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趙家
柱子帶著季洺遠和陌凝進了屋，本來在睡覺的念衡倏地睜開眼睛，陌凝看到這一幕，眼眶一熱，埋藏在心裡的愧疚再一次升起來，若不是她，小小年紀的念衡也不會這般警覺，他才是三歲的孩童啊！
「是阿爹。」季洺遠走到炕邊，抱起念衡，「阿爹帶你回家。」
陌凝將手裡的大衣裹在念衡的身上，以防著涼。
「柱子，謝謝你，我們先回去了，改日我們一起喝酒。」
許是在季洺遠的懷裡，念衡睡得很安穩，陌凝看著也十分歡喜，她相信，只要她真誠相待，總有一日，念衡信她如信季洺遠。
天亮后，季洺遠帶著陌凝和念衡去鎮上，他們走到村口，村裡有專門去鎮上的牛車在村口等著，一個人五文錢，車上坐著三位婦人，婦人看到季洺遠和陌凝，其中一位朝著他們二人打了聲招呼，「二郎，二郎媳婦，你們也去鎮上？」
「是的。」
季洺遠拿出十文錢，遞給趕車的老漢，陌凝坐了上去，季洺遠讓陌凝抱著念衡，他並沒有上來，趕車的老漢看到，撿出五文，還給季洺遠，「念衡的車錢就不用給了。」老漢之前以為季洺遠也要坐，這才收下了十個銅板。
季洺遠沒有接，同陌凝說了聲，先她們一步走了，趕車老漢又將銅板遞給陌凝，陌凝自然也沒有收，看得車上其他三位婦人一陣眼熱，五文錢，可是能買兩個肉包子，季洺遠夫婦倆竟然就這麼給了趕車老漢，「二郎媳婦，二郎近來賺了不少銀子吧？」
陌凝疑惑不解，「嬸子為何這麼問？」
自她重生歸來，季洺遠並未外出做工，就連上山也是昨晚為了尋她。
「二郎不坐車，你們還多給了五文錢。」
陌凝失笑，真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嬸子，您說笑了，這段時間，二郎可一直都在家裡，村裡的人誰不知道。」
「那你們...」
「嬸子，我家念衡雖小，但也占著地兒，總不能白坐吧！」
一句話說得那位婦人啞口無言。
約莫半個時辰，到了鎮上，季洺遠已經在城門前等著陌凝母子倆了，季洺遠從陌凝的懷裡接過念衡，抱在懷裡，陌凝跳下牛車，問清楚回去的時間后，和季洺遠進城了。
季洺遠和陌凝先去了趙家，季洺遠上前敲門，過來開門的是趙家的小廝，他認識季洺遠，之前，季洺遠幾次將野味賣給趙家，「季公子，怎麼是您？」
季洺遠說：「我找趙老爺。」
小廝猶豫的回，「季公子，不瞞您說，這些日子，我家老爺因為少爺的傷心煩氣躁，不會見您，您還是先回去吧！」
趙家少爺需要用人蔘吊命，整個鎮上的醫館沒有存貨，趙家沒有辦法，高價收人蔘，但有些心懷不軌，貪財之人，拿著假人蔘來欺瞞趙家，這段時間，趙家已經疲於應付這些人，只待家奴從外面購買人蔘回來。
「多謝小哥。」季洺遠道謝，「不過，今天我非要見趙老爺不可，你去通稟，就說我手裡有一株近百年的人蔘。」
登時，小廝的眸子亮了起來，對季洺遠的品性，他多少還了解一些，不然，大管家也不會幾次收他的野味，「季公子，真的？」
「自然是真的。」
「季公子稍等片刻，我馬上去找大管家。」
小廝不敢耽擱片刻，趕緊去找大管家。
大管家一聽到小廝的話，忙不迭的出來迎季洺遠，「季老弟，你真的有人蔘？」雖然相信季洺遠，但沒有見到人蔘之前，大管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季洺遠也沒有藏著掖著，從背簍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給大管家看。
大管家也不知是真是假，「好，季老弟，你隨我進府去見老爺。」
「陌凝，你先帶著念衡，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出來了。」季洺遠叮囑著陌凝，大管家見此，「季老弟，讓弟妹和孩子也進來吧！」他方才只顧著人蔘了，沒有注意到陌凝和念衡。
一家三口一同被請進府中，大管家安排小廝照顧好陌凝和念衡，他則帶著季洺遠去見趙老爺。
正如小廝所言，這些日子，趙老爺心憂兒子的傷，守在兒子的院里，深怕他不在的時候，兒子就這麼去了，大管家帶著季洺遠來的時候，趙老爺正坐在兒子的院里唉聲嘆氣，整個人比起季洺遠之前見到的憔悴蒼老了不少，看來，這位趙老爺是真的疼他的兒子。
大管家走到趙老爺的身側，微微俯身，「老爺，尋得人蔘了，少爺有救了。」
趙老爺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找到人蔘了？」
「是，老爺。」大管家側身，讓趙老爺看到季洺遠，「老爺，這位是之前給府里送過幾次野味的季公子，他手裡有一株人蔘。」
趙老爺站起來，打量著季洺遠，「你手裡真的有人蔘？」能給府里送野味，說明此人人品不錯，應該不是那些坑蒙拐騙之輩。
季洺遠將盒子打開，放在石桌上，謙虛的說：「我手裡確實有一株人蔘，但我不知此株是多少年的參，還要趙老爺請府里的大夫過來認一認。」
趙老爺趕忙讓大管家去請胡大夫過來。
府里的胡大夫一聽有人蔘，放下手頭的事情，隨大管家出來了，不待趙老爺說話，胡大夫的視線便落在了放在石桌上的人蔘，他仔細端詳，深怕錯過一絲一毫。
良久，胡大夫面露喜色，「老爺，這株人蔘起碼也有九十年，且品質上乘，藥用價值極高，少爺有救了。」
多日壓在趙老爺頭上的陰霾，在聽到胡大夫的話后，漸漸消散了，他不含糊的道：「季公子，這株人蔘我收了，你說個價，我讓管家給你取銀子。」
「洺遠不了解藥材，趙老爺願給多少，就給多少。」
這株人蔘品相卻是不錯，若是放在京都，沒有一百兩紋銀是拿不下，但鎮上不同京都，季洺遠心中估摸著這株人蔘也就是五六十兩。
「既然季公子這麼說了，那趙某就當交季公子這個朋友。」趙老爺說：「這株人蔘，是我兒救命的仙草，趙某願給季公子一百兩，以此感謝季公子。」
說完，便讓大管家去取銀兩。
胡大夫小心翼翼的抱著裝著人蔘的盒子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