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武獸之森
只要她還活著，總有一天她要讓生祀付出慘痛十倍的代價！
生祀清楚這樣的目光，沒再關注她。而是一目掃過去。「昨天的事你們一個字也不能說出去。」
想要瞞天過海？威脅他們？幾人即便已經經歷過昨天，此時面對生祀沒血沒肉行徑，只覺她才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對於她來說，他們好像只是一個工具，用了就丟，沒用就毀。
生祀手拿著一串念珠，嘴中低低念著梵語。
生明權、生貴高、生尋、生彪、生文漢、生澤榮，本哀莫大於心死的幾人，兩眼閉合，睜開，怔怔望著前方，彷彿被催眠。
口中喃喃：「昨天的事一個字也不能說出去……不能說……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我在生家內練武……我在準備出行的包裹……」
念了一遍，又一遍，然後他們倒下去，像是沉沉睡著。
生祀目移到生延，生延看著她。「真像。」這樣的眼神，與青芒村時許整的眼神，真像。
「為什麼？」有太多不解，最後生延問了相似的話。
「因為想做就做了。」生祀注意到他站在一步遠，手心的暗動作。聲如死湖，「我就是想死啊，我是死不了的，需要幫你消除記憶嗎？」
生祀沒再去關注生延後續動作。
生延嘴角說不出是苦澀，還是悵然。聽到了他心停下一刻的靜止。
是啊，一切都是無謂的，於她免疫。這才是真正的她吧。
第一次見她，絕塵、寧靜致遠。
「這一步出去，外面天地廣闊，諸多兇險，不比生家內……在外注意安全，爹相信你……」生明權似蒼老了許多，眼中不舍。
生明權和生尋道別著。他絮絮叨叨，好像還有許多話。
頗有幾分依依惜別的意思。
「生家就靠你們了！」生貴高看著幾個年輕人。
生彪等人都感覺到了壓力。這下平陽鎮生家的希望真的全在他們身上了。
生明權向生尋交代一番，忽然對上生祀，眼裡無半點擔心，就差沒說個「出門在外，手下留情」。
他頓了頓。「記得把他們帶回來。」
生祀聽著，沒有起伏的一句，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借你吉言。」
一行六人上路了。生家門口，站著生明權和生貴高目送。如今生家人口就剩兩個了。
對了，還有重傷未愈，家內養傷的生婭。噢！對了，還有手傷沒去成的生柱，兩人昨天倒是逃過一劫。
平陽鎮生家內，還剩了足足四人。
他們走的一條偏僻小路，幾乎不會碰見人。主要由生彪領方向。
倒不是怕生祀被鎮民撞見麻煩，而是減少一下鎮民的傷亡吧。
本來高高興興地出遠門，一行六人卻氣氛凝重，幾乎沒有話，主要是多了個生祀的原因，雖然忘了昨天的事，心中仍有芥蒂。
刻意與生祀隔開了距離，彷彿他們五人是一隊，若非生祀一直跟在隊尾，隨時都能把她甩掉。
他們本來出發的時間就晚，下午未時。
武獸之森，廣袤無比，其中有許多強大武獸，糙米境小瓦武獸不計其數，不亞於是一個武獸世界。僅僅邊緣，大米境米師已探索有限，想要進入外圍，就是禁地。
「小心一點，這裡已經接近武獸之森了。」
接近武獸之森的時候，生彪出聲提醒道。
武獸之森邊緣十里，已經沒有人居住痕迹。
這周圍與之前沒有太多變化，不過是一些稀疏草叢，空氣乾燥。幾人已經暗暗警惕起來，腳步跟著放慢。
這種感覺生祀很久沒有過了，步入武道時的青澀與忐忑。
她沒有將神識擴散出去，只想憑著本能判斷危機，但她本能也沒感應到周圍有什麼強大氣息。
生彪耳朵微聳。似乎聽見什麼動靜。「小心點。」
一團颼風忽然從臉面掃來，生祀側身。
一隻半人高大的黃色尖嘴雞站立在那裡，兩個小眼睛盯著他們。
這是——
生彪腦子裡使勁地想。「土鳴雞，糙米境小瓦。」
是一種比較常見普通的武獸，只是再尋常的武獸，此刻都是他們的勁敵。
同樣修為的武獸與米師，往往武獸更加強橫，因為它們獸身防禦更強，自身的攻擊力更強。
幾人迅速圍成了圓形，嚴陣以待。
陣型之外的生祀一下就變成了多餘，格格不入。
看來他們不需要她保護，也不用保護她。
生祀走向一棵樹。
她非常悠揚的姿態，與這裡的戰情形成強烈衝擊。
沒有多少智力的土鳴雞一下就憤怒了！
撲騰著翅膀朝生祀背後刮來！
一團團的颼風吹得生祀不遠那棵樹搖搖欲墜，生彪等人的布衣也吹得獵獵作響，生尋身體搖晃了一下，趕緊一踏腳，讓自己站穩！
這大雞對著嚴陣以待的五人不去，非沖她來！
為追求武道，生祀不想一味仰仗陰力解決。
這個世界不存在空力，陰力就如空力，禁忌之力，使用就沒意思了。
翅膀擦著生祀的背心，她霍然伸手，一把逮住大雞翅膀！
當然，她的小手只是在大雞翅膀某一塊肉上，像掐了它一把！
「咯——————」一個高亢有力的單音節。
令生彪等人振聾發聵，雙手用力地捂住耳朵。若是普通人，這一鳴就得失聰！
把大雞給掐醒了！它小眼淚水兒不受控制地冒出！
它不是在做夢！
這個小女娃的力氣如此之大？！
「咯咯咯——」大公雞繼續長鳴。
打鳴是土鳴雞的慣用技，如米師所習武技。一鳴出來，糙米境米師都難承受！
生祀聽得煩躁，她手掐累了。
第四經脈里如霧的米力匯聚到她手指。她手掌順著那塊翅膀肉轉了一個圈。
「咯、咯——」土鳴雞嗓子咯噔了一下，沒接上氣。
它的肉好像都被剪下一塊！
趁它疼痛空檔，生祀翻身一躍，跳到土鳴雞背上。
她瞧著土鳴雞的雞脖子，實在下不去手。「火海爆發第一式！」
一個眼珠大的火球落到雞脖子上，忽然變成一圈烈火「轟——」
「咯！」土鳴雞發出了最高音。
它面積寬肥的雞脖子斷開了。
雞頭與雞脖連著雞身，分成兩部分。雞血從中汩汩地冒，流了一灘。
它死了。
「我餓了。」生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