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答應

琳琅在現代學的專業就是油畫，穿越到古代，還跟一個傳教士學了兩年，得了不少的啟發。

段嬤嬤深深凝視著眼前的琳琅，後者不避不閃，任由她打量。

過了好一會兒，段嬤嬤才道，「可有你作的畫嗎？」總得看看她的水平，才能決定要不要帶她去給許老夫人作畫。

琳琅暗暗鬆了口氣，知道段嬤嬤這是鬆口了，便朝玉平安看去，他拿著的除了畫具，還有一副她畫的油畫，正是人物畫，畫的則是洪氏。

琳琅取了畫，雙手捧給段嬤嬤。

金氏也湊過去看，見畫上畫的是洪氏，不由笑道，「這畫的可真是像啊，跟真人似的。」

段嬤嬤嘴邊又漸漸掛上笑，眼神從油畫上移到琳琅身上，卻沒有開口。

琳琅有些緊張，擔心事情會生變。

她是真的怕許老夫人知道畫被弄髒，大發雷霆，到時候他們一家都要倒霉。

打死是不可能，如果是發賣也還好，有段嬤嬤在，一定會把他們一家買下來。

琳琅最怕的其實是打板子。

盛怒的許老夫人若是下令打板子，就是有段嬤嬤出面，那板子打在身上怕是也輕不了。

洪氏生她的時候難產，別看瞧著沒什麼，但實際上身子很虛，得好好養著，這萬一被打出個好歹，那該怎麼辦？

琳琅賭不起，也不願意去賭。

別看洪氏總是成天讓她上進去伺候少爺，掙個姨娘噹噹，除了這個，她是真心疼愛自己，琳琅對此很清楚。

許久，段嬤嬤才道，「我去換身衣裳，再帶你們去見老夫人。」

這是答應了，琳琅一直提著的心隨著段嬤嬤的答應漸漸落下，

等段嬤嬤換好了衣裳，就帶琳琅和玉平安朝許老夫人住的榮壽堂去。

榮壽堂是許家最大的院落，一進院子，就見院內栽種了好幾棵梧桐樹，陽光透過密集的樹葉投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駁的樹影。

梧桐遮陰，時不時還有蟬鳴聲響起，還有幾個小丫鬟在廊下低聲說笑。

段嬤嬤一到，立即就有個丫鬟進去通稟，沒多久就請段嬤嬤進去。

琳琅和玉平安跟在段嬤嬤身後一同進去。

一進屋子，琳琅頓時就有種涼絲絲的感覺，只見屋內四個角落都擺放了冰盆，許老夫人則歪在紫檀木雕海棠羅漢床上，一個丫鬟舉著美人棰給她捶腿，還有一個丫鬟正給她扇風。

琳琅只偷偷看了許老夫人一眼，就飛快低下頭，垂著眉眼。

見段嬤嬤給許老夫人行禮，琳琅和玉平安也跟著一起。

許老夫人笑著道，「起來吧。還不趕緊端個小杌子來。前兩天不是才來過我這兒，今兒個怎麼又來了？

不會是看我有沒有虐待你的好孫女吧。」

正給許老夫人捶腿的丫鬟笑著道，「祖母不知跟奴婢說過幾次，說奴婢能陪在老夫人身邊伺候，不知是修了幾輩子的福呢。

還說老夫人是最會調教人的，我跟在老夫人身邊，只要能學到您一丁點的本事，這輩子就受用不盡了。」

段嬤嬤的孫女彩珠在許老夫人身邊伺候，這捶腿的丫鬟就是了。