跪倒在地上。
「你們去，把宮殿外那些叫嚷嚷的孩子攆走，另外你們派出人手刺探北周和南夏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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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的牢房裡，南夏皇帝陳慎正襟危坐，他身旁分立著幾個結義兄弟。
大力金剛掌金完走到被捆綁得結實的王建功身前說道:「可認識這位是什麼人？」
王建功看了一眼南夏皇帝陳慎點了點頭。
「無妨，不要怕，你只要說出實情，皇帝自可放了你。」大力金剛掌接著說。
「皇后出征后不久，便發現自己懷孕了，我身為皇后的貼身侍衛，按照他的吩咐將她提前寫好的字條和信，還有一塊墨汁顏色的寶玉包裹好，皇后隨身背負在自己身上了。」
大力金剛掌問:「那包裹現在在哪裡？」
王建功答:「這我就不知道了，臨行前，我們被北周的賊兵衝散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皇后，只記得皇後跟我說，她若是死了，我一旦衝出去，一定要把事情告訴皇帝陛下。
她說她隱隱感覺到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一個男嬰，他總是想要吃酸東西。」
大力金剛掌回頭，南夏皇帝陳慎從椅子上站起，然後邊往牢房外走邊說道:「將他們一家都放了吧，另外，金完，你帶著咱們的兄弟喬裝打扮一下，去把張惠的屍體和孩子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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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宮殿外突然多了一對人馬，當先的幾個騎著高頭大馬，而他們身後則是一隊黑衣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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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個雪山，雪山上的雪彷彿終年不化，山上人煙稀少，但唯有一處卻有人類活動的痕迹，這一處破敗的茅草房四周，此時已經布滿了黑衣人，而帶領黑衣人的便是南夏當朝皇帝的幾個結義兄弟，只見他們個個神情肅穆，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大力金剛掌金完背負雙手，面目隱隱透露出凄然之色，他仰天看著無雲的天際說道:「五弟，你可查看四周了？」
神拳小鶴趕著碎步，走到大力金剛掌身邊說道:「二哥，我查看四周了。」
「就在茅草房後面，確實有張惠之墓。」
大力金掌金完不由得長嘆一聲。而這四周的兄弟們面色越加的凄然了。
神拳小鶴出師鐵掌幫，這個幫派實乃是江湖中小門小派，但是又由於神拳小鶴乃是鐵掌幫掌門之子，深得鐵掌精髓，這才有了神拳小鶴一身出神入化的拳法，更是在江湖中打出了名頭，人言常道:神拳小鶴不出拳則已，一出拳必定要人性命。
由此可見，這神拳小鶴的神拳功夫到底到了何種程度，更有甚者在鐵掌幫的家鄉，那小門小戶的人家更是用神拳小鶴的名頭，嚇唬夜哭的孩子。
有婦人常言:孩子，你若是再哭，神拳小鶴來了，恐怕吹了一口氣，你就要死了。然而這當地的孩子一聽神拳小鶴的名頭，到也是奇怪了，當時便不哭，凡是會說上一兩句話，便說，我不哭不哭，凡是不能說話，便也咿呀咿呀學語兩句。
當然這本是無稽之談，但是其中蘊含的意味，卻耐人尋味，這神拳小鶴的的神拳，想是已到化境之地了。
「走，去看看。」大力金剛掌凄然說后，便在帶著幾個兄弟信步茅草房后。
茅草房后確實有張惠之墓，但是這墓卻分外寒酸，就彷彿平民百姓之墓，而在這墓旁卻有一件駭人聽聞之事。
一具已經冰冰冷冷的，被大雪覆蓋的屍體，正斜倒在白雪皚皚的荒墓之旁呢。
「這又是何人？」大力金剛掌不由得動容，要知道這忠心護主之人，皆是這世間的忠義之人，此人在這裡慘死，到真就有些可惜了。
在大力金剛掌身邊站立的太極神劍李浣，抽出腰間寶劍，卻也不用劍直接翻動這具冰冰冷冷被白雪覆蓋的屍體，只是舞劍將屍體四周的白雪激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