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陰影
第015章：陰影
中午下班的鈴聲在辦公室里響起，Alice在孟縈面前揚著兩張免費餐券，「阿縈，我們去大吃一頓吧，我好不容易贏來的！」
孟縈看到上面的地址是離公司很近的一家高級餐廳，以海鮮刺身的新鮮度出名，價格昂貴，不禁遲疑，「你不和你男朋友去？」
「他啊，他哪兒去過那種地方，會丟人的。」Alice不屑的道。
「我也沒有去過。」孟縈無奈。
Alice驚訝的看著她，隨後又好像明白似的，「對啊，你肯定有家庭廚師……那就當陪我，走吧！」
孟縈無話可說，也實在經不住Alice的請求，只好提出超出的金額自己請客，理由是，「到公司以後你一直很照顧我。」
Alice很是受用。
免費券只能在大廳里用餐，Alice還是興奮的不停自拍，孟縈就坐在那裡安靜的等著，被Alice無意中發現，她立刻不好意思起來，「我是不是顯得很像鄉下人？」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很多人都在拍呢！」孟縈指指周圍。
的確有不少客人在拍照發推特，Alice吐吐舌頭，端正的坐好，「我還是別給你丟人了。」
其實孟縈想說，她才丟人。
她渾身的衣服化妝品加起來都比不上Alice耳朵上那兩枚小的幾乎看不見的耳釘貴重。可見為了今天這頓飯她準備充足。
只是孟縈從來沒有得到過什麼好的，也就不至於被更好的過於吸引。
這家店的海鮮的確非常鮮美，孟縈吃到第一口，就想起穆一川的那個習慣，原來兩個小時以內的新鮮海鮮是這樣甜美的味道。
他說，「後來開始挑食的」。
吃過好的以後，的確不能不挑食吧？
就像和一個有錢有品位的女人戀愛后，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喜歡她這樣普通女人的。
孟縈含著筷子，獃獃出神。
「阿川哥！」
這三個字飄進她耳朵里，她下意識的循聲望去。
莫薇跟著穆一川出來，在走廊里等了許久，才把從洗手間回來的穆一川攔住，抬頭望著他，眼眶通紅，淚水漣漣。
「薇薇？」
「是爸爸讓你來的吧，是他逼你的吧？阿川哥，我不要嫁人，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人是你，從小就喜歡，而且你也喜歡我對吧？你娶那個一無是處的女人，就是為了讓爸爸不再懷疑我們，讓爸爸不再逼我對嗎……可是現在為什麼，為什麼你都結婚了，他還是要逼我！」她說著抓住穆一川的衣領求助的望著他。
他蹙眉。
莫薇不停的說，把他要說的話全部都攔住，但她畢竟是他看著陪著長大的人，與旁人不同，他不想太過冷酷，只好握著她的手盡量勸慰，「薇薇，你想太多了，義父這樣做自有他的考慮。」
「是，他只考慮他自己，只考慮他的利益！而我們呢？我們就這樣被他生生拆散！阿川哥，我不管，就算嫁給那個人我也不會愛他的，我不管什麼身份地位，我會愛你，就像你娶了別人也依舊愛我一樣，你相信我！」
莫薇踮起腳尖，突然去吻穆一川的唇，他愣了下，隱隱聽到身後似乎有動靜，下意識的立刻推開莫薇警覺的回頭觀察。
客人爆滿的餐廳，人人都在各顧各的吃飯聊天，沒有熟悉的人，也沒人注意到他。但很奇怪，他剛剛分明感覺到有人在他身後。
他握著莫薇的手腕，「好了，我們先回去，出來太久太不禮貌了。」
莫薇看著自己被他握住的手，痴痴的笑著。
這樣的情形在藏在洗手間門帘后的孟縈看來，就像是兩個苦苦相戀的人短暫的幸福，絢爛而美好，而她就像是現在一樣，只是藏在他們背後的那個陰影，或者消失才是最好的，但不能消失，他們本就是各取所需。
沒什麼可傷心的，只是她很討厭的覺得有點兒失望。
對方不是她猜測的那種富貴遺孀，也不是什麼不倫之戀，只是因為身份地位或者家族利益不能夠在一起的兩個人而已。
孟縈這輩子第一次嫌棄自己的衣服不夠好看，人不夠漂亮。
但也僅僅是片刻而已，她回到Alice身邊跟她吃過飯以後，就沒有想更多。
『不該有的念頭在最初的時刻斷了，是最好的結果。』
兩天後孟縈在機場替她和江海辦理登機手續的時候，聽到江海在打電話，跟電話那端的人說起這句話，一瞬間就想到自己，而後深以為然。
「第一次去德國？」江海在登機后笑問她。
「嗯。」孟縈點頭。
「從中國到R國怎麼來的？」江海好奇的問，「讓我猜猜，跟著朋友來的嗎？不……你之前混的那麼慘，該不會是偷渡來的吧？」
孟縈的臉紅了，忙解釋，「但現在是合法的移民了。」
江海哈哈大笑起來，突然抬手捏著孟縈的臉頰，「你害羞起來真是太可愛了，我真想親你一口！」
他的笑聲迅速引來頭等艙不少旅客的紛紛側目，雖然所有人的目光中都沒有惡意和厭惡，但孟縈已經羞得恨不得鑽地洞，慌亂的掙扎出江海的魔爪，捂著發痛的臉，「江總監您別亂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江海收斂神色，突然很認真的說，「如果你沒有結婚，我說不定會追你……就算你結婚，我也總是會想，你什麼時候離婚？」
孟縈驚訝的看著他。
江海卻突然笑了，抬手用力揉著她的頭，「哎呦我單純的小阿縈居然又上當了！」
「江總監！」孟縈氣到了，哪有這麼喜歡欺負員工的總監！
「好了好了，這樣就不緊張了吧……看你，雖然是第一次坐飛機，但剛剛的表情太奇怪了！」他笑的溫柔和煦。
孟縈突然驚訝而溫暖。
她的確是第一次坐飛機，什麼都不懂，所以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人的一舉一動，生怕自己出錯丟人，可還是被他發現了。
不管他靠近她是何目的，這個時候的江海，應該只是單純的對她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