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魅之力
生文漢說出了子弟們的心聲。從小聲碎碎到七嘴八舌,「拜託她別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這段時間看到她出現我頭疼……」
事到如今生祀還在祈禱什麼兄友弟恭,都是她自找的!連族長也不為了她站出來,冷眼相看。
四周的話一字不落傳進生祀耳中。
她感嘆,沒有想法的人都有這麼多想法,那有想法的人該有好多想法……
第四經脈內米力一緩,倏地加快,生祀發現自己臻至糙米境中碗了。數著體內差一百零四條經脈,彷彿一百零四人在朝她招手。
生祀看著掌心鎖鏈般的細細紋路。
眾人只見到生祀低頭,專註地看著自己的手掌心。
她在做什麼?夜觀天象嗎?看看手掌就能讓他們忘掉她的不堪,既往不咎?
又在故弄玄虛!
「大禍臨頭是祝福,長命百歲是詛咒。」生祀低喃,抬頭。四周每一個人眼底潛藏著怒意、惡意、殺意升騰。
別的一般人又怎看得出,普通人的手掌就是手掌,自己看不懂別人看不透。這種悟性也只有她。
生德炎暴喝:「不過是一個女人,你還要反了天!」她說著荒謬話,做著不知廉恥事,藏著腌臢心!
他運轉米力施展武技,強勢鎮壓生祀的方向。「火海爆發第一式!」
火海瞬間瀰漫在生祀身邊——
幾米之內已寸草不生,快要從她腳底火化——
「你喝了夜壺腦子不清醒吧。」生祀不慍不怒,軟軟道。
她大禍臨頭還要逞口舌之利!生德炎氣急,「哈哈,你以為自己是天地法則?那你算算我如何?」
沒有預兆的,所有人瞪大了眼,火焰瞬間吞噬掉生祀整個人!只看得見火、大火、火……
他們咽了咽口水,耳邊聽著火焰熊熊燃燒的聲音,好像一道人聲已就此消失!
「我算你命不久矣。」悄聲乍現!
眾人耳中一震。表情難以置信!死死盯著那烈火——
那早已該燃盡一切的地帶,一道身影若隱若現……
她不諳世事的面孔,在笑,她笑起來是有溫度的,天真泛濫。
她的身段在飄搖,好像在火海中搖來搖去,在跳舞,在拉伸,在自在。
這是……鬼魅之力啊!!!一道聲音在眾人心中響起,他們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她待在火焰里,沒死……她要幹什麼?
生德炎盯著她睫羽在眼瞼下垂了陰影,灰眸蘊藏萬千——
生德炎如墜深淵,忍不住地腦袋抖動,一雙滄桑眼變成空白,又變成正常黑!又變成空白!不斷上下翻動。
他腦袋抖動得厲害,那眼皮一下掀飛,裡面一對眼珠猛地攪碎,成黏黏的~
身軀里的魂魄想要遊走,被一股力量不受控制地吸去!
生祀身邊火勢漸小,她完完整整的小身影立體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她嘴角上翹,心情愉悅。
一道大米境小瓦的米師靈魂~
「她是鬼,她是鬼!」子弟們腳步一步一步往生家門口後退,再後退,誰都怕引起她的注意。
地上生德炎雙眼眶空白,面目僵硬,死狀怪異。似被抽離了什麼,空空如也,毫無靈魂地躺在那。
生祀站在屍體旁,看著遠方倒退的子弟們。「你們躲什麼?」
他們怕啊!有子弟哆嗦雙唇,恨不得跪下乞求,聲音細若蚊喃,「怕啊——」
「怕?」生祀疑問。
「呵呵,可是晚了呢~」她惋惜道,環顧四周每一個人的面孔,為了表示尊敬,拿出了鋤頭。「還有別的答案嗎?」
沒有人回答她。
這裡的動靜實在是太大,驚動了周邊的鎮民。
正有細細密密的腳步聲不斷朝生家門外靠近,身影一片,其中還夾有個別青陽村村民。
今早有人經過墳墓地,為家中老人尋找下葬之地,發現了不對勁,刨開一堆堆空墳出來……
生祀不動聲色撫著手中半人大小的鋤頭,說道,「這叫亡神鋤頭,既可安撫亡靈,也可掃除孽障,凈化一切。」
不久前剛剛用在人身上。她陷入回憶。
一絲一絲的黑氣縈繞在生祀身側。如人間修羅,頑劣地生殺與奪!
湧來的鎮民與生家人站在了一起。
「哈哈!你說亡神就能亡神嗎?」鎮長被鎮民們擁護,站在前面好笑道,只是眼裡無半絲笑意。
只有深深的恨!
從青陽村村民那裡得來的線索,再到剛剛生祀從火中走出、生德炎詭異死狀的跡象來看,墳墓地里消失的屍身都是她所為!!
屍骨無存吶!其心可誅!
這話,生祀不是第一次聽,鋤頭被笑過很多次。
生祀身側的黑氣肉眼可見地繚繞,一圈一圈。像是染黑的米力。
黑色米力竟是如此濃郁!是這世間只有邪祟、邪獸,才會有此最邪惡的力量顏色。極致邪惡的禍害啊!天誅地滅!
鎮民們都是普通人,他們從未見過黑氣。
「我們人多力量大,快聯手處置此妖女!」鎮長揚起手中刀,其身後人群跟著舉起手中刀具,向生祀並起走來。
為了身後上千鎮民!他們不畏生死!
生祀覺得莫名其妙。「你未免對自己太過自信。」
面前這群半路組成的隊伍差強人意,希望明天永遠不要到,因為,那是屬於他們的……忌日。
一塊沒人識得的卡瓦石,可以引起生家人的殺意,她一向力求完美、來者不拒,所來者一個都不能落下。
得殺盡,才完我。
生祀抬起鋤頭,黝黑的芒分散,一縷、一縷,如一片烏雲,圍在鎮民們頭頂。
「呃……呃……」他們朝她奔跑的動作一軟,就像幾個月大的嬰兒,根本無法直立行走。感覺到生命在體內一點點的流失,然而大腦還是清醒的。
一絲,又一絲的怒氣、怨氣、殺氣從人群里升騰,飄向生祀所在。
鎮民們面部一點點僵硬,嘴唇乾裂,皮膚一寸寸乾癟,體內血液細胞十年十年地衰老。
生祀閃現至,舉起一個男人,他雙腿離開地面,漸漸懸空。手中無力已拿不穩刀具,刀「嗙嗙嗙」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男人面孔老化,皺皺巴巴,白鬍茬,一頭稀拉亂糟糟的白髮,命不久矣的樣子。他驚恐地瞪大眼,不斷蹬腳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