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仇恨
趙姨娘神色尷尬，不自然道：「大姑娘說笑了，我還沒見過大姑娘，又怎會害大姑娘呢?」
林音上前一步，雖然矮了對方一個頭，但她的氣勢令趙姨娘不得不彎下了腰。
「是的，我們沒見過面，所以，你才更想把我除掉，特別是大奶奶回到了國公府以後。」
趙姨娘後退一步，神色詫異道：「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
「我有沒有亂說，你很清楚。不過，我只需要得到一個答案就可以了。」
林音擺了擺手，目光冷淡，要是剛才還只是試探的話，現在她就能夠肯定了。
林音看向孔氏道：「二奶奶，不知道，趙姨娘是否有子女?不是現在，而是以前。」
「這……」孔氏面露猶豫之色，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林音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催促。
可這種無聲的沉默，周圍人的注視，比起催促更加令人難以忍受。
孔氏苦笑一聲道：「趙姨娘當初是有子女的，而且是在我之前就有了，只不過沒有生下來，二爺……沒有同意。」
林音明白，作為官宦世家，對這種正統規矩尤其看重，特別是林莫淮不在國公府，第一個出生的孩子就代表了林國公府的顏面，無論如何，國公府也不會允許一個姨娘的孩子率先出生在京城。
趙姨娘壞就壞在，她是進入了國公府才說出了自己有孕，林福沒有將其逐出國公府，已經是極為仁慈了。
趙姨娘的娘家也是一座大城之中的世家，不可能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孔氏遲疑，是因為這種事情說出去總歸不太好，畢竟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林音看著趙姨娘難看的神色，嘆了一口氣。
孔氏詢問道：「大姑娘知道這個消息，可有什麼用意?」
林音冷淡道：「趙姨娘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孩子沒有生下來，由此對二奶奶懷恨在心，只是三奶奶對國公府一事沒有二奶奶那麼熟練，所以這麼多年，趙姨娘也沒有尋到出手的機會。
不過呢，我母親進入國公府後，趙姨娘自以為得到了機會，暗中應該不少挑撥您和我母親的關係吧?
只是她沒想到您和我母親關係雖然一般，但並不差。
這個時候，趙姨娘得到了林國公府大姑娘進京的消息……試想，我要是出了問題，名聲受損的，會是誰?」
孔氏臉色一白，立刻就明白了過來，看向林音的眼中也含有了一絲感激。
柳氏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她還什麼都沒說呢，事情就解決了，自己這女兒，比她想象的還要出色。
趙姨娘被揭穿，神色更是蒼白無力，不斷後退，喃喃自語。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沒想過要害大姑娘……」
林音嘆了口氣，繼續道：「趙姨娘要是真的不想害我，那才是真的害我呢……」
柳氏目光一動，看向趙姨娘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起來。
孔氏還處於被趙姨娘迫害的震驚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這是為何?」
林音正要開口，墨竹就已經快言快語道：「要是沒有人阻止馬車的話，姑娘不死，也會落下一個殘疾，現在姑娘已經這麼大了，還有一兩年就要行笄禮，那時候，只怕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姑娘是個殘疾呢。
而且，姑娘的馬車是二爺安排的，大奶奶要是因此記恨二奶奶，豈不是合了趙姨娘的意呢。」
墨竹這麼一說，所以人都豁然開朗，一時間看向趙姨娘的神色中帶有了震怒、不屑等種種複雜的情緒。
林音這時候又像是一個局外人了，冷眼旁觀，看著孔氏將趙姨娘發落，到外院左側的小院，並且把趙姨娘手下的婆子也全部換成了她自己的人。
這件事還是要等到二爺回來做決定。
林福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趙姨娘無非就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逐出林國公府，一種便是「病死」。
柳氏拉著林音，對她噓寒問暖，林音也笑著回應，只是眉眼中帶有几絲疲憊。
柳氏立刻讓墨竹把林音送回別院，囑咐她好好休息。
林音回到房間后，秋蘭還在整理著帶過來的東西。
實際上在朔明關，林音的衣服並不是很多，朔明關的衣服，在京城也不適合穿。
別院早在一周前，孔氏就派了人打理，整個庭院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等到明日，去正房得要幾個丫鬟，手下墨竹和秋蘭可以以一當十，但要外出的話是不夠用的。
林音思索著，摸出了那枚袖箭。
在混亂的場合中，她示意墨竹，不留痕迹地把袖箭留了下來。
柳氏等人看不出來，但她又怎會看不出，這袖箭末端那個小小的符號，是屬於天家的。
皇室的東西，怎麼會落到趙姨娘手裡?
難道現在皇室就已經開始動手了嗎?
還有趙姨娘那看似推脫的一句話，她沒有想要害自己……
林音眉頭緊鎖，又想到了那個死去的婆子。
趙姨娘應該明沒有讓那個婆子自殺的籌碼吧……
一時間，林音只覺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
眼看天色還算亮堂，林音招過墨竹，吩咐道：「那個老婆子的兒子，你再去看一下，還在不在那裡，切記不要被人發現。」
墨竹拍拍胸脯道：「沒問題姑娘。」
「速去速回。」
林音揉了揉額頭，她還想要去審問一番趙姨娘，可是人手太少了。
自己親自去的話，要是趙姨娘直接在她離開后自殺，絕對能夠噁心她一陣子。
為了一個死人噁心自己，並不值得。
就算趙姨娘被逐出國公府，她也要保證對方身死才行。
那袖箭，究竟是誰給的婆子?一個婆子段不可能在奇巧店鋪中輕易賣到這東西，況且還是帶有皇室印記的袖箭。
只有皇室才能如此毫不顧忌，讓袖箭尖端鋒銳無比，可以輕易取人性命。
有心又想找人去打探袖箭的市場，可秋蘭是一定要跟著她的，或者說待在院子。
林音苦惱，明天要多要幾個丫鬟了，兩三個可能都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