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王老子也得死
全場一片死寂。
全體戰士強者，無一人行動。
相反，他們眼神冰冷，像看死人一樣看着薛山榮。
敢出言侮辱他們的神，若非葉無道在場，他們會一擁而上，將薛山榮撕成肉沫。
「嗯？你們幹嘛？也想造反不成？」薛山榮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葉無道冷冷地看着薛山榮，一步步向他靠近。
同一時刻，所有戰士強者集體對着葉無道單膝下跪。
嘩！
動作整齊劃一。
薛山榮終於意識到了不妙。
「上，你們給我上，殺了他！」
他一邊給自己的護衛們下令，一邊慌不擇路地想要逃跑。
「殺！」
葉無道有生之年第一次對自己的同胞下殺手。
僅僅不到半分鐘，薛山榮的二十多名強者護衛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薛山榮也被葉無道掐住了脖子，像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薛山榮雙腳懸空，不停地掙扎。
「你……你不能殺我，我是薛家人！」
「今天你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得死！」葉無道一把扭斷了薛山榮的脖子，「另外，我從來都不為誰效命，我只想讓我媽活下去！」
話音落下，他把薛山榮的屍體隨手丟到一旁。
他環顧四周，目光從眾戰士強者身上一一掃過。
「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戰神，華國也不再有戰神！」
「你們要繼續堅守崗位，守護好邊境，守護好華國！」
說完，葉無道身形一動，背上裝滿了紅薯乾的包裹，穿過人群，眨眼間消失不見。
眾戰士強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茫然無措。
數十名軍官默默湊到了一起。
「戰神走了。」
「都怪那該死的薛山榮！」
「媽的，既然戰爭結束，歷練完成，那我也不裝了，我這就打電話給老頭子，讓他滅了薛家！」
「你少來！我們這群人誰不是出來歷練的？小小薛家算個屁！可戰神的脾氣咱也都知道，有些事情我們做了他會更生氣。」
「那怎麼辦？」
「我不管你們什麼打算，反正我要繼續追隨戰神，哪怕只是遠遠地跟隨。」
「我也是！」
「俺也一樣！」
「走走走，同去同去！」
……
江海市人民醫院停屍房冷凍庫。
「你就是葉無道？」
一名年輕高挑的女護士，冷眼死死地盯着葉無道，語氣充滿了怨念。
因為戴着口罩，看不到容貌，但是她的聲音葉無道有些耳熟。
回想了一下，這不就是之前電話那頭，告訴了他母親死訊的冰冷女聲嗎？
原來是她！
「我是葉無道。」葉無道亮出了身份證。
女護士頓時冷笑一聲：「呵，三年沒有音訊，人走了你才回來，怎麼，也是急着分家產？」
葉無道一愣。
「分家產？什麼意思？」
「裝的還挺像。」女護士非常鄙夷地看了葉無道一眼，「劉阿姨真是瞎了眼，虧她這三年來日日夜夜盼你回歸，還說你孝順聽話，簡直可笑！你枉為人子！」
「你到底想說什麼？」葉無道有些不耐煩，他本就心情很差，現在又莫名其妙被人指著鼻子罵。
「你還有臉生氣？」女護士也怒了，「你匆忙趕來，不就是為了跟你那個親戚爭奪劉阿姨的房產嗎？除了劉阿姨，你們這一家子真是壞透了！劉阿姨活着的時候一個個面都不露一下，現在人走了，爭房產倒是挺積極，你們還有半點人性嗎？」
葉無道皺起了眉頭。
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甚至不知道父親叫什麼，更談不上父親那邊的親戚了。
母親那邊倒是有個舅舅，但打小就嫌棄自己家裏窮，看不起他和母親，早就沒了聯繫。
當年母親患病，他跪在舅舅家門口整整一晚上，換來的卻只有無盡的白眼和嘲諷。
難不成，是那所謂的舅舅一家？
如果真的是他們，那可真是夠不要臉的。
兩年多前，葉無道戰功卓越。
因為保密協議，政府不能直接給他母親發放錢財，於是就額外分配了一套市中心的住房。
葉無道沒想到那個冷血的舅舅竟然會把主意打到這套房子上來。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最後再見母親一面。
「這是劉阿姨的遺物，你好自為之吧，哼！」女護士將一個牛皮紙袋塞進了葉無道手裏，然後氣呼呼地走開了。
葉無道失魂落魄地打開冰櫃大門，見到了裝有母親屍體的裹屍袋。
此時的他早已淚流滿面，顫抖著雙手，怎麼也不敢打開裹屍袋。
從始至終，他都不願意接受母親已經離開的事實。
身為華國邊境戰場之神，他擊敗域外之敵拯救了無數人，卻沒有救回自己的母親！
「我算什麼狗屁神！」
撲通！
葉無道無力地跪了下來，情緒瞬間崩潰。
曾經面對域外之敵千軍萬馬也不曾有過半分膽怯的他，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媽，不肖孩兒回來了！」
「媽！媽！媽！求求您不要離開孩兒，您走了，無道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從小到大，只要是孩兒提出的要求，您從未拒絕，現在無道求求您了，再看無道一眼好不好？」
「無道不想做個沒媽的孩子！」
這一刻，他不是什麼戰神，他只是一個失去了母親，絕望無助的孩子。
他傷心、委屈、痛苦！
天下之大，芸芸眾生，環顧四周，葉無道感受到了深淵般令人恐懼的孤獨。
舉目無親！
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人。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
冰櫃大門長時間未閉合而出發的警告聲將葉無道從無邊無際的傷心中喚醒。
他神情麻木地抬了抬頭，目光落在一旁的牛皮紙袋上。
是母親的遺物！
他下意識地撕開牛皮紙袋，裏面裝着一封遺書和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
翻開遺書，母親的字跡躍然於紙上。
「無道，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已經不在了。」
「你不用傷心，因為媽媽這輩子過得很值得，也很踏實。」
「媽媽在最好的年華遇到過愛情，有了愛情的結晶，你，是媽媽最大的驕傲！」
「如果要說遺憾，那媽媽最大的遺憾可能就是沒有跟你爸爸一起看你娶妻生子。」
「說起你爸，你一定很好奇他是誰，因為一些原因，媽媽從沒跟你提起過，現在媽媽告訴你，你爸叫葉衛堂。」
「你不要恨他，他沒有陪伴我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我們母子倆好，希望你能夠理解他。」
「盒子裏是你爸當年留下的東西，你好好收著。」
「不要刻意去尋找你爸，因為媽媽也不確定你爸是否還活着。」
「最後，媽媽祝福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愛你的媽媽。」
遺書很短，但字裏行間流露出來的，都是對葉無道濃濃的牽掛。
打開盒子，裏面裝着一枚毫無特色的黑色金屬戒指。
葉無道想了想把戒指戴在了手上，他還是第一次從母親那裏獲知關於父親的消息。
看得出來，母親很愛父親，也很維護父親。
既然如此……
「媽，您放心，就算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找遍全世界我也會找到父親，讓您再見他一面！」
葉無道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打開裹屍袋，正視母親那張因為失去生機而發白髮青的瘦削臉龐。
嗯？
葉無道突然面色一沉，他敏銳的感知在母親身上嗅到了一絲無比熟悉的氣息。
黑色曼巴！
一種在域外戰場上很常見的毒。
可以殺人於無形。
母親身上怎麼會有黑色曼巴的氣息？
葉無道立馬將感知火力全開。
很快，他驚訝地發現母親體內的絕症病灶已經得到有效的控制，根本不致命。
真正讓她死亡的原因是受到微量黑色曼巴毒素的侵襲，生機日漸衰敗，直至消亡，整個過程應該持續了十天左右。
換句話說，母親的死並非意外，而是被人下毒謀害了！
而且被折磨了足足十天才咽的氣！
「啊啊啊！」葉無道怒不可遏。
他一直沉浸在母親的死訊當中，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母親死於絕症，卻怎麼也沒想到母親是被人謀殺的！
到底是誰幹的？又為何要對母親下手？！
黑色曼巴這種毒雖然在域外戰場很常見，但在華國境內是一級違禁品，普通人別說接觸了，可能聽都沒聽說過。
下毒之人絕不是一般人！
葉無道第一個懷疑對象是薛山榮，只有他有作案動機。
但他很快就排除了這個想法。
戰爭協議能夠充分保證每一位戰士的私隱，神聖不可侵犯。
薛山榮不可能知道母親的真實身份。
那麼問題來了，誰會那麼迫不及待地對一位身患絕症的普通中年婦女下毒手呢？
「不論幕後黑手是誰，有多少人，什麼背景，我葉無道在此發誓，必要你們血債血償！」
葉無道想了想撥通了一個號碼。
「我要一口深海玄冰打造的棺材。」
「戰……戰神大人！屬下終於等到您的電話了！」電話那頭響起了一道激動萬分的聲音，「您在哪？屬下現在就把東西親自給您送過去！」
「華國，江海市。對了，我的行蹤不要透露給其他人。」
通話結束，電話那頭的人久久不願放下手機。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無比興奮地下達了指令：「命令所有探險者暫停手上一切任務，帶上深海玄冰，隨我前往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