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父子親情

第511章 父子親情

回家途中,車經過了我先前創辦的那家火鍋總店,這時候是下午六點半,門口已經處於排隊的狀態了。

看着門口坐在獨凳上候着聊著的人,我說:「恭喜趙總!賀喜趙總!這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呀,你現在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南泉那雞啄米,還真是神雞!」

「我何喜之有啊?你再這麼不靠譜,我連死的心都有了!」

「矯情!生意蒸蒸日上,小情人見天玩著……」

「那是你的生意,不是我的生意,你去火鍋企業問問,三個合伙人分別是傅心儀、趙羽、陳憶,我就是給你打工的!幫你的,我可是工資都沒有要一分呀,不信,你明天去李春花那裏查查,賬目全在她那裏。」

「那你這是何必呢?火鍋店我不是讓給你了嗎?你這雷鋒精神也太……」

「先別急着表揚,我是這樣想的,任何時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我還不信了,這個世界上有誰能把這事給攪黃了!」

「趙若懷,你這人還挺霸氣的!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是一方面在外面拈花惹草,另一方面,我這邊你還不怎麼想放權,胃口這麼大,也不怕噎死你!」

「我再說一遍,那人就是我雇來氣你的,我和她什麼也沒有!這幾月下來,我大部分時間,和鍾誠睡在一起,這事你可以去問。你以為誰都像你,一世惹桃花,神雞,真神雞也!這才多久,你就惹下一樁。」

「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花好月圓?」

「鍾誠說的,怎麼樣?你現在這樣的倒行逆施,就連鍾誠都看不慣了。」

「我倒行逆施?新鮮,還有些什麼罪名,一起呈上來!還有,你別拿鍾誠說事,任何時候,鍾誠是忠於我的,當年,他願意終身為我做卧底……」

「終身為你做卧底?啥意思?」

「沒啥意思!總之一句話,鍾誠比你對我忠心。」

「意思你不相信鍾誠對你有看法,對不對?我告訴你,因為那個林風,就連你的好同學布穀,現在都對你有了看法。他讓我轉告你,你正惹禍上身,林風的媽很快就該找上你了。」

「難怪!我說這個魏無忌,怎麼那麼着急和我劃清界限呢。原來是因為這個,他害怕受了牽連,這麼說,他是撐死林風的媽會找我麻煩嘍?」

「知道怕了吧?」

「怕!那是相當怕呀!魏無忌目前這種心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姓趙的,你對我客氣一點,那兩塊地,說不定你有希望很快到手,怎麼樣,還有興趣沒?」

「沒興趣!你要不轉變態度,我活着都沒啥興趣了,要地來幹啥?掙錢來幹啥?」

「這麼沒出息的話都能出口?傅文若不是你女兒呀?你不得為她掙點錢呀?喂,到底要是不要?不要我可給別人啦!」

「給誰?你敢!」

到樓下,他也不打算掉頭,徑直把車開去了車庫。

「趙若懷,今晚這頓,你又打算賴我家裏吃啦?」

鎖著車門,他說:「是!今晚開始,我準備就住這裏了。老傅那裏,我已經打好招呼了。一會兒他會找你論理。還有,你今天去見那林風的事,還沒交待呢,你以為這樣就矇混過關啦?」

開了門,柳源竟然也在家裏,客廳里和老傅面對面坐着,一臉的愁容。兩月沒見面,竟然已經頭髮花白,人也老了十歲。如今的柳源,當年的廳長派頭,那是一點不剩,在氣勢上,底氣上,他甚至遠遠不及老傅。老傅比起他,年輕多了,精神多了。看見我們,柳源既有尷尬,也有情怯。趙若懷看見他,竟然沒打算理睬,朝我哼哼說:「他還有臉來?與我無關啊!我不知道他要來!」

我微笑着朝老傅、柳源點頭,說了聲柳叔好,然後對着傅文若的房間說:「文若呢?見過爺爺沒有?」趙若懷已經徑直去了文若的房間。

柳源說:「見過了!在裏面做作業。」

楊柳媽從廚房伸出頭來,說:「丫頭,來幫忙做菜!」

去了廚房,楊柳就朝我嘀咕開了,說:「他還好意思來!老婆派人偷了咱家東西,損失也沒有補上,還讓你們出面說情。丫頭啊,你怎麼就攤上這一家人了呢,撈着什麼好了?儘是麻煩事!」

「楊柳媽,快別說這些,你沒看見嗎?他也怪可憐的!頭髮都白了,完全是個老頭兒。他上次倒是說了,我家丟的東西,他以後會賠償的!現在他估計是真拿不出什麼錢來。開的那健身房,把錢花光了。算了,誰讓他是趙若懷的爸呢。」

「就你好說話!所以我說嘛,攤上這一家人,你就沒撈着什麼好!你沒看見嗎,趙若懷都對他不理不睬的,就你和你爸來勁。」趙若懷就進廚房來了,邊捋衣袖邊說:「阿姨,我來吧!做飯的事就交給我了,你忙別的去!」

「先去給柳源打打招呼!對他客氣點!」我說。

「我還要怎樣對他客氣?這種情況他都要袒護老婆,你還讓我對他客氣?在這個家,我自己還什麼都不是呢!我無名無分,自己都一點底氣沒有,全靠厚著臉皮,才勉強來這裏看看我女兒,這種艱難的處境,他還跟着來湊熱鬧。」趙

若懷說。

楊柳媽拉着我往外走,趙若懷說:「阿姨,丫頭你得給我留下呀,打打下手!」

楊柳媽拉着我拐近了旁邊的客房,說:「丫頭,對趙若懷客氣點吧!就這幾月下來,他是見天往家裏買東西,很多東西都是他買的,還有我們這一家四口的衣服,大部分也都是他在買。我聽你舅說,那個火鍋店掙的錢,那可都是在你的名下,看來他是真沒什麼二心,你也老大不小了,關鍵他是文若的爸呀,這比啥都重要。你舅的意思,你就和他去登個記,領了證,這樣大家都放心了,好好過日子!」

「楊柳媽,我們的事,你們別摻和,行嗎?很多情況,你們都不知道。你放心吧,該怎麼辦,你丫頭我心裏有數!對了,他說從今天起,又要住在我們這裏了,你們別趕他就是,這客房就歸他了。」

「啥情況我們不知道?不知道你不能告訴我們呀?別再這樣拖着了。看着都着急!」

「現在我正和他較勁,心理較量,你不懂!他必須讓步,從心理上讓步,才能長治久安,不是以後還得經常吵架。好了好了,總之,你和老傅不瞎摻和就行!」

回到廚房,趙若懷正在菜板上切肉,抬頭恨恨盯我一眼,說:「又和你媽到一旁說我壞話去啦?」

「沒幹壞事,你怕啥?我們又不會無中生有。文若他爹,這下手怎麼打?吩咐一下吧!」

「那邊小板凳上坐着擇菜,一邊接受我的問話。你看上那姓林的什麼了?他父親的位置嗎?外面屋裏不有一個嗎?廳長!柳大廳長!」

「小點聲!」

「你看看他現在那樣子,我敢說,比老傅差了一大截!和楊木都沒法比,不是一個檔,楊木看上去都比他有底氣。官員怎麼啦?這就是官員的下場!那姓林的父親,他早遲也有那麼一天,繁華落盡,眾叛親離、樹倒猢猻散,這就是他們共同的結局!」

「太有見識了!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所以呀,還是一直當平民百姓好。從天下掉地下,那感覺是真不爽!我聽張揚說,他爸也是……」

「不要轉移話題!你看上他什麼了?那張稚氣未脫的娃娃臉、碩士學歷?行!你要學歷是吧?開年了我去報個名,我給你弄一個回來!」

「你準備學習馬蜂,三次碩士呀?」

「真的也行!我還不信了,就那姓林的,讀書我一樣讀得過他!」

「我說趙若懷、文若她爹,你省省吧!你怎麼逮人就吃醋啊?人家是我師弟,他現在處於青春期,他崇拜我,要和我說話話,你能咋的?」

「說說話跑花好月圓去說呀?還得加上巧克力、玫瑰?」

「行了行了!專心做菜!兩個爸等著喝酒呢!咱倆的問題不在林風,你不要轉移矛盾。」

「那你為什麼要去?你要沒那意思,你就應該避嫌!林風那年齡,要是真動了心,追起女人來,那肯定是不知死活……」

「行了!別說林風了!我自己知道怎麼處理。這麼些年下來,風裏來雨里去的,我還沒見過些世面呀?當初那黃少游、柳詠這些人,你以為比林風省事多少呀,我不一樣對付過來了嗎?你可千萬別瞎摻和呀!我給你說,這本來沒事,我都快處理好了,你要是節外生枝,到時弄得不可收拾,那可就是你的罪過了。剛才這話,你一定要謹記!」

在我的再三催促下,在飯桌上,趙若懷總算開始搭理柳源,所謂的搭理不過是臉上有了笑容,負責給老傅、柳源斟酒,間或和他們搭搭話。傅叔傅叔地叫着,對於柳源,仍然是一個稱呼也沒有。

三杯酒下肚,柳源終於堅持不住了,擱下筷子,感傷地說:「我知道對不起你們,我沒臉來見你們!可是我也難呀!」趙若懷沒好氣地白他一眼,繼續喝他的酒。傅文若好奇地圓睜着眼睛,說:「爺爺你怎麼啦?爺爺你不開心嗎?」

柳源摸摸文若的臉,說:「孫女好啊!就我這孫女,知道疼爺爺,和爺爺親!」

我頭腦中立即浮現一幅圖畫,若干年前,我在蓉城的會仙樓,拿寒煙山莊圖約見柳源,那時的我,懷着忐忑、好奇的心情,那時的柳源,何其年輕、俊雅,那派頭、那氣勢,如今都哪去了呢?造化真是弄人呀!

我說:「柳叔,別這樣!我們沒有怪你!真的,知道你有難處。」

柳源說:「真是家門不幸呀!我還說去了一趟寒煙山莊,情形會有所變化,沒想到……唉,每況愈下呀!柳詠,走了!留下一封信,無聲無息地走了!」說着竟然掉下淚來。

「柳詠出來啦?啥時候的事?」趙若懷驚問。

柳源悵然搖頭,說:「十天前出來的,我給他講到過你們,可是……他不想見你們,他誰也不想見!誰都沒去見!就在我寢室呆了幾天,也不大說話,問他什麼也不說。我就把洪儒給他找去了,父子倆在我那裏見了幾次面。張揚去過兩次,現在不吵了,可是更沒話說了。然後今早晨留下一封信,說他走了,不知道要去哪裏,讓我們別找他!」說着唏噓不已,現場一片靜默。楊柳、老傅也受其影響,感同身受的樣子。

傅文若在一旁着急地喊:「爺爺,別哭!爸、媽,你們勸勸爺爺呀!」

我實在看不下去,說:「爸!你別這樣!你還有我們呢!」這下全體人都拿視線對準了我,就因為那聲爸。但是這樣的勸說,對柳源來講,有啥補益呢?我們能替代柳詠嗎?為了能讓他稍稍放心一點,不至於那麼無助和迷惘,我只有繼續說:「爸,你別太操心了,柳詠他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他會好好的!」

「你知道他的情況?」柳源眼睛一亮,立時來了精神,聲音轉入誠懇,甚至是哀求:「有什麼情況,你一定要告訴我!毫無保留地告訴我!」

老傅說:「丫頭,有什麼情況你就說吧!你要體諒一個做父親的心!」

楊柳也點頭說:「是呀,丫頭,他就這樣走了,這做父母的,那得多擔心呀!」

「爸,我答應過柳詠,替他保密的!是,柳詠來見過我。」這下趙若懷又開始起疑了。

「那你怎麼不勸勸他?你也知道,他一向最聽你的話。」柳源質問說:「你怎麼不告訴我——你見過他的事,這些年輕人!保密,保什麼密呀?」

趙若懷說:「有啥好保密的?你說呀!他都和你說過些什麼?」

「爸,我勸過了,可是勸不下來,柳詠變了,他現在很堅定,很有主見的樣子。他不是一人走的,他……他……」

「他怎麼樣?你說!照實說!」柳源命令著,趙若懷已經神情大駭,臉上有明顯的怒容,他大體已經猜出了結果。

「爸,你可千萬要穩住了!柳詠,和梁阿滿一起走了!」

柳源一聲長嘆,手上的杯子掉地,人也搖晃着、重心下移,趙若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扶了一起,在他的胸口捋了捋,傅文若也學着趙若懷的樣子,開始捋起起來。

趙若懷眼睛轉動了兩下,隨即就釋然了,不慌不忙地、甚至是不無嘲諷地對柳源說:「關鍵一條,你給了他多少錢?」

柳源遲疑着。趙若懷說:「行啦!你以為我跟他分家產呀?你要沒給他多少錢呢,他很快就會回來的!當然了,錢給多了,那就不好說了!」

我豁然開朗,微笑着朝趙若懷翹翹拇指,說:「還是你厲害!我怎麼沒想過來呢?有道理!太有道理了!梁阿滿是啥人?柳詠願意帶她走,那是柳詠單方面的意思。梁阿滿願不願意跟柳詠走,那還另說呢,這柳詠要是沒有足夠的錢,梁阿滿能跟他走嗎?梁阿滿不跟他走,柳洪儒在這裏,爸,你也在這裏,他不回來,還能去哪裏?」

柳源恨恨地一拍腿,說:「我是沒給他多少,可是,他媽給他錢了,據她說,有十來萬吧!」

趙若懷漫不經心地說:「估計你得再去落實一下!真要是十來萬的話,估計兩個月之內,你兒子柳詠是不會回來的!十來萬,要是梁阿滿省著點花,花兩個月應該還是沒問題。」

趙若懷那輕描淡寫的神情,真是可愛極了,我真恨不得上前去抱着他,當場親親他的眼睛。

柳源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大發感慨:「作孽喲!那個梁阿滿,把他害成那樣!當時警方就說,只要梁阿滿鬆鬆口,出面作證,說柳詠不知情,是上當受騙,柳詠根本就不用進去。就為了這事,我和他媽去求那梁阿滿,只差給她下跪了,可是那梁阿滿,就是不鬆口。一點商量的餘地沒有。就這麼一個女人,他居然還……唉……這都是作的什麼孽喲?」

趙若懷嘲諷說:「在一起狼狽為奸,做壞事做慣了。不和梁阿滿一起做壞事,他不習慣唄!」

老傅制止說:「趙若懷,怎麼說話呢?」

趙若懷看柳源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別拿這眼神看我。柳詠都對我做過些什麼,你不知道嗎?當年在雲岫,他和梁阿滿雇傭一大幫歹徒,拿着棍棒把我朝死里打的時候,你怎麼不朝他瞪眼睛?我被他們打得半死,一些歹徒圍困着我,另一些朝心儀圍了過去,那是什麼場景,你能想像嗎?柳詠和那姓梁的安坐凳上,站都不站起來一下。是,你是可以說,那個時候,他不知道我和他的真實關係,可是他做的這些事,這是人能幹出的事嗎?心儀是他們的同學呀!下這麼重的手!」

老傅說:「好了好了!趙若懷,都過去了,過去的事,不提了!」

趙若懷說:「就這二人,不,是三人、四人,還有張揚、吳家平,就這四人,影響了我們的一生,若不是他們,那孫思……唉,總之你要記住,就你的一家人,讓我和心儀永遠回不到從前!是他們,成就了我趙若懷永遠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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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性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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