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陪伴
第008章：陪伴
孟縈迴頭望著穆一川。
片刻，她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沒有回去給你做晚飯。」
穆一川的臉突然就有點兒熱，他彆扭的別開臉，「我又不是來跟你要飯的！」
孟縈撲哧笑了，抱著兩份便當回來。
「只有這個和泡麵了，你就湊合一次吧。」說著她把兩份飯都放進微波爐里，不多時飯熱好，她端出來，牛肉飯遞給穆一川，雞肉的留給自己。
他注意到她那份便當上貼了『特價售賣』四個字，而自己的沒有。
「你每天就吃這個？」他皺了皺眉。
「也不是每天都吃，還是自己帶便當便宜些……你吃不慣吧？」看他盯著便當不動筷子，孟縈不好意思了。
他這樣的人，大概是連便當都不會吃的。
「有什麼吃不慣，苦的時候，飯都沒得吃，能撿到半份便當就是天大的幸福。」穆一川坐下來，調換來孟縈的那份飯，解釋說，「我不喜歡吃牛肉。」
她低頭看著那份飯，眼眶突然有點兒發酸。她也經歷過那樣的日子，沒想到穆一川這樣的人也是那樣過來的，所以他才特別珍惜現在的生活，就算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也要維持下去吧？
而且，他對她並不壞。
她又把便當調換一次，對他笑著，「肖越說你除了牛肉海鮮以外幾乎不吃任何肉類，已經很簡單了，別再勉強自己……不過，你這麼挑食，是怎麼活下來的？」
孟縈先動了一口雞肉飯，托著腮，好奇的望著穆一川。
他臉色怪怪的，低頭看著自己那份飯，唇角抽了抽，好像想笑又笑不出來，半晌才悶悶的回答，「後來開始的。」
後來遇到『她』，才知道世界上好吃的東西有那麼多，永遠都吃不過來，於是學會了剋制，只吃喜歡的東西，只做必須做的事情。
而她居然和『她』一樣，總是輕易就能記住他的偏好。
「唔……」孟縈咬著筷子，若有所思。
因為有資本了，所以開始挑剔，她突然笑了，笑的一雙眼睛明亮狡黠，「等我實現『財務自由』，我也會挑食吧！」說著低頭，認真的扒著便當盒裡的米飯，好像連吃飯都特別努力的樣子。
穆一川忍不住又笑了，重複，「『財務自由』？」
「嗯，就是可以自己支配金錢和時間的時候……我會努力到那天的。」她好像充滿期待，穆一川卻覺得胸口沉重。
其實她現在就可以，但也許她們是一樣的，都喜歡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實現夢想，即便再窮困，也不會接受嗟來之食吧？
他再吃不下去，孟縈以為他只是挑食，倒沒多想，只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穆一川蹙眉。
「你來看我，我很高興，可是我還要工作，你也該回家休息了。」孟縈紅著臉，目光明亮，穆一川好像怕閃到眼睛，彆扭的別開臉，「說了只是路過，而且我今晚有事要做，不休息……你去忙你的，我要在這兒工作！」說著打開公文包取出電腦，果然是要嚴肅工作的狀態。
孟縈愣了愣，只好去繼續盤點。
路過幾次，看到穆一川果然在電腦前忙個不停，十二點多的時候，還開始開一場全是老外的視屏會議，而且會議冗長，她依照店內規定搬出自己的摺疊床躺在上面看了許久書，依舊能聽到穆一川用低沉而好聽的英式英語回答著一些關於投資匯兌之類的專業提問，後來就漸漸在他絮絮的聲音中睡著了。
那個會開到凌晨兩點多，暫時休會。
穆一川偏頭看了眼那邊，孟縈縮在條薄毯里睡著了，手搭在外面，一本書蓋在胸口，搖搖欲墜。
他起身把她的手放回毯子里，手冰涼，他再次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
拿起那本書，英文的國際註冊HR初級考試用書，他倒沒想到，她居然在考這個，而且上面做滿了筆記，果然是個很努力的丫頭啊！
他竟忍不住坐下來，打開書，替她把那些標記著不懂的地方一一註明解釋。
生物鐘的作用下，孟縈凌晨五點半就醒了。
穆一川趴在桌上睡著了，電腦被他壓在胳膊下面，睡姿有點兒彆扭。
她看到自己身上的外套，心裡竟有些激動。
很久都沒人這樣關心過她了。
抱著毯子，她輕手輕腳的到穆一川身邊，剛想替他蓋上，突然手被人狠狠一抓，接著整個人都被拉進一個懷裡，穆一川滾燙的氣息就在她耳邊，孟縈嚇得低呼，那一刻，她在他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寒光，就像一把刀，隨時都會讓她斃命。
「對不起……」穆一川一愣，這是他的習慣，習慣不被任何人靠近。說話間，手下意識的從腰間冰冷的東西上鬆開，但孟縈還是看到了，看到那黑漆漆的槍柄。
聯想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只覺得脊背發寒。
雖然早就知道穆一川絕非簡單的人，但親眼看到，還是有點兒難以接受。
「嚇到了？抱歉，我的習慣……」看到她臉色迅速蒼白下去，穆一川竟有點兒無措。
「你沒睡好吧？」孟縈卻打斷了他，離開他懷裡，低著頭不停的說，「天還沒亮，去我的床上躺會兒吧，客人來了會叫醒你。」
天已經蒙蒙亮，一夜春雨過後，空氣里還飄著白霧。
「不了，我回去休息。」揉揉額頭，他起身收拾好東西，沉默的走了。
門外寒冷的晨霧裹著他的身影，好像下一刻就會消失。孟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打開門沖著他大聲喊，「我今天白班，會回去做晚飯的，想吃什麼打電話給我！」
穆一川的背影一僵，回頭，她笑盈盈的站在門口，嬌俏的身影若隱若現如同夢裡，讓他忍不住想抬起手抓住。
一輛車從他面前開過，他回過神忍住了，笑著對她點頭，「好，我在家等你。」
無論她是不是『她』，家，永遠都是他們的。
孟縈這一天莫名的很開心，卻不知道在離店裡不遠的商務高樓里，穆一川正在應付著一場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