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堂內對峙
一道道不善的目光落到生祀身上，有生彪、生尋、生文漢及那些男弟子們。
「她還小，我就罷休了。」生祀往練武場外走去。
她掉以輕心的樣子，好像紅塵已了，好像看破紅塵，不，好像是……夢言夢語。
好像一拳打進棉花里，總之……讓人不爽！
子弟們紛紛反應過來。「她回到生家，族長可是她唯一的靠山，她連族長都不放在眼裡，公然拂面，將姊妹重傷毫無懺悔，果然野生野長，毫無禮教！」
「她剛才那一招究竟是怎麼回事……」生尋望著生祀遠去的小背影。
《火海爆發》，她在生壘長老外出激戰時所見識過。
共有四式，每一式至剛至烈，星星之火足以燎原，生壘長老將其練到了第三式，花了有三十餘年的時間……
而生祀至今，不滿十一！
如此稚子，是絕不可能做到的！
生尋眼中驚恐。手指蜷曲。轉向生明權，想要說什麼。「父親……」
生明權揚手，止住她嘴邊的猶疑，表情肅穆。
練武場的子弟們漸漸散了。然而他們的竊竊私語，像蒼蠅一樣不絕如縷，他們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
靜園。生祀剛剛落腳。
後腳便有僕人登門。「四小姐，請去正堂一趟。」
生祀隨著那僕人，還沒走進正堂，便感覺一陣肅穆之氣。
她恍若未聞，一腳踏進檻內。
生明權、生貴高、生德炎皆在席位。
他們表情看不出喜怒，此刻目光掃在她身上有一種犀利。
「生祀，青芒村內生昌、生壘長老之死你可知曉？」生德炎滄目對向堂下站立的生祀，直言。
威嚴，遍布的是大米境小瓦威壓不留餘地地朝生祀碾去！
她身子嬌小，背脊挺直，絲毫未彎。感覺到那股怒氣的米力，她指尖一點，兜頭一絲絲的米力被其丹田吸去，她體內第四經脈像一個漩渦，發現米力的存在如饑似渴地汲取。
生德炎刻意的強勢碾壓，他渾身一振！只感覺如臂使指的米力像是要脫離他的掌控，根本沒有鎮壓住生祀，反而不斷被她拉扯！
古怪得很！生德炎心中跌宕，面容恢復正色。「有人指證，生昌、生壘長老之死與你有關。」
說罷，便有僕人領著一漢子從堂外走進。
生祀一瞥。便見到是青芒村中一村民。
那漢子一見到生祀，滿面惶恐，大退幾步，到僕人身後，然後手指著她。「就是她……就是她殺的兩位米師大人！不僅是米師大人，她還屠殺了我們村的戴飄、村長他們！」
漢子痛心疾首，幾度哽咽說完。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從實招來！」生德炎目光一凜。
生明權一直在觀察生祀。
生祀看起來怡然不懼，一雙灰色眸並非獃滯，而是叫人看不透。似燃燒的屋舍，一堆財產里被燒焦的壁畫，無聲的疼痛、無聲的呼喊，聽不見的、來自遙遠的聲音。
因為太遙遠，所以聽不到它的聲音。
生明權帶走最後一樣所能拿走的錢囊，似最後一個逃走的人，最後一個棄古畫逃命的人民！
悲傷……悲哀……
有熱意從生明權眼腺里湧出。他雙眼一愣，撤開審查生祀的目光，大驚失色。
「人是我殺的，不用人證物證，你們還想要問什麼？」生祀眸子本就沒意影響生明權，這不過是他們第一波試探。
她前進一步，欣賞著這些人面部變化，覺得有一絲意思。
隨著她一步前進，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從堂邊往上蔓延，生生壓進人的骨子裡！沁人、酸澀難忍！
「你……你……那你回來還做什麼？！」生德炎望著她，嘴唇哆哆。
「認祖歸宗。」生祀看了他一眼。
四個字，像一個詛咒一樣回蕩在三人耳畔，狠狠烙印在他們腦仁。
生德炎想起了十年前那個預言，至邪之體，一旦激發，具有不死之能！
留之，後患無窮！
「謬種啊謬種！此禍害留她不得！」生德炎雙目狠厲。長劍一抖，地面石灰彈起，凝聚一團，無比灰暗的一束劍芒朝生祀腰揮下！
土靈根~生祀唇莞爾。
那一閃的絕色如泡影。
「你不是我的對手。」生祀定定道，眼看劍芒猶如實質，第四經脈的米力緩緩流淌，「火海爆發」第一式！
一顆耀陽擊在劍芒上。
堂內好像寂黑了一瞬，灰石散去，一切歸於了寧靜。
生德炎手中握著一把破洞劍。破洞劍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小洞。
一件石器，方圓百里最高品質的兵器，就如此毀了！生德炎怒目圓睜，握著劍的手顫抖，還有來自那與耀陽對上的顫慄，他整條手臂麻痹！
生德炎丹田內屬於大米境小瓦的米力傾巢而出，瘋狂灌注在這把破洞劍上，還要再戰！
生明權揚手，同樣達到大米境小瓦的米力，甚至比生德炎的還要強橫一絲，將其動作制止。
「族長，鬼胎誕下，十年前放任其生長已是仁慈，如今她變本加厲，倘在世間殃民，此女絕不可再留！」生德炎不甘怒喝。
「你可悔悟？」生明權看向生祀，只問。
生祀餘光瞥向那門檻外逃到角落的漢子身影，似是能透過牆壁，氅帽遮頭，叫人看不到她的眼睛。檀口輕啟：「斬草，的確要除根。」
青芒村全體百號人，除許整，一個不該放過。
三人心頭抽搐。如此狠話從稚子口中脫口而出！如此陰暗的心！
生祀微微抬起下頜。氅帽下露出雪白下巴。
她竟是在笑~
生明權只感覺丹田翻湧，一股氣血凝在胸腔。
生祀走出正堂。
生德炎剜著她大搖大擺離去的身影，渾身像是失了力氣，無骨垂落在座椅上，看生明權目中滿是失望。
生明權嘆了一口氣。「以後，除之的話不可當她面說出。她有道法殺戮二位長老，不可小覷，要對付她，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族長不必歉疚，今日局面誰又能想到。」生貴高出言勸慰。
「二長老可有妙計？」生明權看向他。
「生家雖然在平陽鎮雄踞，實則仰人鼻息，看上面的意思，若能被選中一二，生家能更進一步。不然則泯然眾人，而這前往路途上兇險萬分……」
生明權雙目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